說起來呆在官坊中的人都是些犯了事兒,容貌較好的人物。當然了這年歲也是有限製的。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教導小姐少爺們的教習。不管怎麼說,總之,一夜之間很多官宦人家的小姐們入了官坊,可是,這些官宦人家似乎都沒犯什麼大事兒,當然了,破財、降職、調職的大有人在。隻是,這些在官場上算是很正常的人,因為,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了什麼了人,而後被人背後使絆子。就算是如此,也不至於把一些人弄進那種地方去啊!
平頭百姓間把這件事情當作一種特大新聞,暗中議論著。而當官的不僅僅是談論,更多的的是到處走門路,旁敲側擊的詢問上麵發生了什麼大事。不過,他們就算怎麼走關係都無法得到答案,因為就連那些身居要職的官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時間,人人心中惶惶不安,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那些送畫像的官們此時聚在一起,一個個垂頭沉默不語。他們自己碰觸誰的禁忌,可是現在後悔晚了。現在最要的事兒就是得把那些女孩子們弄出來,當然了,女孩子們以後的生活八成不會太好,想要加入對等的大戶人家根本就不可能,最好的也是給人家做小或者續弦。但是,總比呆在官坊裏好。官坊那種地方不過就是官家的開的妓院,是個女孩男孩都不會自願投身到官坊的。
“怎麼辦?有沒有什麼法子?”有人打破沉默,聲音低啞。整個人堆在椅子上,就像是一坨失去靈魂的泥塑。
“哎!”有人緊接著歎了口氣,很沉重很哀怨。
“要不,咱們去求求陛下?”有人試探性的提出。當然他嘴裏這麼說,可是心裏頭根本就不抱希望。
沉默。
“有用嗎?”沉默了一會兒,又有人開口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沒用。”還是有人心中抱著些希望。知道皇帝不好說話,可是隻要誠心去求,應該還是有些希望的吧?
“沒用的。”
“是啊,你家女兒不在裏麵,你是不急。”
“你這是什麼話?”
“怎麼還不讓人說話了?啊,當初你怎麼不把自己的女兒也送上去啊?”
“你……”
“是啊,你家也有女兒的。”有人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變得相當的銳利,那樣子似乎要吃人一樣。
歎息了一聲,“我女兒不是從小身體不好嘛。”
“哼!狡辯。”
“你說什麼?”
官們坐在那裏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起了嘴仗。他們自詡是文化人兒,自然不會動手互毆。當然這文化人兒講話都要有個調調的,沒說一句話都要字正腔圓,就算是罵人也絕對不能夠扯著脖子吼。當然了被罵了,也不能他母親的他母親的亂嚷嚷。所以,文化人兒吵架的時候,也是很有看頭的,也是相當的熱鬧的。
這不,把幾位嘴笨一點的給人極了,把自己家的家鄉話都搬出來。而且,一句緊接著一句,連個磕巴都不打,那叫一個流利,那叫一個解氣。反正他們說的家鄉話,這兒沒人能聽的懂。當然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而那幾位京官兒的臉色可就不好看了,可謂是紅黑中帶著點綠還有那麼點藍,總之,是非常難看就對了。他們是王都土生土長的人,沒什麼那些叫人聽不懂的家鄉話。不過,這老幾位也不是吃素的,這不,一張嘴就說起了王都的土語。一個個說的也是很溜的,同時有些感慨——很久沒有說這些土語了,自從入了仕途,就隻說官腔。現在想想,這土語有的時候也是很有用途的。這幾位決定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王都的土語。
房間裏,充斥著各種聲調,各種詞彙,將整個房間填的滿滿的。因為,窗門都關著,而房間被各種填滿,這溫度可以一路上升,眼看著這房子就要爆裂。此時,有人用力推開窗子,屋子裏的那些奇妙之物,一股腦的順著窗戶湧出,這溫度也就隨之下降了。
清涼的風從窗口吹進屋中,讓已經臉紅脖子粗的人們瞬間冷靜下來。他們若有所思的相互看看,他們這是做什麼?吵架又不能把人救出來。於是大家有相繼坐下來,心平氣和的開始想辦法救人。其實啊,這人能不能救出來,他們心裏是清楚地,隻不過,不願意放棄,不甘心罷了!
厲雁國表麵平靜,其實有點亂。洺域國這邊倒是很平靜,雖然大家對於邊境的事情,還在孜孜不倦的討論著,可是,到底邊境距離王都是那麼的遙遠,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陛下的身體?”紀淩雨、紀淩羿此刻站在軟榻邊,他們看著側臥著的人,臉色看起來不錯。
玉靈的臉色說不上紅潤,但是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了。隻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得在這兒堂一段日子,不僅僅為了迷惑對手,還要迷惑另外一些人,窺視洺域國的人。
玉靈微微的一點頭,沒有說好或者不好,不過,紀淩雨、紀淩羿兄弟二人自然是明白了,也就不去追究什麼了。
“國師現在如何?”玉靈的聲音很輕,想得很虛弱的樣子。
紀淩雨、紀淩羿對視一眼,“國師,她……”聲音有些低沉,麵有難色,似有難言之隱。
“她怎麼了?”玉靈眉頭一皺,臉色微微的有些蒼白,似乎很擔憂的樣子。
紀淩雨看了一眼紀淩羿,似乎是向自己的兄長詢問什麼。紀淩羿接收到弟弟的目光,隻不過,他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微微的皺著點眉頭,臉上一片嚴肅,似乎對什麼有點困惑,還有些擔憂。
“她怎麼了?是不是情況,情況……”玉靈微微的喘了口氣,看起來身體似乎不怎麼好的樣子,此刻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許多。
“陛下!”紀淩雨微微一動,來到軟榻前,伸手扶住玉靈。“陛下還要保重身體。”
玉靈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手放在胸口處微微的喘息著,似乎有些頭不過氣。“國,國師,她,她不能有事。”好不容易呼吸順暢了一些,這才斷斷續續的輕聲說了句話。
紀淩雨想說什麼,可是,現在有些話說出來也隻不過是安慰人罷了。他扭頭看著自己的大哥,他不知道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他清楚他哥雖說不上惜字如金,但絕對是不想說的話,任誰也逼不出來的。
“陛下,還是養好身體最重要。國師那邊……陛下無需擔憂。”沉沒了很久的人,此時抬起眼睛靜靜的注視著皇帝,淡然而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玉靈對這位新任的紀家家主不是特別了解,也沒有怎麼特意接觸過,隻不過,對於這個人的名字,他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刻他看著紀淩羿,發覺這人比淩雨要深沉多了,而且,很善於隱藏自己的心緒。
“洺域國現在不能沒有國師,這個,你應該明白。”玉靈臉色比剛才略微有些蒼白,他的聲音很輕,卻十分的嚴肅。
紀淩羿自然是明白皇帝的話,他微微的一點頭。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這種感覺就像是戴了張非常真實的麵具一樣。有的時候,叫人感覺很不舒服。
“大哥你確定,國師真的沒事嗎?”紀淩雨看著大哥,他臉上一如既往的冰冷一片,就像快石板一樣。
紀淩羿將目光移向兄弟,他沒有馬上開口,而是靜靜的看著兄弟,就好像兄弟的臉上有什麼奇怪之物一樣。就這樣看著,紀淩雨剛開始還能毫不在意,可是時間久了,就算是他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了。他微微的一皺眉——大哥是怎麼了?想要問,可是,現在似乎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你不相信我的判斷嗎?”沉沒了一會兒,紀淩羿銳利的目光微微的變了一些,這才開口淡然的說。
在大陸上,沒有人敢對煉藥師提出質疑,尤其是在丹藥、療傷方麵。誰要是當麵提出什麼質疑的話,那絕對是找死的節奏。沒錯,就算煉藥師自己不動手,也會有人動手的。所以,在大陸上,你可以得罪武士、術士、馭獸師、煉器師等等,絕對不能夠得罪煉藥師。而剛才,紀淩雨雖然沒有特別明顯的提出質疑,但絕對犯了大陸上的一條禁忌。這也就是紀淩羿這位可算是聖級的大煉藥師是他大哥,要是被人的話早就被毫不客氣的扔出去,而後在大陸上開始被追殺的生命曆程。
紀淩雨意識到自己這話犯了禁忌,他抬手摸摸鼻子,琢磨著一會兒回去怎麼跟大哥道歉。
玉靈瞄了一眼摯友,真沒想到這塊冷硬的“石板”也有今天啊!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沒有把那抹笑意顯露出來。
“煉藥師的話自然不會有誰懷疑。不過,國師的情況到底如何?”玉靈開口淡淡的問。他現在不能夠去神殿那邊,雖然那個地方距離皇宮不是很遠,可是,神殿不是隨隨便便任誰都能進入的。況且,他答應了她要好好地休養,現在他真的後悔當初輕易地答應休養了。這不,他才休養了幾天啊,結果,呆在神殿裏麵的國師就出事了。好在這件事情沒有被宣揚出去,外麵的人都不知道。若是宣揚出去了,不用想也隻到會麵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