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無怨無悔

“雪獅,你也跟我走吧。”看著精神慢慢好起來的靈獸,“等有了老頭子的消息,我就帶你去找他,可好?”與黎沐它們相處的這段時間裏,我慢慢了解了靈獸。傲氣、終生隻認一個主人,不管主人到哪裏,靈獸都會無怨無悔的跟隨。

雪獅睜開眼睛看著我,似乎是在思考。等了很久,它才緩慢的一點頭,而後又閉上眼睛,臉上呈現出哀傷神色。我猜它此時一定很著急,很擔心自己的主人。

我輕輕的歎口氣,說:“別擔心,老頭子本事大著呢,不會輕易被人滅了的。一定有什麼原因,是他無法來尋你。”說完,我輕輕摸摸雪獅的頭。

“心茹,”我在床邊坐下來,看著已經可以坐起來的人。“早就想問,你是怎麼……怎麼?”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我現在不能夠確定,心茹是否知道自己是死過的人。

心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不過,相對而言多了一分生氣。可是,看起來還是不怎麼象是活著的人。一抹笑浮上蒼白的麵龐,那是一種少女特有的羞澀。她微微的垂下頭,似乎是在憂鬱。

我看著心茹的樣子,不由得皺起眉。想起那天的事情,跟他有關嗎?

“心茹?”有些事情就算不忍,還是要問清楚的。如果,心茹隻是不是被人複活,那麼,我隻好親手把她送回冥界。如果是被什麼人複活的,那麼,就要知道這人是誰,是什麼目的。我可不相信,有什麼人會因為心茹年少而亡,覺得可憐,而用了神忌之術。這麼做事要付出沉重代價——一命換一命,幾世滯留於夾縫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心茹,你?”

“姐姐,心茹曾經死過一次,是被人救了回來。”心茹低著頭輕聲說。長發垂落擋住了她一側的臉,看不到她此時表情。不過,我覺得,此時的心茹就像是懷春少女一樣,羞澀、期盼。

我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一會兒,說:“是他嗎?”不知道為什麼,我不願意說出他的名字。

心茹抬起點頭,蒼白臉上漂浮著兩朵可疑的粉紅。“他是誰?”她歪著點頭,疑惑得問。

“救你的人,把你交給我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我不知道,”心茹依舊一臉疑惑,“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不過,他的眼睛很特別,是冰藍色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眸色,而且,純淨的,叫人心升敬畏,不跟與之相對。”

冰藍色的眼睛啊!果然是他。雖然我也覺得這種眸色很特別、很純淨,可不覺得敬畏。看來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中出西施了”。

“心茹,他不是你可以……”

“我知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他那樣的人物,能與之相配的應該是世間最極品的女子。可是……”

我沉重的歎口氣——鳳靖繽就是個千年禍患,這世間的女子皆會拜倒在他的腳下,甘心情願成為他的奴仆。不過,這些人中不包括我,從第一次見到他,就斷定這人是禍水。

“既然知道,就不要在去想了。那個人,絕對不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他是墜入娑婆世界的一條龍,總有一天,是要化身為龍,衝破雲霄,直上九重天的。”雖然這些話是在開導心茹,讓她知難而退,早早的收了心,免得日後心碎。不過,這個鳳靖繽絕對不是個泛泛之輩,若是有機會,一定會做出讓世人大驚的作為。

“心茹,從今往後有什麼打算嗎?”我垂下目光,低聲說,“紀家,你是不能夠回去了。”

心茹臉上的紅暈慢慢減退,眼睛中的神采慢慢的消失。她努力壓抑著,可是眼淚卻撲簌簌的落下,吧嗒,吧嗒,滴落在被單上。

“跟著姐姐不成嗎?”沉默了很久,心茹聲音有些顫抖,嗓音微微的有些低啞。

我輕輕地搖搖頭,沒有開口。

“那我留在這兒,成嗎?”心茹看看四周,而後輕聲說。“這兒其實挺好的,也許還能見到他呢!”

我什麼都沒說,在心中輕輕的歎息。

“姐姐以前認識他嗎?”心茹突然開口問,而且一副很認真的表情。

我不由得一愣,在心中盤算了一圈兒。“偶然見過。”淡淡的低聲說。眼睛微微的眯起,眸光一閃,陰鬱了許多。

心茹看著垂眼坐著的人,“姐姐喜歡他嗎?”

這次我把眼睛閉上了,沒說話,隻是搖搖頭。我不清楚心茹問這個是何目的,不過,若是問“討厭他嗎?”,我一定會給出肯定的回答。

心茹臉上和眼中全是疑惑和不解。“姐姐,你知道嗎?”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他似乎很關心姐姐的事情呢!”

我一愣,那個家夥關心我的事情嗎?開玩笑吧,不可能的事情。他所關心的恐怕是怎麼除掉我這個障礙吧。不管怎麼說,我現在洺域國的國師,隻要我在,他們厲雁國想要一口吃掉洺域國不容易啊!而此時的鳳靖繽如果能夠除掉我這個礙事的國師,不僅僅可以洗清叛國之罪,還能得到厲雁國君王的重用呢!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放過能夠讓自己翻身的機會呢!想他這種人,就算是父母,隻要有價值,一樣會利用的。

“他不是關心我的事情,而是關心怎麼……算了,以後再說吧!”我歎口氣不打算糾纏在這個話題上。“過幾天,咱們就離開這兒。你以後的生活,不用擔心,我會給你安排好。隻不過,不可能過那種紀家大小姐生活了。但,也會衣食無憂。”

“可我……”

“忘掉那些事情吧,你與他不是一條道上人,根本就走不到一起。若是執著,隻有被利用,到頭來受苦是你自己。”

“姐姐不了解他。”

“你又了解他多少?”

“心茹雖然不知道他的姓名,卻知道,他有一顆柔軟的心,他的孤寂、善良、冷漠……”

“好了!”我冷冷的打斷心茹,“若你執著,我無話可說。不過,最後落得神傷、心碎之時,你可不要哭哭啼啼。”對於一個已經情根深種的人,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管你說什麼,她都不會采納的,因為她眼中的那個人,是世間最好的人,沒有一絲的瑕疵,可說是完美之人。

“才不會。我們相處數月,我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真實的他。”心茹很認真很嚴肅的說,“姐姐這樣說他,枉他那麼的關心姐姐。姐姐跟世人一樣,偏激!”

“我——偏激?”我努力壓製下怒氣,舒了一口氣,“好好好,明兒,若遇見他,我就把你送與他。”說完,我起身就往外走。

心茹看著那道背影,心微微的有些痛。為什麼姐姐不能夠理解呢?不過,四姐姐似乎比以前又瘦了些。在那淡然之上多了幾分疲憊、愁苦、孤寂、冷漠。一行清淚沿著一側的臉頰,無聲的滑落。這段時間,四姐姐一定受了不少苦。她不是要惹四姐姐生氣,她隻是想把自己心中的小秘密,跟四姐姐分享。她希望能夠得到四姐姐的鼓勵和祝福,可是……

我站在洞口做著深呼吸,一次又一次,努力將心中的怒火熄滅。我也知道,不該對著心茹發火。

“西梅。”就在我作深呼吸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扭頭一看,立馬就衝過去了。

緊緊地抱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人,一直懸著的心落下。“金明,太好了,你還活著。”我噙著眼淚有些激動地說。

金明歎口氣,有些無奈了,說:“不要動不動就以為我死了,好不好?”他溫柔的摸摸我的頭。

我上上下下打量著金明,在確定他沒有受傷,也沒有缺胳膊少腿之後,才真正的放下心。我朝他身後看看,“老頭子沒跟你一起嗎?”不由得心又懸起來了。

金明歪著點頭,一副不解的神態。“師傅嗎?”

“嗯。”

“師傅不在家嗎?”金明不由得皺緊眉頭,臉上的微笑不見了,轉而是一片陰鬱。

我的臉色涮的一下白了,雖然從沒有承認過老頭子是師傅,可是,老者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早已經是我的師傅了。

我努力平靜了一下心緒,將經過說了一遍,同時把金明拉進山洞中。

金明看著已經好了很多的雪獅,他知道師傅不會無緣無故丟下雪獅的,想必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師傅無法顧及到雪獅。

“師傅很厲害的,在這塊大陸上,沒有人能夠與師傅相匹敵。”金明這話可不是安慰人,他說的是大實話。若說西梅不清楚師傅的來曆,他可是知道的。還有另外幾隻靈獸也是知道的。隻不過,現在還不能夠告訴西梅。

“可是……”心緒平靜下來,我回複了冷靜。我看著金明的神態,若他如此不急不躁,那麼,老者應該沒有事。

我扭頭看了一眼石床上的人,此刻,心茹正看著這邊,她打量著紅發少年,同時又看著自己的四姐,弄不清這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

我打消了把心茹托付給隆熙的想法,雖然那邊有羿大哥在,但總歸是外人。而金明就不同了,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同門師兄妹。對於我的請求,金明應該不會提出什麼附加條件的。況且,金明的醫術可不是一般的好呢!

我將心茹托付給金明,同時,讓金明把雪獅帶走。這隻靈獸似乎更喜歡跟金明在一起。而我踏上了旅程,成為了世人眼中的流浪術士。

開始以為大陸就像我印象中的那樣,其實不是這樣的,大陸被劃分成不同的區域,居住著不同的部族。有的部族是跟人類混居在一起的,並且成為了人類社會中的一份子。比如:馭龍族、炎焱族等等。但是有的部族是獨立的,他們脫離人界,自成一界,與人界不怎麼來往。而自成一界的大陸板塊脫離了人界板塊,漂浮在空中。想要進入這些漂浮的大陸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那些人想要進入人界,可是相當的容易。

當我踏上旅程的一刻,才開始真正的去了解這個神奇的世界。另一方麵,金明帶著心茹和雪獅離開了浮雲山的山洞,前往另一個地方,卻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帶著麵具的少年,這讓金明想起了一個人。從這一天開始,這兩個人結下了不解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