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紅衣教父

關於他,誰會不知道呢?

“波士頓——第一次,“紅衣主教”奧爾巴赫沒有目睹波士頓凱爾特人進軍季後賽。他沒有出現在球館,沒有指點江山,或是點燃他的標誌性雪茄;客場作戰時,也沒有命令誰把更衣室的暖氣開大或是把燈光調暗……上個世紀80年代,在觀看凱爾特人與活塞、湖人的那些經典對決時,不管場上怎樣風雲變幻,我總會偷偷地朝著奧爾巴赫瞄一眼。他與波士頓舊花園球館的重要性,就像當年的棒球明星貝貝·魯斯於揚基球場、或者說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籃球隊現任主教練約翰·伍登教練與校波利亭(PauleyPailion)體育館一樣。

奧爾巴赫已經永遠離開了。我想象著他會如何看待加內特的加盟,如何評價凱爾特人季後賽的坎坷征途;想象他對雷·阿倫的低下命中會有怎樣的反應,或者說活塞這兩年的新成員給他留下了什麼印象。

令人遺憾的是,這段對話隻能來自於我們的想象。《波士頓環球報》專欄作家鮑勃·雷恩從40年前就開始負責凱爾特人隊的專題報道,主教也就自然成了報道的一部分。本周二(譯注:即5月27日)鮑勃說道,“他再次成為全民的話題;人們都在談論凱爾特人,討論他們再一次進入總決賽,(如果他還在世)看到這一切,他肯定會很開心。”

如果他還在世,他肯定會坐在新花園球館的專用座位上看比賽——12區7排1座。新球館裏保留有他一張座位;當初新老板將俱樂部搬到街對麵時,也專門給他留了一間辦公室。80年代凱爾特人的主力替補、“毛巾揮舞者”M.L.卡爾親身經曆了80年代總冠軍之旅,對那段曆史有著敏銳的感覺。他坐在“紅衣主教”的座位上觀看了東區半決賽凱爾特人對陣騎士的第五、第七場。然而,僅僅是坐在恩師的座位上,就讓卡爾“誠惶誠恐……非常地惶恐。”

在第七場,保羅·皮爾斯的關鍵罰球高高彈上籃框上方、最後落入籃中,為凱爾特人贏得關鍵的一分從而穩固了勝局。回想起那一刻,卡爾說當時他這麼對自己說,“‘奧爾巴赫,你又回來了。’他依然在球館裏。他不喜歡(賽前儀式的)喧鬧,不喜歡拉拉隊……不過他會跟著時代變的……就像一開始,他反對《禁止裁減約款》,後來也接受了;以前喜歡自己開車出門,後來也改坐火車了。他總是會向前邁一步。不管球隊的經理是誰,也不管是誰上場比賽,奧爾巴赫的精神永遠與凱爾特人同在。”

作家兼《華盛頓郵報》長期專欄作家約翰·費因斯坦於2004年與奧爾巴赫共同創作了《我來給你講個故事(LetMeTellYouAStory)》。他認為,正是看比賽的樂趣——特別是在奧爾巴赫7、80歲的時候——“讓他充滿著活力。俱樂部新東家買下球隊時對他說,‘嗨,我們這一樣很需要你。’……你知道這點就明白他的重要性了——當波士頓城通過法令禁止在公共建築物中吸煙時,他們附加了一則條款,破例允許奧爾巴赫可以在凱爾特人比賽中抽雪茄。所有人都知道,他就在球館裏。”

當他朝自己的座位走去時,所有人都注意到並且認出了他。“上個世紀70年代,他走向那個座位時,依然擁有年輕人的體格,散發著年輕人的熱情,偶爾也會有些怒氣;甚至從教練的職位上退下來之後還是如此,”卡爾說,“我幾乎能想象到他走進球場一把抓住了比利·卡寧漢姆(費城76人球星,後來成為該隊主教練)。但在之後的幾年中,他是拄著拐杖走到他的座位的……不過那股精神、熱情絲毫未減。”

在1980年剛搬去華盛頓的時候,我很震驚地發現,那個在所有總冠軍賽季掌教凱爾特人、負責球隊運營的男人就住在(華盛頓)特區。他熱愛波士頓,但是那隻是他工作的地方。

一直到2006年10月奧爾巴赫去世,他都居住在華盛頓。令我更為吃驚的是,從華盛頓國家機場飛往凱爾特人的季後賽現場時,我竟然在同一個航班上看到了“紅衣主教”。嗯,原來經濟出行依然是當時的風尚。但正如費因斯坦指出的那樣,奧爾巴赫還會用老年折扣劵去買打折機票——他可不會浪費公司的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奧爾巴赫頂多拎著一個尼龍健身手提袋,從不用手提箱。等到了羅根國際機場,接他的人已經在等了。奧爾巴赫不止一次地讓我上車同他一起走。這樣,就在我去賓館的路上,我聽著著名的“紅衣主教”講拉塞爾、庫西以及海因索恩的事情。後來我把這段經曆告訴我父親時,他竟然認為我在撒謊。

我不記得當時我們有過關於活塞的任何對話。不過,想想80年代後期凱爾特人對活塞的那些富有爭議、時而會引起激烈爭論的係列賽,他肯定也不會喜歡活塞。當時,有“壞孩子”之稱的活塞來勢洶洶,而86年後擁有拉裏·伯德、羅伯特·帕裏什、凱文·麥克海爾與丹尼斯·約翰遜的凱爾特人正期望依靠他們的努力再次拿下一個總冠軍。70年代中期以後,尼克斯隊實力漸弱,不再具有威脅;而“魔術師”領軍的湖人則成為頭號“全民公敵”,就像之前威爾特·張伯倫與傑裏·韋斯特領銜的湖人王朝、或是再之前威爾特所在的費城勇士隊一樣。雖然奧爾巴赫沒有談論活塞,並不代表他沒有對之細心地留意。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費因斯坦說道,“‘紅衣主教’不喜歡(活塞隊的)蘭比爾。伊塞亞·托馬斯對‘大鳥’伯德的評價(即‘如果伯德是黑人,那麼他肯定隻是個普通球員’的惡毒評論)更是激怒了奧爾巴赫,因為他痛恨聰明人說蠢話。當伯德在比賽中成功搶斷伊塞亞的球時,他別提有多興奮了。他從中感受到了樂趣。”

所以,如果凱爾特人在本次季後賽像往年一樣在東區決賽中打敗活塞、在之後的決賽中戰勝湖人,奧爾巴赫怎麼會不高興呢?記住,是這位“紅衣主教”讓聯盟取消中圈跳投、采用每節兩隊輪換開球製的,因為卡裏姆每次跳球都能拿到球;不過向官方解釋的時候,奧爾巴赫可不是這麼說的。看到凱爾特人這陣在東區總決賽中的表現,他肯定也會無比釋懷,因為他是如此鍾愛保羅·皮爾斯。在本次季後賽中,皮爾斯在緊急時刻一直扮演著球隊的製勝關鍵,比如對陣騎士隊的第七場。也是皮爾斯,在發揮出色的第七場之後接受ESPN采訪時,他說肯定是“紅衣主教”在天有靈,讓那次罰球朝著對凱爾特人有利的方向彈去了。

但是,“紅衣主教”肯定不會喜歡上麵提到的凱爾特人拉拉隊,或是賽前介紹球員時以噴火為特色的煙火表演(已於最近停止)或者外百老彙(譯注:美國劇壇上的小型專業性演出,通常設在開支低廉的小劇場,與百老彙相對)的一些表演。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凱爾特人主場的大型表演一直是暫停時的管弦樂演奏,聲音小得幾乎沒人能聽到。

卡爾非常希望凱爾特人戰勝活塞,這樣他就能去觀看自87年以來凱爾特人與湖人的首次冠軍爭奪戰了。他要對拉希德·華萊士以及活塞捎幾句話,“告訴拉希德,他們肯定走不遠。‘紅衣主教’一直都在。此刻,球館裏充斥了他的靈魂。他注視著球館的一切……不過,他看都不會看啦啦隊一眼。”

“阿諾德·賈克布·奧爾巴赫,1917年9月20日出生在紐約布魯克林,距離東河和布魯克林大橋一點都不遠。他是海曼·奧爾巴赫和瑪麗·奧爾巴赫第二個兒子。

海曼·奧爾巴赫在12歲的時候,也就是二十世紀剛剛開始的時候,隨同兩個哥哥,從明斯克移民到美國。他從來也沒有回憶過他在俄國的生活,也沒有說過他的父母為什麼把他們六個孩子中的三個送到美國來。

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裏德打了很多籃球和手球。沒有棒球,沒有橄欖球。“在我們家住的三英裏範圍內,沒有一寸草地,”裏德說。在東區高中上學的時候,裏德是最好的籃球球員,同時是一個不錯的,但不是最好的學生。上高四的時候,裏德曾經競選學生會主席,而且成功了。

上高四的時候,裏德已經確切地知道他日後要幹什麼:拿到一個籃球獎學金,去上大學,一邊打球,一邊拿下一個教師文憑。畢業之後去學校裏教體育,同時執教高中籃球隊。當時還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職業籃球還沒有開展起來。大學籃球還僅僅是區域性運動,還沒有達到全國性的規模。

當時的大學籃球隊,還沒有多少招生工作。錄取學生球員的方式,就是試訓球員。然後一些人得到教練提供的體育獎學金。紐約的籃球名校是長島大學,裏德也去試訓了,但是沒有得到獎學金。

“當時有150個孩子去爭奪兩個、或者三個名額,”裏德說。“我根本沒有幻想獎學金。當時紐約有很多好的球員。我上高四的時候,是全布魯克林最佳陣容二隊的成員。我曾經和拉塞爾、庫西和海因索恩說過,能夠入選布魯克林最佳陣容二隊有多麼難,而他們根本不理解。”

裏德還去紐約城市學院去試訓,還去另外一所籃球名校,紐約大學去試訓。在紐約大學,他通過了第一輪選拔,但是放棄了第二輪選拔的機會,因為紐約大學的專業是商業。

“我學商業幹什麼?”裏德說。“我是準備去當老師的,去當教練的。學商業就是浪費時間。”

裏德最終選擇了位於首都華盛頓的喬治·華盛頓大學。他有獎學金,還能打籃球。裏德的父親不滿意孩子的決定,他也不理解為什麼裏德花費那麼多時間打籃球。就像很多猶太移民一樣,裏德的父親希望兒子有一個真正的職業,比如醫生或者律師。

1937年的華盛頓DC和今天的華盛頓DC,有很大不一樣。當時華盛頓的大學,還是種族隔離的。當時紐約的球隊來華盛頓打比賽的時候,根本不敢帶上他們的黑人球員,因為他們知道,在華盛頓這樣的南方城市中,黑人球員是根本不允許打籃球的。

如同計劃的一樣,裏德專攻教育和體育教育,並且在1940年畢業。”他的傳奇人生,正式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