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靖在丞相府的事情,南翔廉很快就知道了。然而他並不知道詔書在他那裏的事實。
“丞相,七王爺如今是有罪在身的,您這是窩藏罪犯啊。”南翔廉反手在身後握住,周圍人一臉錯愕,而他就是喜歡他們這樣錯愕的神色。極度的滿足了他的權威感。
“太子殿下,這裏怎麼說也是丞相府,您派這麼多人在外頭,是算軟禁為夫嗎?”聲音淩厲。他手中如今有了最重要的物件,底氣也不由自主足上了很多。
南翔廉覺察到了什麼,這個老狐狸向來對誰都和顏悅色,怎的現如今對自己確實另一種感覺,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甚至達成過什麼協議。
“這是為了丞相安全著想,您身邊這個人可是一身武藝啊。”
“你有必要對本王趕盡殺絕嗎?”南洛靖自問自己並不是一個有殺傷力和很有野心的人,若非皇上把杜雲傾給帶進宮,他或許早就在辦完一些事情之後,離開了……
“這話說的,若是一定要有什麼罪過也也是你咎由自取不是?!”南翔廉冷冷笑道:“大理寺刑部大牢在等著你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南洛靖不想讓事情過早曝光,使了個眼色給丞相:“幫我照顧好她。”
“你,這……”丞相也沒有確鑿證據,也無法扣留住他,畢竟來拿人的那可是太子!
無奈點點頭,表示:“你放心。”
這話是有好幾個雙重意思的。而他們彼此也算是心知肚明了……
是被一陣噩夢驚醒的,翻了個身子,滾落在了床下,嚇壞了送午膳進來的人。趕緊攙扶著她。杜雲傾一抬頭,瞧見的竟然是初夏。
“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裏?”這裏明明就是丞相府啊。
初夏遲疑了下,神色凝重地道:“是七王爺之前讓丞相去通知我們的。大家都很擔心你。可是你一直昏迷著,所以也沒接你回家。我就留下來照顧你了。”
“白婆婆知道我昏迷啦?”她年歲大,怎麼可以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光是想一想,杜雲傾就覺得自己很不孝順。懊惱地悔恨自己的力量微博,竟然連讓老人家可以暗度晚年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
初夏微微搖頭:“是告訴我和離墨。別的人當時我們來不及去通知就趕過來了。後來才知道七王爺被送去大理寺了。”
“什麼???”杜雲傾雙眼呆若木魚,胸悶氣短幾乎不能呼吸:“怎麼可能。”起身,差點再次跌倒。
扶著門框,出了房門,她要去丞相。當時就知道不能隨便相信人。也怪自己沒用竟然一睡就睡了兩天!
“姑娘,你不能進去。姑娘。”守衛攬著杜雲傾,看著她一臉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模樣,就想著定然是處於不理智的時候,這個時候若是進去,定然會跟丞相有衝突。作為奴才替主子分憂那是分內之事。
“放開我,我要見丞相!我要找我相公!!”杜雲傾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說的這話。身子弱,體力不好,說出這幾句話,已經是耗費了全身力氣似的。
“讓他進來吧。”是裏頭沉穩的聲音。
“放開啊。沒聽見嗎?”怒吼那兩個一人拉著一隻自己胳膊的守衛。杜雲傾的眼睛裏有著紅色的血絲,仿佛跟那兩人有深仇大恨似的。
杜雲傾進去的時候,瞧著幾個穿著武將衣裳的武夫,還有幾個文臣。之前似乎是在商量什麼大事似的,可是她完全顧不上這些了。她已經如同一隻無頭頭蒼蠅似的了。
那兩守衛,不好意思地在門外頭,一臉無奈聳肩膀。給人做事難呢,這守也不是不守也不是。哎。
大臣們見丞相有事,而且事情也商量得差不多了,便相繼離開了。書房內空蕩蕩的就剩下兩人了。丞相身子靠在座位後,看著眼前的女子,有些為難地說:“你先坐下吧。”
“我不坐。”杜雲傾現在喘氣都喘不上,哪裏有坐下去好好聊的工夫啊!
“我的女兒現在也被人如同像關在一個牢裏一樣!”說出這幾個字的楊丞相,如同自己是個局外人似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王爺走前,讓我照顧好你。”
“他還說了什麼?”杜雲傾一屁股坐下,眼巴巴看著前麵的他。
楊丞相安撫道:“王爺早就知道太子會來,我們之前也有過協議。畢竟他是王爺,怎麼著都不會不明不白的就消失在這個世界,所以太子暫時不能拿他怎麼樣。現在關鍵就是,奪回權利。隻是,現在咱們的兵力不夠啊。”
“怎麼會不夠,王爺自己就有兵權。”杜雲傾一直知道,南洛靖手中手握重兵。
楊丞相無奈歎了一口氣:“可是,現如今兵符已經在太子那裏。整個宮裏都是他的人,整個京都也是他的人在防衛。現如今除非有一支隊伍,從天而降。”
“南宮軒不是還在京都嗎?我去找他。”
“老夫已經找過了,可是找不到人。整個京城已經沒有人見過他了。現如今隻能從內部反攻了。”楊丞相接著道:“老夫手中有一些兵力,可是根本不是太子的對手。”
“我可以進宮,麵前皇上,若是皇上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了。然後我寫一封信給南宮翎,想必他會來幫忙的。隻是這時間可能……不過,終究還是試一試吧。”
“這有些冒險。太遠了。”楊丞相無奈歎了歎氣:“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突然杜雲傾想起一個人,赫斯。他驍勇善戰,他對太子是有仇恨的,若是他可以幫忙,那麼……再說呼和什也是願意為自己女兒報仇的!
“找赫斯。”杜雲傾把這個任務鄭重拜托給了丞相:“呼和家族離咱們這裏比起西南來說,可以近上一半路程。”
“他們?可以嗎?”
“找到赫斯,若是告訴他是我需要幫忙的,他一定會知道。你把這個交給他。”杜雲傾從包包裏,拿出一塊石頭。
上麵有謝謝你三個字。當初是赫斯送給自己的。這個東西他一定會認識。
“那好。”楊丞相也別無他法了。隻是他一直覺得呼和什不是一個會輕易為了他人而出兵的人,可是瞧著她一臉篤定的模樣,想必他們之間也是有些淵源的,也就相信一會了。
本來楊丞相對於傳聞中的這個七王妃有些不屑。以為七王爺不過就是一時的迷了心竅罷了的事情。可是如今瞧著她冷靜執著,有勇有謀,的確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比的。
當遇見事情的時候,就是一個女漢子,沒事的時候又小鳥依人得很。折讓他對她開始刮目相看了。
“丞相,可有機會讓雲傾 入宮?”杜雲傾不想一直留在丞相府,她必須為了救出心愛的人而努力。
“王妃您先做什麼?”他自己或許也沒發現的是,自己在不由自主的時候已經改變了對對方的稱呼。而杜雲傾也乜有在意這個細節。滿腦子想的就是打入內部。
“我會易容。所以絕對別人看不出我的模樣。我必須入宮,要知道宮內的情況才行。”杜雲傾道:“特別是皇後和皇上的。”
“好,我安排。按照習慣我家奶娘。每一個月都會進宮一回。這是慣例了,來訪記錄可以查詢到的。你若是易容成她身邊的丫頭的模樣,想必還是可以進去的。”
“好,我知道了。我來安排。可是,你確定你可以嗎?這個事情你不做,老夫也可以找到人來做的。”他也算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答應了人家的事情,就想做到。
杜雲傾搖搖頭,態度很果斷。
頭發中的流蘇簪子,如同春風中的柳絲一動一動,似在同她一樣地表示她的堅決。她緊咬的唇,說明了內心的恐懼也更表明 了她態度的堅決。
“若是我不做一些什麼,也是坐不住的。我會瘋掉。”她鼻子微微抖動,手也在發抖。這種如同患病的症狀來自於她內心前所未有有的恐懼。
“好的。”
“那什麼時候可以入宮?”她語氣急速,恨不得越早越好。
丞相微微歎了一口氣,細算了一下日子:“三日後就是日子了。你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杜雲傾眉頭緊皺,她慌亂地起身,在屋內左右來回走了好幾圈:“來不及了,咱們一定要等那麼久嗎?”
“信件送去呼和族,也是需要五日,就算對方立刻過來,也需要十日。所以三日不算晚。”事情也是著急不得的啊。雖然他也恨不得可以盡快解決這個事情。
“那我明日要去牢房見一見七王爺。”杜雲傾想到自己昏迷了好幾日,他已經在裏麵呆了好幾日了,就心痛的不能呼吸。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離墨求見了。他剛好在外頭的時候聽見了杜雲傾的話,也聽初夏說他們已經私自成親了。
進來後,給丞相行禮完畢後,看著杜雲傾跪著道:“王妃,求您不要去牢房。”
“離墨。你不要這樣,你起來,你起來啊。”大家那麼熟了,到底是什麼事情以至於他竟然要跪著跟自己說話。這時候她非常不習慣的。
“你不答應,卑職就不起來。”離墨拉著一塊進來的初夏一起跪著了。
杜雲傾無奈閉眼,再緩緩展開:“我不想答應你,可是我想聽你說說我不能去的理由。”
“你是王爺的軟肋。這去了牢房定然有人盯著,到時候被抓了,那麼王爺就更危險了,您也更危險了。咱們可以不要做這樣的事嗎?我保證,每一天都會去看王爺,我保證每一天都會去。”離墨道。
“就答應離墨吧。”初夏也跟著求。
杜雲傾微微歎了歎氣,無奈看著窗外的天空,死氣沉沉地走向屋外……
屋內,丞相瞧著跪著的兩人,道:“起來吧,王妃已經走了。”
“那是怎樣?”初夏一臉懵懂。離墨倒是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王妃是同意了呢。”
“初夏,你好生照顧這王妃,這幾日就費心了。”丞相叮囑初夏。
初夏福身:“這是奴婢應當做的。奴婢告退。”想必丞相和夫君還有重要的事情商討,她就識時務的先離開了。
回到 屋內杜雲傾已經乖乖在喝粥吃食物,把一個大饅頭放進嘴巴內,嗆得幹渴著。初夏慌忙倒了一杯茶遞過去,並拍了怕你她的後背,好一會總算才緩和了下來。
“慢著點吃。”
“不,我要好好吃,要多吃點。這樣才有力氣做事……”杜雲傾眼神裏沒有任何的雜念,隻有好好照顧自己,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