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一塊離開了皇上的寢宮。
“還有三日,你就可以出宮了。”南洛靖沒來由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兩人走在青石板路上,不小心竟然來到了城牆的位置。
“這棵樹,真大。”杜雲傾仰著頭,這樣的大樹在這裏,以至於這樣的天氣,竟然也感覺不到熱。倒是涼快得很:“好像趴那樹上去啊。”
“你敢?”南洛靖道。
杜雲傾笑著歪著腦袋,帶著挑釁的口吻說道:“就是敢,那又怎麼樣。嗬嗬。”
“你敢了再說。”
“好吧,不敢。嗬嗬。”心下想的卻是:你不在的時候再做不也就一樣了嘛,這天底下的樹多了去了呢。以後出宮的日子,到處可以玩了。
“想都別想。”南洛靖低著頭,瞧著她道。
杜雲傾抬頭,剛好對上他的下巴,眨巴著眼睛好奇道:“什麼想都別想??”他難不成可以聽懂自己的心裏話不成?
南洛靖神秘笑了笑:“你一定是說,背地裏你想幹嘛,本王又不知道之類的意思吧。想都別想。你出宮以後直接就進府。已經跟白婆婆商量好了的。”
“我哥也同意??”杜雲傾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被家人給送人了。
“自然是同意的。”
“為何啊?”
“本王說了,因為舊傷複發,需要你救治。所以他們就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南洛靖神色淡然地說道。
她投過去一個鄙夷的眼神:“咱們堂堂七王爺,竟然也有說大話的時候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呢。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呢。
“本王的心病犯了,就是想你了。難道不可以嗎?也隻有你可以醫治啊。”南洛靖道。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說起情話來,竟然也如此的霸道。不過聽起來為何心裏暖暖的,幸福得快要死掉了的感覺。
“我,也是想你了。”杜雲傾說完這話,恨不得把舌頭給咬掉了,竟然這樣直接就表明了心意,這樣會不會被他藐視啊。豈料人家說了一句:“本王知道。”
哇,好吐血啊。被噎到的感覺。這人家明明那麼深情。
兩人在樹下沉默了一句,並沒有多說話。就這樣靜靜地聽著風聲,看著陽光落在地上的斑駁,好似也已經是歲月極好的感覺了。
“好像發生了好多事情了,但願一切就這樣安好下去。”杜雲傾不知道為何,老覺得似乎有什麼更嚴重的事情要發生似的,心裏有一種特別不安的感覺。
“會的,”他心裏想的就是,無論發生任何也都是會很好的保護好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裏是第一次遇見南宮翎的日子:“好像南宮翎做爹爹了呢。”時間過得還真是快,若是如此說來的話,這一生也很快就要過去了。都還來不及好好相愛,就要說離別了嗎?
“是啊。的確是。生了一對雙胞胎。”說完這話,神情地望著杜雲傾:“你什麼時候給本王生幾個啊。至少得三個,不能比南宮翎少啊。”
“哪裏還有對比這些了,我又不是母豬。”杜雲傾敲了一拳頭落在他的胸口,被他緊緊住住手,一拉就抱在了懷中。
“洛靖,我好怕沒有好好愛你,就已經沒有愛你的機會了。怎麼辦。”杜雲傾是深感世事難料。來去都太快,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命運似乎被一隻無形之手,握著似的。
有時候隻感覺自己隻是一個木偶。
“這輩子如果不夠的話,本王允許你下輩子還來愛本王。”
這話說得霸道極了,杜雲傾嬌嗔了一下,扭捏著道:“難道,你就不能來愛我嗎?”她手點了點他的喉結。
那個一上一下的東西,看著真的好性感哦。忍不住的就好想要親上去。
“你在看什麼,你都流口水了?”南洛靖非常享受看著她瞧著自己一臉流口水的樣子,這樣的她,好可愛。可愛倒想要一口把她給吃掉。她就是這樣可以輕易的就撥動她的心,雖然表麵可以維持冷靜,可是心裏早就波濤翻湧。
“秀色可餐。”說了四個字。
之所以隻說四個字,是因為沒有機會再說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落在了她的唇、天地仿佛都沒有了影子,所有的聲音似乎都消失殆盡,就連自己家似乎也消散得瞧不見了似的。
久久地分開,恢複平靜。
“我,還要整理一些東西。”尷尬到想要逃離。
“你在害羞嗎?”
聽見這仿佛是挑釁的話,她仰著頭,一臉男子漢氣概的樣子道:“哪裏啊。隻是這裏人來人往,還是不要拉仇恨了啦。你不 知道宮女太監們的生活很枯燥的。我知道的啦。”
聽見她這樣說,南洛靖笑了笑,沒想到她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想到這個,。雖然理由聽起來非常的荒謬,可是竟然合情合理得竟然讓人無言反駁。
“那本王送你。”
“還是,我送你吧。”杜雲傾看向他的眼睛,那裏仿佛深潭一般的眸子,張在一張好看的臉上,她想多看一會就多看一會。
“等你出宮了,本王允許你日日夜夜都看著。”
這話,直接唰的,讓她的臉紅得跟螃蟹似的。日日夜夜是什麼意思啊?好吧,假裝聽不懂的樣子,幹渴了幾聲道:“嗬嗬。那好,不要嫌煩就好了。那咱們下去吧。”
徑直走在了前頭,後麵那人瞧著她倉皇失措落荒而逃的身影,邪魅一笑。沒錯他說的可都是真話。不過,她會不會日日夜夜瞧著自己是一回事,反正他是打算了要日日夜夜都瞧著她。
“那就送到這裏了。”已經到宮門口了,杜雲傾努力仰著嘴,讓自己看起來是笑著的樣子。不想在離別的時候,讓對方記得自己的是一張苦瓜臉呢。
南洛靖留下一句:“兩日半後見。”
馬車聲消失在了宮門口,越是呀離宮的日子,不知道為何竟然是愈發的想念了。轉身回頭,想起最初進來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自己懵懵懂懂,對這裏紅牆白瓦,滿心好奇。
那高聳的宮殿,在那個時候的心中,更是威嚴不可侵犯。當時心裏隻記得建築物和花團。以及好看的宮女和妃子們,現如今要走了,記下的就都是一些故事和一些人了。
想來,終究是人比起物件更是珍貴一些的吧。
才回到靖王府,離墨就遞送過來一個請柬。
“爺,是太子差人送過來的。”離墨道。
“太子府送過來嗎?”那紅色的請柬,看起來很普通,卻有一種如同瞧著一座泰山一般的感覺。太子閉門思過,可是為何要用請柬找自己呢。
“沒有告訴說本王,最近不見客嗎?”
“是說讓您去一趟太子府。”離墨淡定道。跟著一個神色極其少的主子跟前,已經習慣了淡漠了或者說已經在初夏麵前把所有的熱情都用光了,這樣說也沒錯。
兩人已經成親,儼然成了“妻管嚴”的離墨,倒是非常的享受可以在王爺身邊的感覺,好幾回都抱怨道:“男子,真的不要隨意成親,越是晚一些,越是好。”
“說是跟杜姑娘有關係。還有段府。”離墨道。
“什麼?”聽見這話,南洛靖心慌了一下,打開那請柬,字非常少,正如離墨說的那樣,隻寫了,前朝,段,天地黨,這幾個字。
可是已經足夠讓他震驚:“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了。”
“王爺,那現在怎麼辦?”離墨道。於公於私都是應該保護好杜雲傾的,怎麼說之前也是相識一場,何況按輩分來說,人家還是自己未來的主子呢。
“我現在就過去。”騎馬,策馬而行。
太子居住在了宮外頭,並沒有在東宮內居住了。是在宮外頭的一個道館內。當南洛靖道的時候,太子正在盤腿而坐,一身素色的長裳,閉目養神。
南洛靖徑自在他前麵落座,一聲不吭看著,兩人都不說話,中間一壺暖茶,還在冒著溫熱的氣息。檀香繚繞。
“找本王來,所為何事?”先禮後兵,不清楚對方的目的的時候,南洛靖也打算按兵不動。不過竟然主動找自己了,想必對方必然是有想要一吐為快的話語咯。
“讓本太子坐上皇位。”太子叫道。
“這本王做不了主,不過本王對皇位不感興趣。”南洛靖直直看著他,從一開始就覺得他不是表麵上的那麼紈絝,果然是一個心機破深的人啊。
“你說,若是父皇知道了杜雲傾的身份,會怎樣呢?”南翔廉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以為父皇不知道嗎?”南洛靖冷笑了幾聲,一則是笑眼前的這個人竟然如此的愚昧,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皇上怎麼會讓杜雲傾進宮那麼久!
聽見南洛靖的回答,南翔廉很意外,因為這跟自己印象中的南楚王,非常的難聯係在一起,任何關於前朝的,都是被他忌諱的。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子孫血脈中有前朝的痕跡呢。
他不知道的是,一個男人真愛一個男人的時候,會能夠付出多大的妥協。他沒深愛過自然不知道,南洛靖知道。南楚王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