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我怎麼做?”杜雲傾道。反正若是太過分的事情,她是斷然不會做的。怎麼說人家現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有牽掛呢。
“離宮的事情,先緩一緩,聽紅綢說阿洛這兩日吃不好睡不好。可是那日在假山除了遇見太子,就沒發生別的特別的事情了啊,你跟太子也熟悉,不如去問一問?”赫斯建議道。
對於這個建議杜雲傾可不滿了,一腳過去,奈何對方快速躲開了:“功夫不過嘛。可是,幹嘛你不夜裏翻牆過去問你的格格!這不是更加簡單省事嗎?”
赫斯遲疑地歎了歎氣:“心疼嘛。一怕嚇到格格,二怕萬一有什麼事,說了傷格格的心啊。”
“我要吐了好嘛?不要在我麵前惡心說這些話。”杜雲傾嚴肅嗬止道。
“那就是同意咯。有消息了告訴我啊。我還要跟張張真人一起練丹。”
“記得,好的丹藥給我點。”杜雲傾揪住他的衣領子,恐嚇道:“這不是罪公平嗎?”
赫斯神色跟剛才完全不同,而是有些警告的意思:“你不要吃任何丹藥。記住。”語氣冷冷的,倒是嚇壞了杜雲傾,鬆開後,瞧著他眼睜睜在眼前離開了:“幹嘛嘛!凶巴巴!”
還是第一回來東宮。
能夠一傳話,就被允許接見,杜雲傾都有些受寵若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惹了南洛靖的光。不然人家一個太子,也不是誰想見就見的吧。
路過前院的時候,瞧著幾個女子在曬太陽,長得都是花容月貌的,可是總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她們都病怏怏的似的在太陽底下打哈欠。
府裏頭百花爭放,可是卻老是覺得不夠明亮。
“稀客啊。”太子坐在前頭,微微一笑:“今日來,所為何事啊?”
早知道他會這樣問,而她也早就想好了應對辦法,既然要來,之前就必定要想好對策嘛。
“玉扶軒的事情,一直沒有找個機會跟您致歉呢。”杜雲傾略帶歉意地說道,態度真誠。這倒是真的。因為的確,那玉扶軒的事情,是自己的醋。
“把宋紫雲茶給端上來。”太子特意叮囑,給上一個好茶接著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皇弟對你疼愛有加,本太子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必若不是因為皇上,你們兩個,早就是令人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了吧。”
“太子,您這話說得。哪裏啊……”杜雲傾跟太子討論這個,終究有那麼一些不自在。
“哈哈,你害羞了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你們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成親啊。本太子可是聽說了,黃上似乎已經鬆口了。”太子哈哈大笑。
杜雲傾可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事情:“什麼時候的事情啊?不知道啊?”
“哈哈哈,你著急啦??”
“那個,沒有啊。就好奇。”皇上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然後接受了自己?隻是為何從來都沒有說起過這個事情啊。
“許是因為張真人進宮後,發生了不少事情,所以有些事情就耽擱了吧。”太子說話有些欲言又止,接著道:“喝茶。”
杜雲傾如坐針氈,後悔來了這裏。這東宮並不似南翔廉本人啊。他本人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親切,可是這東宮老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看著你,這是什麼表情啊。仿佛來本太子這裏,是視死如歸的事情似的。”太子笑了笑。
“嗬嗬,剛才的表情有那麼難看嗎”杜雲傾尷尬地拍了拍臉,嘿嘿笑道。他剛才的話,倒是狠狠給了她一記悶捶,實在是沒想到那太子,竟然有這樣敏銳的觀察力。
隻是,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他問罷了。
人家太子,就算不是日理萬機,那也是日理千機吧。這在後宮遇見個娘娘,那還不是日常事件,說不定都忘記了呢。
“對啊。茶來了,你喝吧。”宮女端來一杯茶,太子道。
杜雲傾被那茶驚歎了,竟然煙霧繚繞得如同迷幻,而且一會兒是綠色,一會兒是白色,很好看。
“這,怎麼跟糖果一樣啊?還能變色?”杜雲傾好奇了,聞了聞,隻是不知道為何,腦子裏有一股子的排斥感。明明甜甜膩膩很想吃的,可是直覺卻提醒自己,這東西不能隨意吃。
。“虧你還自詡吃會,看見好吃的,竟然放下了”太子打趣道。
杜雲傾訕訕一笑:“嘿嘿,太熱了。等會兒吃啊。”
這時,剛好有人稟告,說是有邱尚書求見。太子聽聞起身歉意道:“本太子有點事,你稍等如何?”
“好,太子您先忙。”杜雲傾起身送別。
太子走後,這裏就她一個人了,有些無聊。不敢過於放肆,開始的時候,還偶爾有個宮女過來送點熱茶,或者添加一點果子。可是因為她都沒有動,所以那宮女也就沒來了。
“呼呼。”長呼吸。若不是有任務來的,真的就想走了。隻是若就這樣走了,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啊。為難自己,突然感覺坐著坐著肚子不舒服了,可是沒有宮女太監找,找不到方便的地方,於是隻好自己找。
“要奴婢給您引路嗎?”有個穿著淡藍色長裙的宮女問道。
“我,自己可以找到。”杜雲傾老覺得這個宮女眼神怪,不敢跟她並肩而走。便說了個謊言,說是自己可以走。其實根本就摸不著東南西北啦。
“這麼大啊。”沒想到太子宮,竟然這樣大,而且越是裏頭,越是有一股子荒涼的感覺。
這簡直跟太子的氣質太不附和了嘛。這些人說不上哪裏不對勁,就是感覺都暈沉沉的似的。可是以前她瞧著太子身邊的人,各個非常精神啊。
“這到底怎麼回事?”杜雲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切都太詭異了。
走著突然聽見有人在對話:“那日,正好是我在值班呢,本來想我英明威武的功夫終於又用武之地了,誰能想到,賊人沒有,八卦倒是有一個。”
另一個道:“主子的事情,不要議論,小心腦袋搬家。”聲音帶著隱藏的揶揄,又假裝要嚴肅。實在是很讓人不舒服。既然要八卦就爽快八嘛。
“嘿嘿,著急什麼啊。這裏偏僻,平日裏就咱們兩個人。那一日好不容易被調派去了太子書房偏殿,好不容易遇見一件事,還不能八卦了啊!”
“那你說說吧。”另一個似乎也摩拳擦掌,豎起耳朵了。
“不過,這個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然這可是送死的事情啊。”
“好啦好啦。我答應啊!”
“那一日我瞧見了洛貴人在房內出來,衣裳不整魂不守舍……”
“這話可不能亂說!”另一個顯然有些忌憚。杜雲傾也沒在意肚子實在是有些不舒服,也沒時間再八卦下去了。
走上前:“你們剛才說什麼啊?”裝作就是這太子宮裏的認識的,上前閑聊。
“你個小姑娘家家,不要知道這些事情。”那兩人都上了年紀了,看著杜雲傾一個小姑娘,如同瞧見了自家女兒,便想著打發了她去。
“那一日,我也瞧見了呢。”她開始套話了。若是自己也瞧見了,這樣是不是就可以分享八卦了呢?
“你也知道?”其中高個子的,顯然開始八卦了:“你覺得,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啊?”杜雲傾撇撇嘴:“嘿嘿,那奴婢就不知道了。其實就算是那也沒什麼啊。可能是因為不小心頭發亂了呢。”
“哼,果然是個丫頭。以後啊在太子府你自己小心著點。最好就是可以調去別的宮。”那兩個守衛語重心長。
“就算是想又能怎麼樣,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根本就沒有權利想不想的啊。”
“你千萬不要傷心,這也不是個壞事,你是新來的吧?”兩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瞧著她似乎眼生得很。
“是啊,二位怎麼知道?”杜雲傾努力詮釋什麼叫做說謊不眨眼。沒錯,很成功。秘訣就是,防空完全放空。大家瞧著她白癡的樣子,也想著或許隻是初來乍到。
那兩人聽見杜雲傾這樣一說,相視一笑,意味深長,隨後又苦澀一笑:“你還是好自為之吧。”搖搖頭,眼睛似乎在說可憐可憐。卻又無能為力。
“兩位,還是請告訴下吧?”杜雲傾可憐巴巴求饒道:“小女子,初來乍到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指點指點。”
“這也不怪她不知道,她才來啊。”一個矮一點年紀大一點的,跟那個高一些的道。
“這東宮,水很深。反正你自己小心。例如最近,不過從那天起,就有傳聞,說是洛貴人對太子心有所屬。不過你可不能攪進去,也別瞎背後嚼舌根自等等。”
“啊?這可能嗎?”杜雲傾心裏想的卻是,現在你們不是在嚼舌根自嘛。
“殊不知可能不過就是又種了一種藥而已。她已經不是第一個衣裳不整從那出去的娘娘了。”
“太子也太大膽了吧??”杜雲傾終於明白了些什麼。
那個高一點的卻搖搖頭:“事情不是這樣簡單,太子其實是不能人道的……所以,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
“啊??你們怎麼知道?”這兩人消息麵也太廣了吧。
“這,也隻是傳聞,因為太子妃和所有的側妃,都是沒有身孕……”
“無稽之談啊,既然不能人道,那還怕什麼。”杜雲傾隻當他們不過是八卦而已,肚子實在不舒服,先解決去了。
杜雲傾才解決完畢,這一出來嚇了一跳,原來剛好遇見了浣衣局的王嬤嬤。
之前在司儀局的時候,有時候幫忙洗杯子,於是跟浣衣局的嬤嬤們,很多都有接觸。
此時,瞧著她手裏捧了一摞衣服,杜雲傾好奇道:“這衣裳不是都是淩晨或者是晚上收送的嗎?怎麼這個時間來了?”
她把高高擋住了視線的東西,移開了一下,笑著道:“這東宮太晚了不讓來,太早了都還沒起來,所以……”雖然有些抱怨,可是人家可是主子啊,也無可奈何。
“是嗎?”杜雲傾發現這東宮還真的是跟別的地方很不一樣呢,可是為何皇上從來不管啊。
“怎麼在這裏遇見了?”王嬤嬤放下手中的衣裳了,看來是打算跟她嘮嗑了。反正這個時間也是浣衣局歇息的時間了。
王嬤嬤是老嬤嬤了,負責收送衣裳,洗衣裳這類事情都是讓一些初入宮的宮女做。
“來有點小事。”不想讓大家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