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杜雲傾瞧了瞧他那受傷的手,有些慘不忍睹的樣子啊。這人竟然一聲都不吭一聲的呢。
可是怎麼看他也不是很懦弱的主啊。而且他的眼睛裏,似乎有一層很濃烈的哀傷,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呢?到底是什麼會讓一個男子的眼睛裏有這樣的傷痛呢?
“是不是很痛啊?”杜雲傾忍不住關切問道。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心有餘悸。可兒一直緊緊拉著她的手,一直顫抖得厲害:“你說,為何皇上竟然可以讓十九郡主養狗啊。”
杜雲傾笑了笑:“皇宮是她家,她為何不能養自己想養的啊。皇上可是她爹,那還不是聽她的啊。”
“也對。”可兒幽怨道:“可是真的很嚇人啊!”
說完後,瞧了瞧那還跪著的赫斯:“你。確定你沒事?”
赫斯起身,拍拍屁股和身上的灰塵,再瞧了瞧那被狗咬傷的傷口,望了望那個關切自己的女子,搖搖頭:“沒事。謝謝。”
這個女子,瞧著不像是普通宮女的樣子,眼睛有神,一雙大眼睛蒲扇著似乎會說話的樣子,臉粉嘟嘟的看起來狠可愛讓焦躁的心情,仿佛如同遇見了夏日的清泉一般,看著她關切的眼神,剛才的煩躁似乎也消散了不少。隻是手臂還是有些不舒服。
“你還是上一些藥吧?不然,萬一得了狂犬症就麻煩了。到時候會跟瘋狗一樣呢。”
杜雲傾好心提醒道。
赫斯本就有些生無可戀,想著若是就這樣了解此生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無所謂地搖搖頭:“聽天由命好了啊。”
“聽天由命?不是說命由己造嗎?”杜雲傾不明白這樣一個牛高馬大的男子,怎麼會有這樣消極的念頭,看著他的道士衣裳,突然“哦”了一聲,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說道:“哦知道了,是因為生無可戀,所以才出家的嗎?”
說完有些遺憾的想,這樣一個五官端正,看起來剛健的男子,出家了著實可惜了。可是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怎麼也不像修道人的仙風道骨啊。
怎麼看他都跟這身衣裳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呢。可兒拉了拉杜雲傾的手,瞧瞧道:“那血會不會通過空氣傳染啊?”
赫斯聽見這話,笑了:“這位姑娘,你當是蒲公英呢?還能通過風傳播?”
杜雲傾聽見這話,樂了,沒想到這人還是這樣一個樂觀的人啊。這都是奇怪了。骨子裏的雙重性格不成?
“還是去讓太醫瞧瞧吧。走吧?怎麼難道怕兩個女孩子會把你拐賣了不成?”杜雲傾在前麵領路:“不過,這裏我也是第一次來,到底能不能走出去,就不知道了。不過,剛才郡主身上用的是一種天竺葵的香料,所以跟著香料走,應該能走出去。隻是若是不快一點,我難保那香味會被空氣帶走,咱們到時候就出不去了啊。”
聽見這話的可兒,趕緊催促那赫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亮憤恨道:“瞧瞧我,若不是一直哭,那狗咬的就是我了。咱們同是受害人,我這弱小的心靈也是受到了驚嚇的,還是一塊去拿點藥好了。”
“那走吧。”也的確這個地方很神奇,一直走可是走不出去,仿佛一個迷宮似的。既然她可以跟著氣味走,那也就隻能跟著一起了。
杜雲傾走在前頭,他們兩個跟在身後。靜氣凝神,靜靜感受那一股淡淡的氣味,因為郡主走得匆忙,而且今日的風有一些大,所以需要很精心才能跟著氣味走。
“這裏怎麼這麼多這種牆啊?可是看見天空,可是那麼窄。”
“這果真是迷宮。”赫斯道。
杜雲傾在前頭找路,沒過於參與他們的話題。
赫斯的手,有些疼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藥丸子,塞進嘴巴裏。可兒疑惑地瞧著他,生硬地吞下不知名物體:“你吃的是什麼啊?”
赫斯瞥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是張真人給的,說是可以滋補和保命的。”
可兒嫌棄地看著他,離開他半步距離,之所以說離開半步距離是因為兩人也隻能離開半步的距離,這裏的空間非常的狹窄。前麵似乎永無止境似的。
杜雲傾遲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走錯路了。這上空是空的,所以氣味有些穿來穿去的。所以……”她開始擔心,難不成就要在這迷宮裏困下去了嗎?自己倒是沒什麼,可是現在有個病人在一起呢。
“應該不是,我想這裏是不是有什麼機關?”赫斯覺得既然是個迷宮,那不可能有一直沒有死胡同而是這樣沒有盡頭的樣子,所以在這裏一定是有個障眼法的東西在。
“也對啊。”剛才走了那麼遠,自己竟然沒有意識到這裏有障眼法:“可是怎樣才能破解呢?”
“用心眼走。”赫斯道出這樣一句。
可兒對於這樣的說法,那可是一頭霧水毫不知情呢。她的手摸了摸那牆壁,再敲打了下:“這些要是閉著眼睛用心眼走,那可是要頭破血流的呢。”
赫斯仔細瞧了瞧:“也對,這裏竟然有很細小的刺一樣的東西。”
“這麼神奇啊?”沒想到在宮裏頭竟然還能遇到探險一樣的遊戲啊,這還是前所未有的刺激呢。
可兒著急得要哭出來了:“以後,咱們還是不要逛宮街了吧。都怪我要出來玩,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一些事情了。”內心無比的內疚,擦拭著眼淚。
杜雲傾拍拍她的肩膀,拉著她的手,安撫道:“咱們是好姐妹,若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是有機會一起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也是一種福氣啊。”
赫斯卻很理智地說了一句:“應該不會死,你們放心吧。”這種話,聽不出是啥意味,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樣的話,也算是好消息了吧。
“你怎麼知道?”兩人齊刷刷看向了他。
他起身一越,已經站立在了那牆頭了。穩穩當當落在上頭,看下下麵的她們:“外麵的確就是出路了。隻是,你們……你們能上來嗎?”
杜雲傾自然是會輕鬆的,隻是在宮裏頭的日子,是不能使用功夫的。這是師父允許進宮的唯一要求。所以這些日子杜雲傾一直都沒有用任何的功夫。所以她看見可兒搖頭的時候也跟著搖了搖頭,並且一臉無辜地道了一句:“不會誒,那怎麼辦?”
萌萌噠,赫斯多為一個男人,怎麼能夠做這種自己一個人逃離危險,讓兩個女子一直在危險中呢。
“我想是不是直接走過去就是啦?”杜雲傾托著下巴,突然這樣想道:“進來的時候,也是無意中進來的。當時可兒被狗追,根本顧不上前麵有什麼,想必若是懸崖的話,也沒幾乎看清楚路了。我隻看著可兒,根本也沒注意到別的啊。可是一路來,都沒有什麼機關之類,我在想是不是這個牆壁的死胡同其實就是一個幻覺嗎?”
一邊說一邊鼓起勇氣伸出手,探向那個有刺的牆,神奇的是,手竟然穿透過去了呢!!
“真的可以直接過去誒。”杜雲傾側著身子試探性質的探出一隻腳,果然出去了。於是拉著可兒,可兒閉著眼睛不敢看眼前的一切。兩人鼓足勇氣,一鼓作氣,竟然真的出來了。
“你們真勇敢。”赫斯豎起拇指,他早就知道這個女子應該不是一般的女子,果然是非常有膽量的。
杜雲傾回頭瞧了瞧那牆壁,很奇怪,在外頭看來,那是一個胡同,可是裏頭看外頭卻是看不見的。
“這是為什麼啊?這麼神奇。”
“兩位姑娘,可否帶貧道去給手臂拿些藥啊?”赫斯主動邀請她們給自己帶來。
兩人一臉好奇,異口同聲:“你剛才說不用的啊!”
赫斯咧開嘴一笑,白皙的牙齒落在兩人眼前,在日光下,明亮得竟然折射出一些光:“現在覺得,應當珍惜生命,畢竟這個世間的好女子,如此多。”
可兒聽見這話,撫了撫有些淩亂的頭發,還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鞋子,還好一切都是趕緊整齊的。這個時候脫離了危險了,大家的性別意識就出來了。特別 是可兒麵對個壯碩的帥哥,那可真的是很春心蕩漾呢。
杜雲傾笑了笑:“沒想到你倒是很風趣嘛。”
帶著他到了太醫院,給包紮了傷口,並且開了足足半個月的中草藥之後,三人才離開太醫院。赫斯拎著那些東西道:“既然有幸認識兩位朋友,日後有機會再聚。”
“再聚。”可兒還沒說完呢,那人就已經離開了。
杜雲傾看著身邊發呆的可兒,目光呆滯得一動不動,雙手在她前麵晃動了下:“回去了啦。”
可兒這才回過神,摸了摸自己手中的線團,歎了口氣:“為了你們,可真是驚心動魄啊。”恍然想起的就是:“咱們的孔明燈呢!!”
“先回去吧。”比起孔明燈杜雲傾更加好奇的是剛才那個男子的身份,他看起來就不像是本地人,而且一看就是練習過武藝的人,這樣的人是不是也跟雪穀那些人一樣,是洗心革麵後,退隱江湖的人啊?
隻不過他不是退隱江湖,而是退隱紅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