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可靠嗎?”杜雲傾指的是代替運送東西偷龍轉鳳的男子。有些擔心地問道。沒想到冬雪還是挺機靈的,還帶了一個人可以代替他去交貨和離開。
聞聲,冬雪重重點頭,一臉的信任:“非常熟悉的值得信任的兄弟。放心吧。會代替我出宮,別人瞧不出樣子。”這算是生死兄弟,彼此可以性命交托的人,一生也遇不上幾個,很幸運自己遇上了幾個。
“話說,這麼大一夥人在馬車下,都沒給檢查出來這皇宮的戒備,還真是讓人堪憂啊。”杜雲傾雙手環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明顯就是忘記了重點是什麼了。
“可是,這跟咱們都沒有關係。”
杜雲傾聽到他這話可就有些不認同了,反手正想一拍他的胸脯,可是被他躲過去了,手落在空中,無奈垂下。自覺無情地自言自語:“真是無情呢,這裏頭住的可能是你的親爹呢。”
“我沒有親爹。”
“嗬嗬,好吧,我說錯話了。”好像這樣說,的確是會讓人心裏不舒服。若是自己被親人遺棄,從小不在身旁。在最需要的時候,沒有任何親人照顧,那也的確是會難受的吧。
冬雪聳聳肩膀,無所謂地模樣,笑著道:“若是沒點幺蛾子事情,這宮裏也未免寂寞了。”語氣中似乎有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語調。
“瞧不出,你竟然也是一個愛熱鬧的人啊。”右手重重一拍,落在他如鋼一般硬朗的肩膀上,痛得甩了甩:“瞧不出,你還挺有肌肉的啊。”
“嗬嗬。”笑了兩聲權當是默認了。氣氛恢複了之前的融洽。
“走吧。”杜雲傾神秘兮兮地附耳道。
冬雪微微點頭,跟在她後頭。之前的道路,都是隻能容納一輛馬車進出,本來也不算狹窄,在路過了幾個拐角後,眼前一切都豁然開朗了。
眼前,亭台樓閣,假山水榭,來來往往的穿著各色繽紛衣裳的宮女,還有清一色衣裳的太監們,來來往往。各自不說話,卻似乎忙碌得很。
花香才香還有胭脂水粉的味道肆意撲麵而來。一抬頭就瞧見了那滿頭的快要落沒了的梨花,不知為何,對梨花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情愫。
“你喜歡梨花?”杜雲傾道。
“是啊,似乎是骨子裏就喜歡的香味。”
“據說,賢妃最喜歡的味道也是梨花香,以前在她居住的鳴雨軒外頭種了好幾棵梨花樹,隻是皇上似乎並不是很喜歡,因為梨花是白色的……”杜雲傾一邊說一邊意味深長瞧著他:“你緊張嗎?”
“緊張……或者不緊張,又能如何?”
“如果不是,你會失望嗎?”杜雲傾道。
冬雪抿抿嘴唇,臉上慘淡一笑:“純當一場夢即可。”
“進了這裏,就是後宮妃子們居住的地方了,這裏可以放心了,一般侍衛都不會太在這裏來。大多都是一些宮女太監,你就放心走路就是了。”說完停頓了下,上下左右瞧了瞧他:“誒,我說,這才一會子工夫,瞧著你竟然愈發像個太監了啊。嗬嗬嗬。”
“你才太監。”對於這個稱呼,那可是非常不認同的。
“不貧嘴了,等下帶你去見一個人。”神秘兮兮地說道。
“是要去見誰?”冬雪對於她這種要做要緊事,這麼嚴肅可是竟然這樣一副玩樂興致,有些明白為何七王爺會對她在宮裏這件事這樣擔憂和操心了。
杜雲傾見他不理會自己,也不理會他。自顧自徑自走在前頭:“那就跟我來吧。還有段距離呢。不過,在這之間,我要把這個先放禦膳房,咱們才可以去辦正經事。”她指了指手中拿著的一袋子小麵粉。
心情雖然有些澎湃,可是重要的事情也是不能忘記的。每日都需要在禦膳房溜達圈,順帶指導下。現如今手底下已經有了幾個人,所以並不需要跟最初那樣,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
最初的時候,那些糕點師都是排擠她的。所以不是很服從她。她也不習慣與人為敵,跟不喜歡在背後嚼舌根,所以就連磨豆子這類事情,也需要自己親力親為。
而因為大家也都知道了皇上對她做的東西的喜愛,也清楚她是有些工夫的,更知道她跟七王爺的關係,於是自然過得就比最初的時候,稍微好上了一些。
“雲姐姐您來啦。”說話的是可兒,因為比較老實所以杜雲傾喜歡教授她一些東西,一來二去兩人關係很好。
“今日下午茶的東西,準備好了嗎?”杜雲傾道。
可兒的眼睛卻瞧著冬雪,一眨不眨眼的,心裏噗通亂跳,這宮裏頭怎麼會有這樣帥氣的太監啊。這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呢。隻是……神色有些黯淡,帶著一些微微的歎息,對啊,這麼好的一個男子,怎麼的也入宮做了太監了呢,著實可惜了。
“可兒~”杜雲傾瞧著又一個花癡,聲音提高了一些道。這冬雪果然是有一張妖孽臉,若是身為女子,自己站在他身邊,那可是要自卑的。估摸著就是因為他長得實在是太仙了,所以初夏才一直沒有移情別戀。
初夏最近兩年跟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可比離墨多多了。隻是卻一直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在冬雪身上。兩人嘻嘻哈哈,偶爾誰也不理誰,自然得好似親兄妹。
杜雲傾甚至覺得,他們比起自己跟杜雲峰,更像是親人。到底是血緣這東西神秘,還是在交往過程中,莫名有的默契,更加神秘呢。
杜雲傾也不明所以。
幾乎把可兒給嚇得身子都抖動了下,這才尷尬回過頭,有些遺憾地應答道:“哦,已經準備好了。今日準備的是一些瓜果,還有一些歸元膏之類的。”
忍不住對冬雪道了一句:“你是新來的嗎?以後有什麼事,姐罩著你啊。”
“謝謝。”冬雪很禮貌說了這樣一句。
這一句,讓可兒整個人都活絡起來了,帥哥跟我說話了呢,帥哥跟我說話了呢。臉上潮紅,手有些不知道怎麼放了。
杜雲傾都聞到空氣中,似乎有粉色的聞到了。
咳咳了兩聲,轉移話題:“嗯。這幾日皇上嗓子不舒服,也的確是恰好適合。不過記得在歸元膏裏加一些青梅碎末,這樣吃起來會更加可口。記得不要太大了,免得噎到。最近皇上思慮多,若是吃東西都要費神,就是咱們的罪過了。”
“這些,都記下了呢。而且,已經找到了一樣工具,可以把歸元膏做成圓形的,這樣就更滑口了。”可兒討功地笑嘻嘻道。
沒想到她還這樣細心,內心不住讚歎了下。投過去一個讚許的眼神。可兒的好,她是知道的。
“那好,記得每一樣都要檢查仔細了。咱們這裏出的東西,可萬萬不能有什麼差錯。知道了嗎?”杜雲傾對於工作內的事情,還是想來都是有條不紊,容不得任何差錯的。在宮裏當差自然是需要小心謹慎為上。
聽到這話,可兒不住點頭,不住應答道:“姐姐放心。”
出了禦膳房,冬雪跟著她一直繞小路走,往司儀院去。路上行人不是很多,都是厚重而高聳的牆。這個地方,冬雪沒有任何印象,談不上親切,卻似乎骨子裏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是空氣裏的味道吧。
沒錯,出生在這裏,呼吸的第一口空氣,是這裏的味道。一直以為隻有畫麵和言語,才會有記憶。沒想到聲音和空氣,竟然也是可以侵占人的記憶的。、
“這裏,到了。”杜雲傾站在一個牆壁旁。
冬雪皺眉,東瞧西看,怎麼看也不過就是一堵牆,不確定地問道:“這裏?”
“對啊,你在這裏翻牆而入,我繞過去,在前門進去。”杜雲傾指了指那牆:“這後麵是一塊空地,所以你跳下去應該是安全的。”
“哦。”冬雪哦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把太監服,前邊袍子,從左邊掀開,係在腰間。這樣方便趴牆。好在這麵牆比起別的來說稍微有些地方不是那麼工整,於是腳有個可以受力往上爬的地方。隻是,也是挺吃力的。
杜雲傾瞧著他往上爬,如同蜘蛛一般。這麵牆是司儀院唯一比較好趴的了,而且那後麵還是空地,相對來說是最安全的了。
“我上來了。”臉上有些潮紅,想必也是費了一些功力才爬上去的。杜雲傾豎起一個大拇指:“回見。”
她是大搖大擺從前門進去的,每一日都是有人在監督她,不知道是七王爺還是皇上,或者是別的宮裏頭的誰,可是杜雲傾有好幾次都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
若是帶著冬雪一塊進去,勢必被人懷疑。因為每一次都是自己一個人進去的。所以才讓冬雪從人跡罕至的牆爬上去。
“劉嬤嬤。”杜雲傾一進大院就蹦跳了開。
“還懂不懂規矩,有教過你這樣走路?過幾日,你可是要測試了。”聲音中帶著一些嗬斥,卻掩飾不了隱藏的溫柔。
她聽到這話,放慢了腳步,慢慢悠悠按照最正規的步伐邁著步子,並且手也跟著步伐,有節奏的前後擺動。這才走到她身旁,微微福身道了一句:“劉嬤嬤。”
“不錯,體態優雅,語調溫婉,氣質溫柔,還不錯。”劉嬤嬤對她剛才的表現很是滿意:“這幾日的功課,主要是你自己複習。我也沒什麼要教授你的了。”
“嬤嬤。我帶了個人來了。在後院。”在她耳邊悄悄說道。
劉嬤嬤先是一陣迷茫,隨後眼睛微微瞪大,眼珠子左右瞧了瞧,沒發現什麼異樣後,興喜地道:“你找到人了?”
“也是巧,就身邊有個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就來來讓賢妃娘娘瞧一瞧。”
“你這不是胡鬧嘛。這,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你自己就帶人進來了。你知道這很危險嗎??”劉嬤嬤拉著她,先進了屋子內。
杜雲傾的臉,不自然地尷尬了下:“嬤嬤,這點事,我不想您費心。所以就自作主張了。”
“你啊你啊,這……這萬一有個誰想要抓你的小辮子,被人發現了,你們兩個都生死難定啊!你終究是沒見識過這宮裏頭的凶險吧??啊!”
從來沒就見她這樣生氣過,杜雲傾知道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關心和擔心自己:“嬤嬤,沒事。現在不是都好好的嘛。”
“那孩子呢?”劉嬤嬤想到了最重要的事。
“在,在咱們後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