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穆妃娘娘,要的雪耳怎麼還沒到啊?”珠兒帶著兩個宮女,氣勢衝衝到了內務府,才剛剛跨過門,就大聲嚷嚷了。
內務府的薛公公瞧見了珠兒,趕緊起身行禮:“珠兒姑娘,今日什麼風,把您給送來了。難怪今天早上,一直聽見那喜鵲一直在吱吱咋咋呢。”
心下卻有些不樂意,卻也不敢表現得過分,卻也暗自竊喜,現如今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妃子的宮女,竟然還能這樣趾高氣昂!
隻是一味深長地笑著一張白嫩的臉。
珠兒微微跟他對視一笑,彼此心知肚明。眼神冷冷,聲音卻恭敬有禮:“這往日裏,好東西都是往我們那送,現如今連咱們主子想要的雪耳,難不成也要親自來要,才能給麼?”
宮裏的人,都是些勢利眼,如今陛下最寵愛的可是翠語軒的那個,這些個牆頭草,也自然跟著倒過去。
這雪耳是穆妃娘娘每日必備的養生品,可是這存貨都快用完了,已經找人來催了幾次,竟然也毫無動靜,所以不得不親自來一趟。
這老家夥,倒是一張老奸巨猾的模樣,客套得好似見到了祖宗似的。
“怎麼說穆妃娘娘,也是當今太子的親生母親,難不成,還要受此薄待?”珠兒倒是心直口快,也不藏著掖著。
這話倒是提醒了薛公公,的確啊,太子殿下雖然無能,卻也是皇上一直有意培養的。隻是,
“怎麼敢呢,這不,主要是這幾日皇上賞賜給翠語軒的東西,實在是有些多,所以才需要費些時間,備東西。這有好些東西,都是要好好記的,萬一丟了個一兩樣,我這腦袋,也保不齊啊。珠兒姑娘,就請見諒見諒了。”
“咱們穆妃娘娘,難不成還比不過一個新晉升的嬪了嗎!”珠兒不威而怒,說是狐假虎威,也是有些效果的。
“這……自然不是這樣說,隻是……”薛公公神色有些異樣,左瞧右瞧地道。
“怎麼了?”珠兒瞧他那神色,就知道,定然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要緊的消息了,心沒來由的驚慌了下。
“聽說,皇上又要添子嗣了。”
“什麼?此話當真?”珠兒心驚,這事竟然沒有半點風聲,想來也就是最近才傳出來的消息。可是什麼消息這個薛公公知道了,可是自己竟然好無半點風聲啊。
“這個,老奴也隻是猜測,近日皇上讓老奴送去翠語軒的東西,可大多數無論是吃穿用度方麵,那都是安胎隻用啊。這話,老奴可是冒著丟腦袋的危險,跟珠兒姑娘你說的。”薛公公有些懊惱的歎了歎氣:“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都不容易,彼此照應著也是應當的。煩請珠兒姑娘,在穆妃娘娘說幾句好話啊。”
“自然是虧待不了你。”這事太重大了,必須跟穆妃稟報。
剛跨出門口,又想起正事,轉頭道:“回頭就把東西給送來!”
“誒。”薛公公在後頭,重重應了一聲。
康寧殿。
“娘娘,奴婢有事稟告。”見著穆妃今日心情大好,在跟鸚鵡聊天,珠兒一時間不清楚是否要 把這個消息,告訴主子。
穆妃瞧也瞧她一眼道:“說吧又是哪個宮裏頭的哪個人跟你嚼舌頭根子了。你啊你,有些事也不需要逞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內務府了。這些事,隻需要跟焦公公說上一句便可,你何必降了自己的身份。”
有些買埋怨的口氣在裏頭。
珠兒委屈極了,本就著急,現如今又遭受委屈,一下子眼睛就紅了。
“你啊你,難不成還不能說你幾句了。”穆妃給鸚鵡添了一些水後,坐會了凳子上,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哎呀了一聲。
“娘娘是這肩膀有疼了嗎?”珠兒瞧著穆妃的手臂,幾乎不能動了。趕緊過去,給細細按摩著,小手一下一下,小心敬慎得很。生怕不小心給捏痛了。
“這肩膀啊,也不知是何緣故,竟然每年春季就會痛得厲害,還好你這手藝還不錯。”穆妃閉著眼睛享受著。
“娘娘您這是因為知道皇上喜歡喝豆漿,所以總是自己親手研磨,所以才會如此這般。要我說啊,也不需這樣費心!”都是一些賭氣的話。
穆妃聽出來了些什麼似的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要說?”這丫頭,什麼時候竟然也學會欲言又止了。
“聽聞,皇上的失眠症,是好了。”這也算是一個信息,隻是,最重要的並不是這個罷了。她想要確認一些。
沒多久,有個宮女過來了。珠兒告退後,跟那個宮女說了幾句話,再進來。消息已經確定,隻是……
“這事,可當真?”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那病症多少太醫是毫無辦法啊。穆妃還想著,皇上本來就身子不適很好,本以為不過是熬上幾年,太子就可能登基,自己縱然不是皇後,可是兒子是皇上了,那以後在後宮的地位,定然是無人能及的。可是……
這皇上的身子,真的就好了嗎?
“千真萬確。最近守夜的人,都這樣說的,並沒有半夜被陛下嚇的經曆了。”之前這宮裏,守夜的人是最怕在皇上那裏伺候的,夜夜幾乎都是要折騰上那麼一會。好不熱鬧。
氣氛凝重,沉重得似乎有黑壓壓的雲蓋在整個宮宇上頭,卻又安靜得似乎可以聽見人得聲音。
珠兒端了碗雪耳放在穆妃跟前,穆妃一直盯著窗外不言不語。雪耳湯冷了又熱,熱了又涼,宮裏頭的人,都不敢說話。這幾日穆妃的心情,都不是特別好。
“隻是,這事有些蹊蹺,是怎麼就好了的呢?”久久才吐出這樣一句話,那是一句從喉嚨底擠壓出來的話。
“是的,是萱才人找的民間高人,據說隻是做了一個類似催魂類的事,第二日陛下醒來就神清氣爽,這七八日過去了,陛下都沒有再做惡夢了。”珠兒心裏也是奇怪,怎的會有如此神效。
穆妃微微吐出一口氣,手緊緊抓了抓桌角,屋子內的鸚鵡一直在叫,平日裏穆妃最喜歡跟鸚鵡逗趣,今日裏卻心煩得厲害。
“賤人,竟然這樣快就被封嬪了。她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有身孕了!”這皇上子嗣本就不多,依噶性竟然給晉級!
那鸚鵡好不識趣的叫道:“有身孕,有身孕。”
“啪!”穆妃怒了:“快把這畜生給我移走,看著就煩人!快滾。”
“快滾,快滾。”那鸚鵡也的確是不識趣,隻顧著跟人學舌去了。珠兒嚇得,趕緊讓人把鸚鵡給提走。
“娘娘您千萬別生氣,小心自己氣壞了身子。”珠兒安撫道。
“怎麼能不生氣!怎們可能不生氣!”
“這種小人,的確是讓人生氣,你想啊,當初她進宮的時候,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這宮裏頭您對她是最好的了。”珠兒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
穆妃想再生個孩子,可是這些年一直無所出,本就心情不爽:“瞧她那柔弱無助的模樣,誰能想到,竟然這樣有心計。”
珠兒憤憤道:“對啊,虧娘娘您待她如親姐妹。”當初穆妃想要籠絡綠芙,一起對抗皇後。那綠芙倒是兩邊都不得罪,各自都以為是被自己給收買做自己人了。也都沒太把她當做一回事,畢竟這沒有任何背景,想要在後宮站穩腳跟,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無論是皇後還是穆妃,或者是卞貴人等,後宮哪一位妃子,但凡是有些出彩的,幾乎都是在朝堂裏有人的。綠芙在大家心中,不過就是被恩寵的一個寵物罷了。
隻是,現如今看,似乎並非如此。
“其實,她也並沒有對不起我什麼,隻是懷孕了也沒告訴一聲,很顯然是在防著我。”穆妃始終覺得,就算是有了皇嗣,也不是什麼大威脅。隻是,多少還是心裏頭有些許的不痛快。這種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任誰也是不會喜歡的。
“她估計是到現在了,還是兩邊都不想得罪。”珠兒道。
“嗬嗬,在這後宮,她想置身事外?想得倒是美。”
“奴婢想著,娘娘也不需太費神,這不是還隻是兩個月嘛。”珠兒嘴角帶著一絲陰冷的笑。
“兩個月了!難道還要七八個月直到生出來?”
“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可是現如今,陛下已經寶貝她得飲食住宿幾乎都要親自負責了!”想要處理現如今談何容易。珠兒也是一籌莫展,跪著道:“。都是奴婢的錯,不能替主子您分憂。”
穆妃冷冷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珠兒,並不理會她的求饒,隻是道:“你自己掂量著辦吧。反正哀家不想看見有這樣一個孩子。”
“小人得勢是不會長久的,您想啊,她娘家人無權無錢無任何勢力,想要再晉升已是不肯能。若是生個公主,隔幾年陛下也就冷落了,娘娘,咱們不等這一時啊。畢竟您是太子的娘親。”
“她算個什麼東西,遲早是有從天摔到地的那一日。”
“咱們甚至還可以助她一臂之力,為她摔倒的那一日,提早讓她那一日到來。”珠兒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