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傾一轉頭,看著有個姑娘有些麵熟,似乎是在跟自己說話。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右手指了指自己:“叫我?”看著這人,的確是有些許眼熟呢……
“對啊,我是綠芙姑娘的貼身丫鬟。我們姑娘說了這些都讓您帶回去,算是她的一些小心意。”
玉扶軒外,一輛豪華的馬車上下來一個人,攔住了杜雲傾的去路。她雙手抱胸,條件反射道:“搶劫?”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人竟然是太子!他怎麼還沒走啊,難道是特意在等自己?不會吧,若是他要找自己,隨意找個人把自己帶過去就好了啊。
雙手放下來,理了理衣袖,順帶整理了下有些混亂的情緒。當然啦,還是不會忘記的就是,趕緊行禮。
瞧了瞧四周,不時有人路過。心想,還好。大庭廣眾不需要行特別的禮節,要不然這膝蓋,估摸著就要受罪了啦。
瞧著她變化多端的臉,南翔廉心情突然好上很多。閱人無數的他,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孩子,單純到,竟然讓他有些想要保護他。
“聽說,你是要買下這裏?”
太子就是太子,果然跟別的人不一樣。
“你怎麼知道?這消息也太快了吧?難不成,你是想要跟我搶?”糟糕,人家可是太子,想要搶,自己怎麼搶得過他嘛。真是過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還湊這個熱鬧幹嘛。還有一直盯著自己是怎麼回事嘛。
杜雲傾知道,自己長得也算是小家碧玉,可是畢竟沒到傾國傾城,人家人愛的地步吧。何況是整日在花叢裏的太子呢。未免自己想太多,杜雲傾鎮定了下情緒。這才恍然大悟起來!!
“天哪,難道才開始的創業大計,就要這樣夭折了嗎?”脫口而出後,眼睛裏折射出非常顯而易見的不滿。
瞧著她那認真而幽怨的模樣,倒是有興趣,逗逗她,想必會是極其好玩的吧:“是又如何?”反問語句,可是在外人聽起來卻似乎是赤果果的炫耀呢!
杜雲傾咬牙切齒想要說點啥,可是吐出來的竟然是:“想必若是太子經營,定當生意興榮財源廣進呢!”
“當真這樣想?”
“自然。嘿嘿。”杜雲傾內心翻白眼,不然還能怎樣說啊!民不與官爭,這個道理還是明白滴。不然的話,受苦滴是自己,幹嘛要折騰自己呢,隻要有銀子,想幹嘛都可以,幹嘛雞蛋碰石頭呢,最後估計也隻是頭破血流。
“這樣啊……”南翔廉發現她愈發的有趣起來了。
“不是,本王是想把這裏送給你。”
“啊???還以為要夭折。原來是可以不勞而獲啊!”杜雲傾脫口而出這話,直到說完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似乎說了不應該說的。可是就算去緊緊捂住嘴巴,也已經為時已晚了。
有些尷尬的鬆開手,用力甩了甩,算是為了甩掉剛才的尷尬吧。
“可是無功不受祿啊。你該不會是看上我的美色了吧?”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毫無底氣。特別是在見完了玉瑤和綠芙後說這話,好像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杜雲傾同時意識到一件事,自己曾經也不是這麼不自信的啊。看來得找個時間去換些好看的衣裙之類了。俗話說人靠衣裝嘛。
“那就……當送你的見麵禮好了。或者說因為你的《神人暢》跳得還不錯,讓本王心情 還不錯,純當獎賞與你的了。”
“是吧。”這語氣有些低低的。他不會是跟自己開玩笑的吧,現在房契還在毆鴇母那呢,說什麼不都是口頭的嘛。
男人的話呀,是不能輕易相信的。可是男人呢,又是不能打擊的。所以此刻就算心裏有很多不太滿的杜雲傾,也笑著一張臉。就好像,對著空頭支票,不知道它到底會不會有錢,如果有,會不會是自己期待的那個數字,完全毫無所知,卻要表現出感謝,真的好難喲。
好在,她做到了。至少做到了並不反口打擊。
氣氛有一些怪異。
任誰,在收到一個陌生人說要送一份大禮的時候,若是還可以保持淡定,那應該除了傻子就是瘋子了吧。杜雲傾卻淡定得有些過分。
“糖葫蘆,冰糖葫蘆,好吃的冰糖葫蘆,吃了忘不了的冰糖葫蘆。”
一道聲音出現在玉扶軒外,杜雲傾的耳朵聽見了糖葫蘆後,就似乎被扯著直接跟過去了。心思和眼神都跟著那個賣糖葫蘆的大叔在移動。
南翔廉似乎發現了什麼,手一揮,身邊人立刻會意。
把糖葫蘆全部給買了回來。
“這些,都給你了。”南翔廉有些寵溺地瞧著她看著糖葫蘆,眼睛發亮的神色。心裏竟然如同春季一般的,清新而舒暢起來。已經好久沒有過這樣輕鬆的體驗了。
杜雲傾本想拒絕的,可是最後卻發現,關於美食這種東西,想要拒絕真的好難:“可是,這麼多,我吃不完。”
這也是實話,這裏足足有二三十個呢。
“本王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南翔廉這話說得霸氣極了。一語雙光得讓杜雲傾很是滿意。這麼說來,這玉扶軒真的很可能是自己的咯。
杜雲傾自己拿了兩串,別的讓剛才買糖葫蘆的那個人,送去了街邊的一些小乞丐那。
“沒想到,帝都竟然會有小乞丐。”杜雲傾咬了一口,嘀咕道。這聲音卻恰好讓某人給聽見了。
他這一回倒是很是認真:“首先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句話說明啊,什麼職業都是有的。並不一定是因為窮困,也可能是當成了一種職業在傳承。”
杜雲傾咬了一口糖葫蘆,在嘴裏有甜滋滋的東西在蔓延。心情也好上了許多,他說的那些自己並不懂,可是不知道為何,在這一刻她竟然突然覺得這個太子,其實不算是一個壞人呢。至少最自己就不壞啊。
“可是,我聽聞,好像有災民進來了。”
“的確前些日子是發生了旱災,可是已經全部處理妥當了,你放心,咱們南楚國,的確是國泰民安著、”
“看不出,你好像還是一個憂國憂民的人嘛,我還以為你隻喜歡聽曲看舞呢。”也不忌諱。當然啦,雖然印象好了一些些,那也不能否認他的神秘啊。
他的過於神秘,和看自己的怪怪的神色,讓她老是有些發麻。
“可有人說,你像一個人?”南翔廉意味深長地瞧著她,
“轟隆。”杜雲傾大腦一片空白,難不成他知道了,狼狽之情,立刻浮現在臉:“剛才,剛才並非故意欺瞞,不過是不想掃了殿下的雅興罷了。”
天哪,地哪,神呐,千萬要保佑啊。聽說這京都之地,聽說皇家之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隨時打打殺殺,隨時要了人家的腦袋。
杜雲傾瞬間感覺脖子上,涼颼颼的。
“哈哈哈。本王不會責怪的。反而謝謝剛才的一場事故,本王可否有這個榮幸,可與姑娘結實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內心不停道:“像,果真像啊!”
“什麼像?”被看得發毛了,退無可退那就直接伸直腰杆子,雙手叉腰,一張小臉仰著頭:“別以為你是太子,我就要怕你!哼!”
南翔廉對這話倒是覺得新奇得很,從小到大,可是從未有過任何一個人跟自己說過這話的呢,隻是有個比自己小上十多歲的丫頭,這樣說,是否有些失去威嚴呢。哈哈!
“誰告訴你,我是太子的?”意味深長的一笑。雖然自己身份大家應該知道,可是她直接說出來,難道不怕……
杜雲傾被他這一問,趕緊捂住嘴巴,這事倒的確是公開的秘密,他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偎依啊!您的氣勢,上河為之動搖呢,隻要您站著,不說話,也有一股威嚴的氣勢呢,除了太子,這普天之下應當就是皇上了吧,可是皇上應當有五十多了。您瞧著也不過是二十多,所以就鬥膽猜測咯。”杜雲傾雙手一拍,脫口而出。
南翔廉似乎很滿意對方的回答,仰天大笑了幾聲,肚子上那些有些滾圓的肉,也顫抖了兩下。杜雲傾斜著眼角的餘光,瞧了瞧他,看來他心情還不錯。拍了拍胸口,這下小命算是抱住了。
“本王一直未立妃,立你可好?”南翔廉低頭,定定瞧著她。
杜雲傾的眼睛,一愣一愣的,呆愣了n秒後,左右兩手把張合開的下巴,緊緊合攏,砸吧了下嘴巴,抽動了幾下嘴角:“開,開什麼玩笑……”
“他是本王的女人,三哥就不用費心思了。”一道聲音,很是突兀的出現在兩人中間。
杜雲傾順著聲音瞧過去,眼睛裏冒出了欣喜的光,飛奔在他身邊,拉著他的手:“你回來了呀?”
離墨悄悄用眼睛跟杜雲傾打了個招呼,兩人心領神會。
杜雲傾站在南洛靖背後,扯了扯他的衣角,順著他的目光,瞧了瞧“玉扶軒”三個字,感覺到他周身都是冰冷的氣息,本來的底氣,瞬間都沒了。隻是低著頭,不再說話。
“是七弟回來了呀,好巧啊。”南翔廉開腔,打破了沉悶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