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秋祭-報以介福 萬壽無疆

翌日,身著豔麗紅衣蒙白色薄紗的羲和由人帶到了祭台的側旁靜候一年一度最盛大的典禮-秋祭大典的開始。

太陽漸漸從西邊升起,頭帶太陽人麵,下巴掛著四個玉佩,身著紅袍如天神般的始均領著王後一行出現在祭台末端,他頭上光芒四射,大大的眼睛透露出威嚴的目光。王帶領著守候在兩旁嚴肅的掌事們和手拿菊花的族人們俯身祭拜。這是羲和第一次參與祭神,頗感興趣的欣賞著。

迎神、娛神的歌舞儀式開始,扮大司命的男巫唱:“快快把天門打開,我要乘著龍穿過濃雲下來,九州的百姓,他們壽命的長短要由我來關照。”

年老的巫師向大司命身旁扮演少司命的女巫傾訴:“悲啊悲不過生離死別,樂啊樂不過親情相知,神啊不要遠離我們,盼望你舉長劍保佑弱小的孩童,希望你登九天掃除邪惡的災難….”

台下的百姓皆神色恭敬嚴肅的跟著巫師們唱喝著,祈求家人得到大司命與少司命的庇佑。羲和不由被眾人虔誠的模樣深深打動著,人生而為何而活?不過是與生俱來無窮無盡的牽掛,有人讓你牽掛和被人牽掛原是多美好,然而那些我沒有膽量麵對而拋棄的人此刻是否也在牽掛著我?我是否該回去?結束這自私的逃跑。

歌舞儀式結束後,“禮魂”開始了,始均敲起鼓來,一對對舞女翩翩起舞開來,她們手持菊花相互傳遞著。族人手裏的花朵也開始傳遞開來,並一起開始跳祭神的舞。一不留神呆呆的羲和被擠進喧鬧的人群中,正當她手拿鮮花不知所措時,始均出人意料的過來拉住她跟著眾人舞了起來。

“母後,請一定要幫我。”遠處一直盯著羲和與始均動靜的歎妙悲傷的求助太王後。

“王後,我都知道,難為你了。”太王後愛憐的撫著歎妙的手。“不要急,慢慢來,人這一世需要一見鍾情很多人,兩情相悅一些人,然後才能白頭偕老一個人,所以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留在王上身邊的人會是誰。”

“銘記母後教導,歎妙定會賴著性子慢慢等,做王上身邊最後的人。”歎妙沉靜道。

“羲和,想不想跟我逃走,逃到天涯海角,找個不認識我們的地方男耕女織、相守一生。”始均忽然拉著羲和離開人群,脫下讓人生畏的麵具深情的說。

“王!你怎麼過來了?”羲和震驚的叫道。

“羲和不願意嗎?”始均蠱惑的眼神盯住她。

“可是北狄怎麼辦?境內的叛亂剛平定,各族現剛和睦相處,百姓暫安居樂業。若是因為我的幸福而帶走你,恐王上剛壓製下去的各族矛盾立刻顯現,一旦戰亂,百姓將重新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我也將成為眾矢之的紅顏禍水,而忠心愛戴你的子民啜棄你。不,我不會讓夢中之言實現,我要王上好好的。”羲和恐慌的退開幾步。

“本王若要顧慮千萬人才能考慮一下自己的心,縱使擁有這天下直至千秋萬代又能怎樣?隻要羲和願意就好了,若真有命運,那冥冥中的一切神明早已安排。”始均扶著她的肩膀繼續誘惑道。

若真有命運,那冥冥中的一切神明早已安排。那我還擔憂什麼,盡情的享受當下,接受愛自己的人又怎樣?自己不正一直都期盼著始均這樣萬般嗬護自己的人出現,我為什麼不能自私一回?羲和動搖著。

“王兄!王兄!你在這!”一陣呼喊從身後傳來。

羲和猛的一陣清醒,慌的推開始均,剛剛好像又中了魔,差點就答應跟他走,最近是怎麼了,好像自己的思緒不再受自己控製。

“我早已培養的接班人來了,羲和還擔心嗎?”始均笑道,轉身給羲和介紹眼前的來人,“這是我的王弟叔均,叔均,這是羲和!”

“這就是王兄費勁千辛萬苦尋到的命定之女羲和,難怪找不著王兄!”叔均笑道。

“想必羲和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始均不動聲色的抓住羲和略有掙紮的手往回走去,叔均心有明了的跟上。

“王上,北狄因地域荒漠居多,農事、文化、工藝等受此限製多略遜於鄰洲,請王考慮派人去鄰洲學習。”議事廳中九黎族長右掌事餘弦建議道。

“大掌事固然言之有理,然恐鄰洲為防他國超越本國,一直禁止向其他族傳授技藝,若發現異族偷學並會淩遲處死,所以微臣以為此法並不可行。”東夷族長左掌事禦雷反對道。

“左掌事果然心思縝密。”始均誇讚道。

“左掌事考慮周全,正說中了微臣的憂慮。現鬥膽提出,以和親為由共享技藝。”餘弦跪下道。

“微臣認為不可,我族公主已下嫁,怎能再嫁。若鄰洲知曉反而弄巧成拙。”禦雷答。

“然微臣所言和親之人並非為公主,而是王上。”餘弦事大聲言。

出人意料的提議讓殿內頓時一片寂靜。餘弦繼續言:“九州中軒轅一族最為強盛,可與其結親。王可親自入軒轅族求之為後,而且必須是軒轅族族長最為疼愛之女,那軒轅族長必憐惜公主陪嫁豐厚,陪隨技藝之人必不可少。”

“不可,現王上已有王後,怎能再立。”為女兒不平的禦雷沒等餘弦話落立刻出言反對。

“左掌事,現不是意氣用事之時,而是為上千的北狄百姓著想。”餘弦勸解道,其他掌事也開始附和。

“你!”正當禦雷無話可說時,沒想始均發怒了。

“我不同意,若和親,軒轅族長即為我父,那北狄豈非成軒轅之子。這讓我北狄後人如何評判!”

“你們還是用這爭吵之時想想怎麼創造新工藝吧!今日就議事到此,本王等你們新的工藝出來。”始均揮袖離去。

-----在遠古時代,大司命主宰人界生命,少司命掌管人間的生兒育女之事,兩位尺配偶神,共同保佑著九州的黎民百姓。摘自《山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