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姬狸漸漸忘了薑洛過往的柔情,他的諾言,他的背叛。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也常將母後念叨的話在紙上一遍遍寫著平靜自己。又時常想起言“世人都看重相貌,在千翊看來卻是一張臭皮囊。”的白千翊,他是這世間第一個不在乎自己容貌的人,隻是不知道現在他的境況如何?自被轉入關進流水居半個月來再也沒見過他,白狐知道紫苑的身份,不知他可發現沒有?
“公主,公主!”正想著,水裏突然傳來一陣呼喊聲,是上次子雲哥哥派來的金鯉魚。
“你怎麼進來的?”姬狸驚奇的問。
“王府的水榭都是通的,子雲仙君叫我交給公主一樣東西。”金鯉魚說著吐出一顆珠子出來遞給姬狸。
“金鯉魚,謝謝你!”姬狸變了根繩子係好,因薑洛突然把靈珠還給自己現掛在脖子上,子雲送的珠子隻好係在手腕上。
“公主,子雲仙君說如果公主萬一有難,戴上這塊玉喚他,他就出現。”金鯉魚接著說。
“嗯,阿狸謹記。金鯉魚,子雲哥哥現在好不好?”姬狸開心的問。
“仙帝現很看重他,已賜他修煉上層仙術了。”金鯉魚驕傲的說。
“公主,讓子雲仙君帶咱們離開這該死的地方!”綠珠的出現把金鯉魚嚇得趕忙躲起來。
“金鯉魚,你別怕,這是照顧我的綠珠。”姬狸笑道。
“公主,她可是灰魔!(魔道分為黑灰白三種魔人,黑魔為最下等魔,越往上魔力越高強,因其隻有三個層次,固往上修煉一個層次是極其艱難之事,常魔藥修成灰魔至少千年乃至萬年,而綠珠尚不到千年已修成灰魔實屬不易,其自身天賦跟勤奮也離不開。因我靈力被封,綠珠現保護我。)”金鯉魚害怕的說。
“她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她不會傷害我。”姬狸笑道。“公主,有人進來了。”綠珠提醒道,金鯉魚瞬間離開。
“王妃,六王子讓你準備一下進宮。”趙靜容尋釁後,姬狸身邊服侍的人就剩下綠珠、黃鸝與紅紈,紅紈負責替薑洛傳信。
“所為何事?”姬狸淡淡的問。
“王妃,今日是團圓之日呀,慶祝新年。”紅紈格外的心情好。
過年?這是人界每年團圓喜慶之日,可是母後父王什麼時候才能跟你們團圓?阿狸想你們了。姬狸被紅紈精心打扮,著上了毛茸茸的一身紫色衣裳,挽著流水髻,一枚紫色的流蘇點綴在劉海上。
出了流水居,隻見王府到處都被裝飾的喜氣洋洋,仿佛與流水居內是另一個世界。薑洛著一身紫色華服,一根紫色綢帶係著長發靜靜的站在門口。紅紈執意讓我著紫裳,原來是他的意思,何必如此自欺欺人。
“你帶靜容和暖春…咳咳…去,我乏了。”姬狸轉身要回。薑洛一把拉住,“這種場合隻有正妃有資格參加。”薑洛淡漠道。
“那你大可以…咳咳…廢了我。”姬狸憤怒的甩開手。
薑洛像沒聽見似的拖著姬狸往門外走去,冷冷的道:“你有本事休了我,我可沒能力廢你。”
一路上,兩人都不再開口,姬狸盯著座下的毯子發著呆,如果不是非要正妃參加,那他是不是早就帶靜容或暖春去了。或許是天氣甚冷的緣故,馬車中被布置的異常暖和,想著想著姬狸竟昏昏沉沉靠著車身睡了過去。
朦朧中聽到南香一向高調的叫喚:“姬狸,快下來,總算盼到你了!”
趕馬車的寒冬小聲道:“南香公主,小聲點!六王妃正睡著了,六王子讓你別擾她。”
“六王子也來了,正好我要問問他這個負心漢,有了狸姐姐為何還要娶別人?他以往對狸姐姐的情誼可都是假的?”南香不依不饒的要掀簾子。
姬狸睜眼正要出聲,卻見自己不知何時竟靠著對麵的薑洛肩上,身上也嚴嚴實實的圍了一層皮襖,偷偷瞧了瞧靜靜坐著也不出聲的薑洛。一向高傲的他難道是怕南香的質問嗎?南香這丫頭,許久不見,倒還是按捺不住性子。要問好歹私下問,何必這樣心急的跑到宮門口問。這兒本就人來人往,加之是佳節,各路王室貴眷入宮必經此處,這樣一鬧隻會讓自己與薑洛在眾人麵前更難堪,也損了南香名譽。想到這姬狸忙推開身上所附之物,也不看薑洛徑直下了車,嗔怪的拉住南香冷颼颼的手,道:“你這丫頭,本想偎在馬車裏睡一會解解乏應付漫長守歲之夜,你倒好,不依不饒的擾人清夢,倒要找薑陌好好管管你才是。走,看看你的新嫁衣去。”
“好姐姐,老早就想讓你瞧,今日總算把你盼來。之前我還特地命人問紅紈你來不來,聽聞你來,一大早便讓人守在宮門口,一見六王府的馬車就來報我。這不剛見你們的馬車,我就趕過來,愣生生在這冰天雪地了凍了半日也沒見人下來,害得我以為薑洛又欺負你,這才過來鬧,現在倒好,你竟在裏麵睡覺。”南香不滿的數落到。
“好了,姐姐知錯,這就給你賠禮。”姬狸笑道,心裏不禁感慨,南香不過與自己萍水相逢,卻待自己如此深厚。隻是既到了宮門,薑洛為何不叫醒自己,害得南香堂堂一南方公主在這人來人往的風口處竟等了半日,她哪裏經得住這等凍,想著不由心疼的抱緊了南香,:“軒轅地處冰冷的北方,冬日比南越嚴寒勝幾倍。倒是多穿些,若是凍著了,我可怎麼向七弟交代。”
“還不是因為想見你,自賜婚後,我就被禁足在宮中,幾日不見你,便聽王上下旨將趙靜容賜婚六王子,你們倆什麼時候鬧成這樣,他怎麼能娶別人?問薑陌什麼都是支支吾吾的,還阻止我去六王府鬧婚。我知他與六王子兄弟情深,但我也見不得薑洛欺負你。你千裏迢迢從邊關嫁給他,忍辱負重的跟著他,他竟如此待你,我心裏為你很不平、難過,你知道嗎?”南香氣憤的說著不由哽咽起來。
“今日乃團圓大喜之日,好端端的哭什麼,讓人瞧見了可怎麼好。我們沒事,他對我很好,你別擔心。他也是被王後娘娘逼的,連王上都下旨了,推不掉。”姬狸強笑道。
“想來薑洛也是做戲給王後娘娘看,先前聽聞你們府裏的事,還以為你們鬧氣會分頭進宮,沒想竟一道來。他定是不忍叫醒你才讓馬車在這邊停了半日,倒是害苦了我。現又親口聽你說好,我就放心了。”南香說著,往手心裏哈口氣揉了揉雙眼,笑道:“待會可不能讓薑陌看到我的哭相,要不然又嫌我醜。”
“你呀,可是南越國第一美人,怎會醜?哭也是一幅梨花帶雨的美人。”姬狸笑道。
“那是!”南香開懷的樂道。“走,我父王命人帶了好些吃的,用的,宮裏的那些公主央求著要,我都沒給,都留著給你呢。”
“知道你對我好。”姬狸笑著跟過去。莫非薑洛真如南香所言,是在做戲給王後娘娘看?想起靜容一入府,薑洛就立刻將自己禁足淩雲閣,關進流水居,這正是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讓不是善茬的趙靜容找不到出手的入口。竟做戲做的如此真,將我害得好苦,今日回去定要好好質問他。姬狸懊惱的埋怨著,心卻如久遇甘霖的樹木般重新欣欣向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