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其實他早就該知道這些的，隻不過，是真的不願意這樣子。
“大皇子，寒梅……”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說，隻是隻能夠這樣子的看著他的背影，任由視線越來越模糊。
不能夠心軟，這是蘇離染和自己說的話，隻是真的能夠做到嗎？
他不清楚自己的心，不明白自己真的擁有的是什麼。
或許應該這樣子說，若是樓寒梅是什麼都怕，那麼他就是什麼都想要。
“你放心，等到那天，我會回來的，所以不會有人笑話你。”
加快步伐，他覺得自己就是逃開的，不知道身後的女子是什麼樣子的表情，他也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不能夠顧忌這些。
樓寒梅嘴角還掛著笑容，看著那個男人離開，她卻隻能夠站在原地。
屋子還是這個屋子，裏麵還是散發著屬於蘇離染的味道，他對天下的所有人都會柔情，可是隻有對待樓寒梅的時候，是冷血的。
“大皇子，若是因為是寒梅的身份讓你不自由了，那麼寒梅無話可說。”
畢竟，這是她根本就無法控製的事情。
蘇離染走出宮殿之後，看了一眼關上的大門，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他和樓寒梅之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記得過去……
唉，算了，那些個事情還是不想的好。
“大皇子，王有請你過去。”
這個時候正好有一個侍衛走了過來，看著他站在原地不說話，於是說出來此行的目的。
“知道了。”
擺擺手，父皇找自己還有什麼事情？
不知不覺的就走去了父皇的宮殿，這裏威武莊嚴，和人間的皇宮差不多，隻是這裏的東西都是人間沒有的。
“大皇子到！”
順著通報，他走進了宮殿裏麵。
坐在上位的是他的父皇，他的心裏隻有這個妖界，就像軒轅澈心裏隻有江山一樣。
他曾想，是不是上位者都是這個樣子。
“小染，你來了。”
放下手中的奏折，上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來著？還真的是想不起來呢。
“你母後一直在念叨著你，怎麼都不知道回來走動走動？”早在很久之前，這蘇離染就經常在人間流動，不過倒是沒有做過什麼大事，所以也就順著他的意思了。
“孩兒記住了，以後會經常回來的。”
他恭恭敬敬的開口，收起了眼中的光芒。
“恩，過些時候是什麼日子你還記得吧？”妖王這麼說，自然是知道他蘇離染是不會記著這些事情的，畢竟他從來就不願意接受這個婚事。
“孩兒記得，不過是納妾，父皇不用這麼重視。”他開口，隻是這具納妾讓妖王的臉色變了變。
“混賬，什麼時候是納妾了？她就是你的正室，這樣子的混賬話，可不要在寒梅麵前說知道嗎？”
妖王緊緊皺著眉頭，隻是他不知道，這種話他早就和樓寒梅說過不止一次了。
納妾納妾，本來就是納妾。
“孩兒記得，父皇曾經向孩兒許諾過，孩兒的正室是由自己選擇的。”
他抬起了頭，妖王這才看到他眼中的不甘願。
倒也是，這樁婚事，蘇離染是從來都沒有接受過的。
“我是這麼說過，但是希望你知道，是在什麼情況下說的。”
他臉色不悅，蘇離染搖搖頭，反正這件事情，妖王是不會承認的。
笑著看著他，蘇離染眼中的光芒妖王有些看不懂。
“父皇，孩兒會讓你自己取消這個婚事的。”
轉身離開，他都要去偷紅妖果了，到時候還有工夫去成親嗎？
勾起嘴唇，這可謂是一舉兩得。
隻是蘇離染不知道，縱然他很有本事，縱然他是什麼都勝券在握，但是有時候，總是有很多的事情會打的他措手不及。
站在紅妖果樹前，他看著麵前的火海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意思？他隻知道拿到紅妖果很是困難，但是沒有想到，這紅妖果前麵是火海啊。
普通的火的話，身為火狐一族根本就不會懼怕，這是這看上去顯然不是普通的火。
皺緊了眉頭，想過是千山萬水的阻隔，也想到或許是有人在這裏看守，或者是什麼厲害的獸族在這邊駐紮，但是還真想不到會是這樣子的方式。
雖說自己心裏沒有底，但是他還是飛身就過去。
剛過一半，突然大火縱起，他一時難以防備，連忙往回走，可是還是被灼傷了。
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實在是不敢相信會這樣子。
突然一股淡淡的幽香傳來，他皺起眉頭，伸出手就準備拿下身後的人，隻是在他轉身的時候，才發現站在身後的人是樓寒梅。
右手僵硬停留在遠處，離著她的咽喉隻有一點點的距離。
手上甚至還有幾個水泡，他站在那裏沒有再動。
樓寒梅看著他，眼中帶著一些不解，但是更多的是難過。
“怎麼是你？”
蘇離染放下右手，眼神有些閃躲。
“大皇子似乎不願意看見我。”她勾了勾唇角，可是卻一點都笑不起來。
伸出手拿過他的右手，那是被灼傷後起的水泡。
“沒有的事，隻不過……你是在跟蹤我？”
雖然不願意接受這樣子的事情，但是隻有這個可能性了，頓時再次緊皺著眉頭。
樓寒梅沒有說話，隻是這麼看著他蘇離染。
“大皇子是要紅妖果？”
她沒有再看蘇離染，抬頭看著不遠處的紅妖果，一片紅色，妖嬈魅惑。
“是。”
既然她已經知道了，剛才也看見了，隱瞞自然是沒有什麼必要。
“為什麼？”
想要知道這個答案，若是尋常，他蘇離染為何要來尋這個紅妖果？
看著樓寒梅追根究底的問著，有些奇怪為何她總是喜歡打探自己的事情。
“本皇子的事情，你覺得你真的有資格過問嗎？”
有些訝異他突然變了臉色，樓寒梅看著那不遠處的紅妖果。
“大皇子是非要不可嗎？”
就算是知道拿到之後是要受到懲罰？就算是知道這個可能會……
“非要不可。”
堅定的回答，這個就是決心，他決定的事情，不論怎麼樣都會做到。
這件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那麼得到這個紅妖果，自然也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聽到這個答案之後，樓寒梅低下了頭，看著他的眸色，她心底雖然有失落，但是卻還是有些開心。
在開心什麼？可能也隻有她自己能夠清楚了吧。
“終於，終於大皇子到了這個地步，到了……非我不可的時候了。”
笑著看著他，樓寒梅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飛身像紅妖果樹那邊過去了。
“危險！”
下意識的蘇離染大吼一聲，這個時候，他的心裏沒有白璃沫，沒有自己，沒有那個非要不可。
有的都是那個樓寒梅，腦海裏麵也都是樓寒梅。
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還那麼的稚嫩，一片雪海裏麵，她轉過身看著他。
“我叫樓寒梅。”
她的笑容很甜，甜進了那個時候的蘇離染的心裏。
“我叫蘇離染。”那時候是樓寒梅剛修煉成妖，還不知道蘇離染的身份，這也是蘇離染有些訝異的地方，往常別人聽到他的名字，就算是放得開的人，或多或少也會有些拘謹，但是隻有她不會。
“蘇離染？”她一個字一個字的琢磨著，“很好聽的一個名字。”
勾起笑容，頓時似乎這個雪天也不是很冷了。
見著她站在那裏，衣著單薄，這是他唯一一次擔心她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麼會在這種天氣隻身在外。
“你……”
他想要說什麼，卻在那個時候發現，什麼都說不出口。
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那麼的曖昧，那麼的讓人羨慕。
腦海裏麵她的笑容怎麼都揮之不去，他看著前麵那個飛進火海的女子，心裏劃過異樣的情愫。
可是最讓他難以相信的是，樓寒梅竟然飛過去了。
飛過了這片火海，沒有被灼傷。
她站在樹下，仰起頭看著樹上的紅妖果，眼睛還有那張雪白的臉都被印成了紅色。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隔得有些遠了，或許是這裏火光四照，溫度太高他看不清楚，這一次，他再也沒有讀出樓寒梅眼中的情緒，沒有看穿她的心中所想。
她站在那裏很久很久，蘇離染沒有催促，隻是靜靜的等待，終於，她伸出了蔥白的雙手，輕輕的摘下了一顆紅妖果。
再次轉過身的時候，她依舊是笑著看著他。
還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的笑容，還是那麼的美麗漂亮讓人驚豔。
紅色的倒影下，她一身白色顯得美麗夢幻，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子的樓寒梅好吸引人。
“你……”
蘇離染想要說什麼，隻是一不注意，樓寒梅已經到了他的麵前。
“大皇子，給。”
她的手還是那麼蔥白，沒有一點被灼傷的痕跡，眼中閃過不解，他看著樓寒梅。
似是讀出了這份不解，樓寒梅笑了笑。
“大皇子忘記我的真身是什麼了嗎？”
寒梅本就是極寒之物，普通的熱度她自身是可以抵抗的，而這裏的溫度，對於她來說，其實根本就不算是什麼。
見著她這樣子完好無損的站在麵前，蘇離染伸手接過了紅妖果。
這紅妖果若是被摘下來就不會很灼熱了，不論是誰都可以拿著。
隻不過，蘇離染一直沒有伸出手去接，看著樓寒梅，他不想欠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