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傳旨的小神,三生石有些頹然。
“閻君,你……”紗帳裏麵,閻君疲累的揉了揉太陽穴,討伐妖獸?
“準備一下人手,我去換戰袍。”閻君站了起來,三生石擔心的上前兩步,但是她知道,她和閻君之間的距離是多麼的遙遠。
我該怎麼辦才能幫助你?閻君,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三生石走回奈何橋邊的時候,她看見了莫洛洛,她今天出現了,是來感激閻君救了她的父親嗎?那倒是不必了吧。
“閻君……”三生石剛要說話,豈料莫洛洛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是來找閻君的,這樣的男人也不值得我找,我隻是想要問問你,為何你願意這麼無悔的付出?”
她想了很久都不明白,怎麼三生石能夠呆在這種人的身邊。
“閻君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因果關係的,他有時候寧可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傷害別人。”
“那挖人心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三生石感受到她的顫抖,就連笑容都是那麼的慘白。
“那件事情,你還是自己找閻君問清楚的好,你們錯過了上萬年,還要這麼一直錯下去嗎?”
三生石看著她,不要這樣傷害自己了,這樣子下去會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的。
“錯過?我應該是慶幸我逃離他的身邊,怎麼會是錯過呢?”
她笑了笑,轉身離開這裏,本來是想要來看看閻君的,但是現在似乎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三生石想要跟過去,但是剛走兩步就一個踉蹌,不行了,她的身體實在是不適合再勞累了,她需要好好的休息。
在地府閻君應該不會讓她出事的,想了想,三生石回到原處化作了一顆石頭。
人們說,錯過的事情是最值得留戀的,也最是念念不忘的。
看著大片的曼珠沙華,她有些不想要離開。
上萬年就是待在這裏修養的,她一點點的化作人形,每天都接受著閻君的幫助。
“不是我願意的,我卻不得不這麼做,最愧疚的估計就是木紫璃了。”
若是能夠幫助她,該是多好,但是她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哪裏有機會幫助別人?
“洛洛?”
閻君走了過來,還以為是錯覺呢,沒有想到真的是她,她來這裏為何不找他?還是說,她不想見他?
莫洛洛聽到了身後的聲音,身體立刻僵硬起來,沒有回頭,她不想去看他。
“閻君大人還有什麼事情嗎?”
“你……什麼時候來了。”
“怎麼,我不可以回來嗎?”莫洛洛的聲音裏麵都是嘲諷,她還記得前些日子一個人給了自己一巴掌呢。
似乎也想到了這件事情,閻君握緊了雙拳,右手手掌還有些麻木,他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對她動手。
“那天……對不起。”道歉,他好像上萬年沒有說過這三個字了。
“不敢,閻君大人若是有事就請先離開吧。”這裏不是她的地盤,但是她也下起了逐客令。
“那好吧,你……”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說不出來什麼話。
他的心,天地可以印證,那麼多的錯過,但是他卻怎麼都挽回不了。
“閻君大人慢走!”
閻君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再說什麼話,既然已經定在這裏了,他也……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猶豫了很久才回過身看了一眼那個人,那個明明說不幫,最後還幫了她的人。
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就像是施舍一樣,踐踏了她的尊嚴,隨後又隨意彌補。
打一棒槌,然後給一個甜棗?
嗬嗬。
他一身戰袍,是要出戰嗎?
依舊是那身雪白的銀色盔甲,她的思緒回到了上萬年前。
那時候的她,天真的以為閻佑尊是愛著她的,記得第一次他出戰的時候,她擔心的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歡愛一夜,她第一次還有精神躺在他的懷抱裏麵。
“尊,你一定要小心,不可以出事知道嗎?一點傷都不可以。”
她不放心的叮囑,叮囑了很多,很久。
“你放心,我怎麼會拋下你一個人呢,我……一定會活下去。”
一定會活下去,活下去。
那個時候他說的那麼的努力,就像是知道自己遲早是要死一樣。
一定要活下去,就是這個原因,他才去人間接近她的吧。
轉過身看著大片的曼珠沙華,她似乎看見了一個女子悲傷的在那邊舞蹈,她一臉的痛苦,她發泄似得在那邊跳著。
一個回身,她看見了女子的麵容,是木紫璃。
一身火紅的衣服,她在花叢起舞,漸漸的淚流滿麵。
“木紫璃。”她忍不住的走上前去幾步,隻是她清楚的知道這是幻覺。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是不是我的錯?是不是因為我,你才變成這個樣子?
“洛洛。”她停了下來,看著她自責的樣子。
“不是你的錯,也不是閻君的錯,是我自己,我想要去尋找自己的幸福,閻君一直在幫助我。”她笑了起來,想的開心。
她能感受到她的開心,所以有些相信她說的話。
“隻是,我自己的命運終究是要自己去走,怨不得人,恨不得人。”
她看著洛洛,走上前來幾步。
“洛洛,你呢?你就不能隨著自己一次嗎?有時候給一個解釋的機會,根本就不是難事,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說完這句,她突然消失不見。
遠處的閻君蹲在,再次吐了一口血,看來還真的是不能私自使用仙法了,剛剛不過是使了一個幻術竟然就……
滄溟國——
蘇離染自從那天匆匆的出現一次之後就不再出現,她一個人坐在禦花園裏賣弄看著滿園的花草。
這些日子溫度漸漸降下來,隻不過一場雨都沒有出現過,早就聽聞北方天氣幹燥,今日真是得以見識一番。
“公主,皇上召見。”
桂花走了過來,她現在不在桂花苑裏麵,反而做了軒轅澈的貼身女官,也有了官階,不過白璃沫卻覺得她一點都不開心。
“皇上有什麼事情嗎?”困惑,她一個人待在皇宮都快個把月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被召見。
“奴婢不知。”
她低著頭,不願意白璃沫看見她的狼狽。
白璃沫點點頭,知道她的額意思了,於是自己起身去找軒轅澈,既然召見她了,那麼有什麼事情自然是會當麵說清楚。
禦書房——
站在外麵,白璃沫實在是不相信他竟然在這裏召見她,這個地方太過莊嚴,她站在這裏有些膽怯。
桂花走過來推開了門,見她失神,於是出聲提醒。
“公主請。”
軒轅澈放下手中的奏折,端起了桌子邊的茶水,她來的可真是慢。
“璃沫早已不是公主,哪裏配得上公主這個稱呼?”
她還沒有進來,軒轅澈就聽到了她的這句話,不錯,不喜歡公主這個稱呼是嗎?
踏進門來,屋子裏賣弄充滿了龍涎香的味道。
“參見皇上。”請安,她低著頭之後什麼都不說話,等著軒轅澈的吩咐。
“吱呀~~”桂花在外麵關上了門,隨後一個人站在外麵候著。
“這幾天過的可好?”軒轅澈打量了她很久,安靜的禦書房裏麵聽不到一絲聲音。
“回皇上的話,璃沫一切安好。”
中規中矩的回答,她自認為自己的回答很是得當。
“你可是回到,這次我滄溟打了個敗仗?”不知道軒轅澈是什麼用意,打敗仗這種事情和她一個亡國公主說有什麼用?
還是說他真的有什麼用意?
“璃沫聽說了一些。”宮中人多嘴雜,她的確是聽到了一些風聲。
“那你應該也知道,朕的堇妃失蹤了吧。”
白璃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好低著頭不出聲。
不出聲就是默認了,看來她什麼都知道,隻不過是不說而已。
軒轅澈看著她唯唯諾諾的樣子,眼中的情緒很是複雜。
“你出宮去找邊境失蹤的堇玉塵,朕給你畫像,若是你找到了,朕可以考慮放過喬瀲灩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白璃沫驚訝的抬起頭來,實在是不知道他竟然會用這個左誘餌。
“皇上………璃沫不過是一介女流,怎麼可能找得到?”
她不解,軒轅澈說這個究竟是有什麼意義?
“你自己看著辦如何?”
軒轅澈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他可以自己等,等到她答應。
白璃沫是南風呈的夫人,卻幫著喬瀲灩保住那個孩子,不過是一個孽種,她還真的就上心了。
猶豫許久,白璃沫一直人躊躇著,禦書房裏賣弄安靜一片。
他很有耐心的等待,拿起身邊的奏折看著,任由她站在這裏思考。
“你可是要想清楚了,不過朕是要給一個期限的,期限自然不會很短,但是你要明白,南風呈回來之後知道了這件事情會發生什麼。”
他適當的給了壓力,白璃沫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南風呈既然能夠讓喬瀲灩懷上孩子,那麼自然是喜歡喬瀲灩的,既然喜歡喬瀲灩了,那麼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如果真的他要討要一個說法的話,南風呈不過是一個將軍,哪裏敵得過軒轅澈這個帝王。
最後的結果很顯然,她想,南風呈是絕對沒有任何的勝算的。
想起桂花的那句話,忠其主,最後卻被其主所殺。
這就是他的命運嗎?還是說,這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好,璃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