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這裏被寒冰籠罩,南風呈一直坐在一邊沒有說一句話。
“你在求本莊主?”
百裏流風眯著眼睛,這人今天是怎麼了?倔脾氣又犯了?
“是,璃沫是在求莊主。”她又磕了一個頭,隻是想要離開他,然後去到另一個人的身邊,盡管那個人對自己的需要那個人卻一直不明白。
“你認為……本莊主會放過你嗎?”你漫不經心的開口,說的那麼一句話卻間隔了很久。
白璃沫跪在那裏有些癱軟,她知道的,知道百裏流風不會輕易放手,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了。
但是,怎麼可以這樣?她不能離開南風呈。
轉移目光,白璃沫看著南風呈,南風呈坐在那裏眼簾下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厚重的睫毛撲閃,他沒有一絲表情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可惜他卻毫無一絲動容。
“莊主是一個好人。”
她寧可相信人性本善。
百裏流風笑了,一邊笑還一邊搖頭。
“白璃沫,怎麼到這個時候了你還那麼天真那麼傻?”
真是傻得可以啊,“人說無奸不商,你可知道商場上麵大家叫我什麼?”
他湊近她,嗅著她身上的味道,隻不過他的眼睛裏麵什麼都沒有。
“修羅,大家說我是商場上麵的修羅,本莊主可以讓他們從此落魄,過上地獄裏麵的日子。”
他勾起唇角,這一刻的他,真的像極了地獄裏麵的修羅羅刹。
“不!你不是的!”
她搖頭,這裏不是地府,這裏沒有修羅。
“修羅比你要可怕的多,你不是,永遠都不是。”
她站了起來,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和地獄扯上關係,地府裏麵的陰氣太重了,那裏都是萬劫不複的靈魂。
沒有想到修羅這兩個字會讓她這麼震驚,他頓時有些想要打探到底的念頭。
這個白璃沫,有時候唯唯諾諾,但是自己堅持的事情從來沒有含糊過,有時候絕境的讓人頭疼,不過……如今她這麼堅定的說了這些,說明了什麼?
她一定在守護著什麼秘密,一定有什麼事情是見不得人的。
眼角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白璃沫,不把你心裏的秘密挖出來,不要指望本莊主會放開你。
“璃沫這麼說來,好像是見過那些修羅呢。”
他說完這句話,端起了身邊桌子上麵的茶杯,眼角看著她。
慢慢的等著她說話,百裏流風輕輕的掀起茶杯的蓋子,吹著上麵漂浮的茶葉細細品味。
“璃沫不懂莊主在說什麼。”
她搖了搖頭,自己都沒有發現臉色更加的蒼白了。
“將軍可以回去了,不是還有要事在身嗎?”他放下茶杯,似乎沒有聽見白璃沫的辯解。
“那莊主保重,改日本將軍一定會回來找莊主切磋一番。”
這時候白璃沫才發現,不遠處還有一盤沒有下完的棋局,隻是遠遠的掃視了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縱橫的殺氣。
白棋看似散亂,但是其中蘊藏的力量不容小覷,黑棋一眼看去,裏麵步步都暗藏著兵法攻略。
“你也懂棋?”
白璃沫轉過頭看著走到身邊的百裏流風,原來南風呈已經離開了,隻是這麼一會的失神,她就丟失了他的蹤跡。
“略知皮毛。”她別過頭,這棋局還真的能夠看出一個人的為人處事。
“看出什麼了?”百裏流風見她又將目光放在棋局上麵,不禁有些想要知道她的想法。
“沒有。”
她逃避,不願意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
百裏流風沒有逼她,他自恃有自己的方法。
“本莊主記得,當初你昏迷的時候,重病的時候,嘴裏念著的,心裏想著的都是一個叫呈的人,不會就是南風呈吧。”
他調查過,這孟國小公主可是沒有出過皇宮,也沒有認識南風呈,她一直生活在後宮裏麵,怎麼可能會接觸外麵的人?
那麼,這個呈……
“璃沫不記得。”
她退後幾步和百裏流風保持距離,一直這樣的畏首畏尾。
百裏流風有些不耐煩,怎麼她就是要表現成這樣?這讓他打從心底散發著無奈。
既然懶得和她在這裏打太極,那麼就幹脆離開,他向來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於是隻聽到摔門的聲音,百裏流風就消失在了這個客廳。
偌大的客廳,怎麼一轉眼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環顧四周,看著這空空蕩蕩的地方,感受著這裏曾經的溫度。
…………
傍晚的時候,初晴端來了一碗藥送到她的麵前,白璃沫有些奇怪,自己已經很久不吃藥了,這又是什麼?
“莊主說你臉色很差,這些藥都是補身子的。”
初晴將藥放下看著她,似乎是要盯著她喝完。
白璃沫本來是想要等等的,不過她實在是忽略不了她的眼神,於是隻好端過來皺著眉頭喝完。
初晴笑著收起了碗,“夫人,將軍今天不是來接你的嗎?”
白璃沫擦嘴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有些傷感。
“不是。”
她寧可他一直沒有來,她寧可他如今還在府裏麵猶豫該怎麼選擇,有時候就算是知道了結果,也沒有麵對的時候受到的傷害大。
“他隻是來找莊主的,一不小心就王姐了這裏還有一個人在等待。”
是這樣子的,是他不小心忘記了,都怪她自己的存在感太低,都是她自己的錯。
“夫人。”
百裏山莊的和將軍府不一樣,這裏人多嘴雜,事情傳的也變化多端。
她也聽到了很多閑言閑語,不過是這麼幾天的時間,白璃沫在這裏幾乎就沒有了立足之地。
“百裏府裏麵很多謠言你不要放在心裏。”初晴的安慰傳進耳朵裏麵,白璃沫有些愣神,突然想起了這些時間自己聽見的那些話。
她搖了搖頭,算了,那些事情她根本就不在乎了,那些謠言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裏麵,自然也不會放在心裏。
“夫人,還是早些回去吧。”
沒有想到拐了那麼大的一個彎子,初晴說的是這個。
回去?這些事情是她自己可以決定的嗎?不是的,她沒有辦法,她怎麼都逃脫不了。
“快樂,會回去的。”
起身,她走出了院子看著外麵的風景,不知不覺就站在了那座熟悉的橋上麵,看著下麵的流水,突然想起了那個左汐若。
她當初那麼決然的跳了下去,是打算帶著孩子一起死吧,沒有想到,最後孩子沒有了,她卻活了下去。
這裏住的是葉子,聽說是從百裏山莊那邊帶過來的,她皺了皺眉眉頭。
左汐若人呢?左汐若沒有來這裏,是不是那個女子從此之後隻有黑暗,隻能夠那樣生活著,被關在那個院子裏麵,感受著春夏秋冬四季的交替。
“公主在想什麼?”
葉子撐著傘走了過來,她看著下麵的水,很是普通,沒有百裏山莊那邊來的美麗。
她錯過了杜鵑花開花的季節,於是隻能夠這麼看著那裏的蕭條,不過還好,那裏依舊那麼的美,巧妙的設計讓人咂舌,她留戀那裏的生活。
“葉子見過左汐若嗎?”她轉身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葉子愣了一下,看著遠處的風景久久沒有說話。
“公主來到滄溟很久了,不知道那裏的事情,那三個字在百裏府裏麵已經是禁忌了。”
她語氣有些蒼涼,她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禁忌?”
凡是成為禁忌的東西,曾經都記錄著滴血的事實,她歎息,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就算過不去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改變。
“公主還是離開這裏吧,百裏府不適合你。”
這裏外表美麗吸引人,其實裏麵髒的很。
“葉子,你是怎麼來這裏的?”也是被逼的嗎?
“莊主是葉子的救命恩人,是莊主收留了葉子,葉子一介女流,能做的事情不多。”
所以,你就做了他的侍妾,做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是嗎?
還記得,左汐若也是被百裏流風所救,從此之後就作為一個孤女在那裏孤苦的生活,不愁吃穿,但是百裏流風始終不是一個美好的歸宿。
說是侍妾,其實連一個妾的名分都沒有,在府裏麵,大家都還是叫她左姑娘。
她是想好離開那裏的吧,隻不過她的心遺失了,所以才會貪心的想要帶走什麼來填充自己的心。
“左汐若已經死了。”
本來不指望她會說什麼,白璃沫準備離開的時候葉子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她死了,連屍首都沒有。”
白璃沫震驚的站在那裏,背對著葉子,眼淚大滴的落下來。
腦海裏麵還是那個人憂愁的樣子,她雖狼狽,但是很是決然。她像是被生活磨平了一切的菱角,她站在那裏憂傷的而看著她。
“白璃沫,你和我一樣,我們都隻是替身。”
作為一個替身,她做了不該做的額事情,所以被主人拋棄了。
左汐若還說過,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就被騙一輩子。
也是那個想法讓她有些不安,有時候一輩子的欺騙卻是最好的,是這樣子嗎?
為什麼是這樣的》不應該的,欺騙真的就好嗎?
“怎麼死的?”
她轉過身看著葉子,左汐若是怎麼死的?還死的連屍體都沒有,百裏流風未免太過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