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寒憤然離席。
餐桌上的精美佳肴無憂無慮的冒著熱氣,
那盤造型奇特被廚師裝飾的像藝術品的大龍蝦已被端下桌,在墨黑的餐桌上留下一片落寞的空白。
躲在桌子底下的傭人紛紛起來,局促的站在一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場麵一個大寫的尷尬。
“他不吃,我們自己吃,來來,徐醫生坐,趙管家也做,這麼多菜不吃可惜了。”蘇璃雪打破沉默,招呼著徐天牧和趙言。
餐廳裏的氛圍流暢了一些。
趙言把徐天牧按在餐椅上,“你坐吧,我去看看少爺。”
他乘坐電梯來到三樓,本來想去傅景寒的房間找他,路過陽台的時候看見他在上麵抽煙。
趙言放緩腳步走了過去。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不等趙言開口,傅景寒先道。
趙言抿了一下唇。
“怎麼說呢,知道一點,不多。但我可以保證徐醫生絕不會背叛少爺你,他隻是遇到了一些糾結,不好下決心而已。”
傅景寒轉頭看了趙言一眼,“跟那個女人有關吧?”
趙言勾唇笑了笑,“我答應徐醫生不亂說,少爺就不要為難我了。”
傅景寒沒再說話,望著遠方沉默的抽著煙。
一顆煙抽煙,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
“看好他,別被那個女人害了!”
然後從陽台出去,回房間休息去了。
*
據知情者口述,盛庭深和莊司陌的第二次會談也失敗告終,而且雙方在談判桌上鬧得很不愉快,到了拔槍的地步,剛緩和一點的南北局勢再次陷入僵局。
出院之後蘇璃雪一直在家養病,足不出戶。
不是她不想出,而是傅景寒管得嚴,不讓她出。
本以為出院就可以獲得自由,事實表明,隻不過從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而已。
這天,傅景寒架不住南州的合作夥伴再三邀約,出門見客戶,蘇璃雪見有機可趁,趕緊沐浴更衣想出去約見一個莊司陌,詳問一下談判的情況。
巧合的是,莊司陌竟自己找上門來了。
“來之前,特地讓人打探了一下你老公是否在家,確定他不在家我才敢過來。”
莊司陌一邊自嘲的一笑,一邊讓隨從獻上帶來的高級營養品。
“用詞別這麼曖昧行嗎,搞得咱倆像是偷晴似的。”蘇璃雪翻著眼皮說。
莊司陌自來熟的往沙發上一坐,打量著客廳的陳設,“傅景寒的品味也就這樣,還沒我那裝修的好。”
“他這隻是臨時落腳點,一年也來一次,裝修那麼好幹嘛?”
蘇璃雪衝了杯咖啡,給他放在麵前。
莊司陌端起來輕抿了一口,“對,就是這個味,還是你衝的好喝,我自己怎麼衝都衝不出來這個味。”
“下次加一點點糖試試。”
“裏麵加糖了啊,我說你怎麼這麼甜。”
聽到這話,蘇璃雪朝他丟過去一個超級無敵大白眼。
莊司陌笑了笑,放下咖啡杯,雙手交疊,“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說正事。”
“我和盛庭深談崩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後續我不談了,準備實行我的計劃,把他拉下台,取而代之。”
說這些的時候,莊司陌盯著蘇璃雪,試圖能從她臉上洞察出些先機。
但是她很平靜,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聽到“把他拉下台取而代之”這種驚天論斷的時候,眼皮也沒眨一下。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越是在大事上,越沉著穩重,別人根本看不出她的內心是怎樣的。
“我把一切都打點好了,就差你這邊了,隻要你一點頭,我馬上甩開膀子開始下幹他!”
蘇璃雪安靜的聽他把話說完,然後靜默片刻,緩緩的抬起頭。
“莊哥,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我正幫你當上了州長,你上位之後第一件事想幹是什麼?”
莊司陌怔了一下,“當然是以民為重,努力發展經濟,提高民眾生活水平。”
蘇璃雪笑了笑,“可我怎麼覺得你首先會鏟除那些對你不利的人,像盛庭深背後的財閥,像……傅景寒之流。”
莊司陌斂了笑容,眸色變得陰沉。
“我說你怎麼猶猶豫豫的,原來是擔心我上位之後加害你老公。”
“你放心,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會放他一條生路。”
蘇璃雪勾唇一笑,“隻是一條生路?”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A國首富,掌握著A國一半以上經濟命脈的人。
他現在衣食無憂,舉足輕重……隻是一條生路?
莊司陌蹙了一下眉,“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蘇璃雪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她語重心長道:“莊哥,你不適合當州長,放棄吧!”
“我已經向盛庭深提出了一州兩製,隻要你跟他好好談,完全可以繼續在南州實現你的宏偉藍圖……”
她的話還沒說完,被莊司陌 粗暴的打斷,“蘇璃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現在就差你這一股力量了,隻要你支持我,我馬上就可以拿下盛庭深,這麼關鍵的時刻你跟我說這個?”
“我怎麼就不適合做州長,這些年我把南州管理建設的不好嗎?你就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覺得我不如盛庭深!”
蘇璃雪做了一個雙手向下壓的動作,“你先別激動,聽我跟你分析分析。”
莊司陌噌的一下站起來,“我不想聽你囉嗦。我隻告訴你一句,這個州長不管你支持不支持,我都當定了。”
“沒有你,我照樣可以上位當上州長,不信我們走著瞧!”
說完,莊司陌冷著臉大步往外走,
蘇璃雪在後麵追,“莊哥,莊哥,你先別走,你冷靜一下,聽我好好跟你說說……”
莊司陌人高腿長,邁的步子很大,蘇璃雪小跑著也沒追上。
等她追到大門口時,莊司陌已經乘車而去。
她望著逐漸消失的車影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記得以前傅景寒就說過,莊司陌是個有野心的人,他絕不緊緊止步於南州。
一語成的,真被他說中了!
*
“怎麼,沒談攏?”車裏,一個女人問滿臉寒氣的莊司陌。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天牧愛的死去活來的杜嘉嘉。
杜嘉嘉跟著莊司陌來找蘇璃雪,隻不過她沒進去,一直在車裏等莊司陌。
莊司陌冷哼一聲,“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關鍵時刻靠不住。”
杜嘉嘉笑了笑,“你跟一杆子打死一群人,我跟她可不一樣,在這件事上我絕對的支持你。”
“我覺得在A國沒有比你更適合當州長的人了!”
說完這句話,她胃裏突然翻湧。
她捂著嘴,拍了一下前座,“停車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