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目擊者稱,深夜十一點半,聖爵醫院新晉男神孟之舟抱著一個年輕女人神色匆匆進了自己的休息室,兩人共度一夜,直至天明。
清晨,蘇璃雪從硬板床上醒來。
休息室的采光很好,大清早都可以享受到大把的陽光,不過這些陽光對蘇璃雪剛醒的人來說有些刺眼。
她坐起來,環顧四周,正好奇這裏是哪裏,看到椅子上搭著一件白大褂,白大褂上掛著孟之舟的銘牌。
她了然,原來是孟之舟在醫院值班睡覺的地方。
她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七點一刻,該給傅景寒輸液了。
昨天縱然鬧了矛盾,今天該做的事還得做。
她拿著手機給孟之舟發短信:謝謝你昨晚收留了我,你好好上班,我回去了……
短信剛發過去,孟之舟拎著兩份早晨進來。
他聽到手機信息提示音,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然後神色如常的放到一邊,給放滿病曆的桌子開辟出來一塊兒空地,把早餐放到上麵。
“過來吃早飯!”
蘇璃雪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除了傅景寒,其他異性的床她還沒睡過。而且清早醒來,她蓬頭垢麵,衣服皺皺巴巴,形象不是那麼好。
“不了,今天我值班,我得趕緊回去。”
“可是我已經都買了。”孟之舟望著她說。
“那我帶回去吃。”
蘇璃雪從桌子上拎起一杯豆漿,衝孟之舟笑笑,就要走。
“等一下。”
孟之舟叫住她,沉默片刻,“你知道你昨晚為什麼暈倒嗎?”
“可能是太累了吧……”
孟之舟盯看她幾秒,離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CT影像片遞過去。
蘇璃雪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不過她還是接了過來。
她舉著那張影像片對著陽光看了看,“腦部有暗影,估計是腦瘤。”
她轉頭看向孟之舟,“這是誰的片子?”
孟之舟嚴肅著一張臉,“你的。”
蘇璃雪怔了怔,笑笑,“別開玩笑了,我每天能吃能睡,怎麼可能……”
“真的是你的。如果我沒猜錯,進來你應該有頭疼頭暈等症狀,你昨晚暈倒,是因為腫瘤壓迫腦神經,導致的短暫性休克!”
蘇璃雪隻感覺腦子轟的一下,世界頓時變成黑暗,手裏的豆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裏麵的奶白色的液體流出來,一片狼藉。
休息室安靜的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蘇璃雪好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啞著聲音問:“惡性還是良性?”
“這得取腫瘤物質送檢,我建議你今天就住院,方便做個全麵的檢查。”
蘇璃雪緊握了一下拳頭,垂著眼,“我知道了!”
她轉身慢慢的,機械往外走。
“黛西,這種事不能耽擱!”孟之舟提醒她說。
蘇璃雪背對著他,“謝謝你,我知道,讓我好好想想,想好了給你回複!”
說完,她沒再停留,邁著步子,匆匆離去。
聖爵醫院很大,從孟之舟工作的地方到傅景寒的病房,需要跨越好幾個樓區。
蘇璃雪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渾身輕飄飄的。
這個節骨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但凡她得腫瘤的隻見跟傅景寒治療錯開幾個月,她都沒這麼無助。
如果腫瘤是惡性的,她該怎麼辦?治還是不治?
如果治,誰來照傅景寒,如果詹博士一直不好,他後期的治療誰來負責?
還有團團,明珠,兩個孩子都還那麼小下……
她走到半路,實在走不動,身上像是背了千斤重擔,壓的她透不過氣來。
形形色.色的人從她身邊經過,來去匆匆,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
能來到這裏的人都是可憐的人,他們連自己的事都應顧不暇,哪有閑心管別人的事?
“少奶奶,你怎麼在這,我們到處找你,都快找瘋了!”
蘇璃雪木木的抬起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這張臉他時常看到,但是此刻,她卻想不起他的名字
她像是被奪取心魄一般,整個人都變得虛浮,縹緲……
“你是?”
易飛看到蘇璃雪嚇了一跳,她家少奶奶臉色蒼白的像個鬼一樣。
“我是易飛,我是易飛,少奶奶你怎麼了,你怎麼連我也不認識了?”
蘇璃雪恍若初醒,“易飛……對,你是易飛,你是易飛……”
易飛見蘇璃雪有點不對勁兒,趕緊給趙言打電話。
“我找到少奶奶了,她就在聖爵醫院後麵的花園裏,不過少奶奶精神狀態很不好,她好像生……”
他手裏的手機猝不及防的被人搶走,蘇璃雪站到他的對麵,像是吸取了什麼什麼能量一般,瞬間恢複成以往的幹練強勢的一麵。
“不要亂說,我沒事!”
她把電話掛斷,把手機還給易飛。
“傅景寒現在怎麼樣,今日份輸液給他輸上了沒?”
易飛有些恍惚,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在做夢,怎麼短短幾分鍾,他家少奶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醫生剛來過,已經輸上了,少爺還好,就是昨晚一夜沒睡,今早也不吃東西。”
“不能慣著他,走,去看看!”
蘇璃雪邁開長腿,朝著病房樓大步走了過去。
“少爺,您就吃一口吧,再不吃飯,您會餓壞的啊!”傭人李嫂,端著一個飯碗,不停的規勸。
趙言徐天牧也都在病房,他們輪番上陣,誰也沒能成功讓傅景寒進食。
蘇璃雪走了進去,對李嫂說:“讓我來吧!”
聽到她的聲音,傅景寒轉過身,看到她憔悴的麵容以及皺巴巴的衣服,他沒有關心嗬護,而是一如既往的冷嘲譏諷,“你還知道回來!”
蘇璃雪神色清冷的用勺子挖了一勺肉泥,遞到他嘴邊:”吃飯!”
傅景寒一抬手給她揮落到地上,低吼,“你不是不管我了嗎,還回來幹什麼?!”
肉泥迸濺到蘇璃雪的身上、臉上,她看起來更加潦草狼狽。
她冷冷的看著傅景寒,“你還想不想治病了?”
“如果不想,我今天就通知醫生給你中止治療!”
傅景寒指著她,對趙言和徐天牧說:“你們都看見了吧,這個女人終於裝不下去了,她要放棄我!”
“好,中止治療,馬上中止治療,這種窩囊日子,我也過夠了!”
說著,他一把扯掉輸液針頭,針頭帶出來血管裏的血,濺到潔白的床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