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又是一年。
雲頂小鎮經過大半年的改造,終於迎來了竣工。
以前那個貧窮落後被世人排擠的小村長,現在成了一個美麗富饒風景秀麗的旅遊勝地。
近處亭台樓閣,蜿蜒溪水,三步一景,十步一色,蝴蝶在花間舞蹈,蜜蜂撲閃著翅膀在花間采蜜。
遠處群山疊嶂,滿眼綠色,山腰開墾了大片的果蔬采摘園,現在正值花朵綻放,紅的白的粉的,鋪滿半壁大山,遙遙望去,甚是壯觀。
竣工在即,直播間的粉絲熱情高漲,每天都呼喊著,趕緊對外開放,他們追了快一年了,是時候身臨其境體驗一番了。
這天,春.光明媚,百花齊放,雲頂小鎮休閑廣場上人山人海,接踵摩肩,許多排不到前麵的人,有的站在車上,有的爬到樹上,有的買通當地居民站在人家的新房房頂,他們形式這麼隆重,不外乎是想一瞻商業大佬傅景寒的真容。
不錯,今天是傅氏集團對外宣布雲頂小鎮全麵竣工的發布會,一會兒項目總裁傅景寒要親自上台致辭、剪彩。
一棟具有民俗特色的酒店裏,趙言給傅景寒換上襯衫,係上領帶。
然後給他整理好的發型噴上定型發膠。
做完這些,趙言從鏡子裏看了傅景寒一眼,然後趕緊扭頭別開了眼。
他家少爺已經瘦的不成樣子。
衣服可以偽裝讓他看起來強壯一點,但是他骨瘦嶙峋的臉怎麼偽裝也不行。
他本來打算給傅景寒找個化妝師簡單化個妝,讓他看起來氣色好一點,但是被傅景寒拒絕。
事情發展到今天,是時候讓大眾知道一些真相了。
“少爺,您該過去了!”趙言彎著腰,在傅景寒耳邊輕聲道。
傅景寒緩緩睜開眼,眼角帶起一些細紋,他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虛弱,腐朽,死寂,衰敗。
他朝外麵明朗的天空望了一眼,輕嗯了一聲。
趙言朝易飛擺手示意了一下,易飛和另一個保鏢為傅景寒保駕護航,推起他坐的輪椅,緩緩前行。
酒店外一片粉色薔薇下,徐天牧和關山月小聲爭執著。
“我不管,你是阿寒的主治醫生,無論如何你也得讓他再多活半年,國際醫學組織發現了他這種病的新療法,已經到了試驗階段,如果成功了,阿寒就有救了!”趙言道。
“你這小哥怎麼這樣言而無信?你們說隻要我能幫他拖過冬天,就免費分我一套大房子,現在我做到了,你們又說再拖半年,他身子骨早就被掏空了,我上哪給再給他拖半年?”關山月沒好氣的說。
“你就是去找閻王爺借,也得給我去借半年陽壽!”
徐天牧也是醫生,他對傅景寒的病再清楚不過。
但是他低估了關山月的醫學水平。
就連他導師的導師都說傅景寒熬不過去年冬天,但關山月做到了!
這要是當新聞發表出去,可以說是創造了醫學奇跡。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但隻要能讓傅景寒活著,他當一輩子壞人都願意。
關山月狠瞪著他,“我跟閻王爺不熟,要借你去……”
“噓!有人來了!”
徐天牧朝關山月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拉著她往旁邊的花叢躲了躲。
傅景寒住在這家酒店裏,他又聽到了車輪碾壓路麵的聲音,如果是傅景寒,讓他聽到這種話,豈不是給他心裏添堵?
車輪聲越來越近,易飛和趙言等人相繼從複古的酒店大門出來。
還真是傅景寒。
他轉身對關山月說:“關師父你先去忙,等晚上我再找你。”
“別找我,我沒轍!”
關山月沒好氣的說了這麼一句,拄著手杖氣呼呼的走了。
徐天牧提步追上趙言。
趙言走在傅景寒身後,徐天牧輕拍了一下他,然後朝旁邊指了指。
趙言會意,偷偷的從保鏢隊伍溜出來,來到沒人的地方跟徐天牧說話。
“今天天氣雖好,但氣溫對於他來說還是很低,能行嗎?”徐天牧擔憂的問。
趙言輕歎一聲, “不行又有什麼辦法,他脾氣那麼倔,誰攔衝誰發脾氣。與其讓他大動肝火耗費元氣,不如襯了他的心!”
徐天牧跟著歎了口氣,“行吧,我讓人把呼吸機和擔架都準備好,萬一有危險,方便急救。”
“你準備好,趕緊過來,他身邊離不了醫生,範醫生休息,今天就你自己,關鍵時刻別掉鏈子!”
“知道了!”
趙言跟徐天牧說完話,趕緊追上保鏢隊伍,跟著傅景寒的隨行人員一起走向竣工儀式現場。
幾輪歌舞表演之後,終於迎來了重磅人物傅景寒講話。
大家一開始就對傅景寒充滿了好奇,從破土奠基到竣工,他明明就在雲頂村,卻很少有人見過他。
但工程一有問題,他馬上就會出台相關解決方案,給人額感覺離得很近很近,卻見不到摸不著。
“下麵有請傅氏集團總裁,雲頂小鎮總設計師,此次項目總負責人傅景寒先生上台致辭,大家歡迎!”
主持人還沒把話說完,下麵就響起了雷鳴般的熱烈掌聲。
在雲頂村村民的心目中,傅景寒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他讓他們擺脫了貧窮,住上了寬敞明亮的大房子。
他在這裏建立了學校,醫院,讓這裏的人生病了可以治病,小孩子可以上學受到教育。
年輕人再也不用背井離鄉打工,因為雲頂小鎮現在就是最具發財的地方。
老人臉上沒了擔憂,孩子臉上多了笑容。
這裏的人,再也不用受到精神和肉體的枷鎖,活的畏畏縮縮,他們終於挺直了腰杆,迎來了新生!
一個黑色的身影被一個保鏢推上台,他麵無血色,瘦骨嶙峋,一雙眼睛像是蒙了一層灰,灰蒙蒙的,沒有光彩。
趙言在傅景寒輕握了一下傅景寒的肩膀,低聲道:“少爺,加油!”
下麵的人驚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就是傅景寒嗎?
為什麼給他們想象中大佬一點也不一樣?
搜搜引擎裏那麼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傅氏總裁去哪了,為什麼找這麼一個病秧子上來代為發言?
不,這不是傅景寒,他們拒絕這樣的傅景寒。
把他們想象中的傅景寒還給他們!
“媽媽,你不是說傅叔叔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為什麼舞台上那個人像是快死了一樣?”一個六七的小女孩兒,仰著稚嫩的臉,困惑的問她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