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雪轉頭瞪他一眼,“閉嘴!”
顧闖本想激將她吃點飯,目的沒達到,還被罵了幾句,好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善心,頓時蕩然無存。
他不再管她,自己坐到餐桌前,恨恨的吃完所有的飯。
吃過晚飯,稍作活動,就到了睡覺的時間。
顧闖白天睡了一天,為的就是晚上把床讓給蘇璃雪。
明明心裏就是這樣想的,嘴上卻不直接說出來。
他穿著鞋往床上一躺,對蘇璃雪說:“昨晚是你睡的床,今天該輪到我了!”
按照顧闖想的,蘇璃雪應該凶巴巴的把他拽起來,錘他一下,再罵他兩句,“男人睡什麼床,滾你的椅子上去!”
這樣才符合他對蘇璃雪的第一印象。
可,他在床上躺了好幾分鍾也沒等來她這麼做。
蘇璃雪在不大的房間裏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扒著窗戶朝外麵看一看。
夜色濃鬱,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
夜班的護衛前來換班,交接的時候,白班的護衛對夜班的護衛說:“那個女人晚上沒吃飯,半夜再給她送點吃的,千萬不能把她餓死,餓死你我都不好交代!”
蘇璃雪:我真是謝謝你們,這輩子都沒這麼被人關心餓死過!
護衛交接完畢,大約快十一點的時候,其中一個護衛過來敲門,“篤,篤篤篤……”
蘇璃雪以一個餓狼撲食物動作撲向顧闖,把他壓在身下。
一股淡淡的木香氣傳入顧闖的鼻中,他一時忘了被壓的疼痛,莫名有點小緊張。
她受不住誘惑,要開始了麼?
“吱嘎”一聲,那個敲門的護衛推門進來,看到床上蘇璃雪壓著顧闖的姿勢,馬上背過身。
“對不起蘇小姐,我不知道你們……”
蘇璃雪姿勢不變,輕輕抬起眼,“有事?”
“時間很晚了,我進來提醒蘇小姐盡早休息!”
提醒休息是假,看她人有沒有異樣是真。
“嗯,知道了,退下吧!”
“是,二位繼續!”
護衛打開門,逃也似的離開。
離開之前,還貼心的為他們關上了所有的燈。
房間裏一片黑暗。
“蘇小姐,如果你實在喜歡這個體.位的話,能不能先起來讓我緩緩然後再繼續,我的腿麻了!”
蘇璃雪捂住顧闖的嘴:“噓!”
她的手幹燥溫暖,不像是顧闖每天接待的那些富婆們的手一樣,帶著各種高檔護手霜的香氣,她的手一股藥味,膚質不是很細膩,掌心有薄繭,繭子劃過他柔.軟的唇,能感到一種生硬感。
黑暗放大了顧闖對這隻手的感官,他腦海裏浮現出已故母親的手。
他母親常年辛苦勞作,她的手比蘇璃雪的手粗硬好幾倍,但不知為什麼,顧闖就是感覺蘇璃雪的手和他的母親的手一樣,溫暖,堅硬,充滿力量!
等門外徹底沒了動靜,蘇璃雪從顧闖身上翻身下來,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貼著門聽了聽,然後又在椅子上坐下來。
她隻有等。
等一個機會!
蘇璃雪從床上下去的時候,顧闖身上驟然一輕,覆在他唇上的那隻手也嗖然而去,不知為何,他心裏生出一種落寞的感覺。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翻了個身,側身看著坐在椅子上,如同一座雕塑的蘇璃雪,問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傻的冒泡的問題。
他問,“蘇小姐,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蘇璃雪轉頭,黑暗中給了他一記刀眼,壓低聲音說:“少撩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此時,外麵響起兩個護衛對話的聲音,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但都被耳聰目明的蘇璃雪聽了去。
“我從廚房偷拿了半瓶酒,還有一碟花生米,咱哥倆喝點?”
“哎喲,這就不錯啊,國窖!不過,被發現了怎麼辦?”
“現在這個時間,狗都睡了,誰來發現?”
“別忘了,屋裏還有倆人!”
“他倆,嘿嘿,早翻雲倒海不知身在何處了!”
“哈哈,你還挺會整詞兒,來來,喝點喝點,今天太冷了,下著雨,反正我們也不走遠,就在這兒喝……”
“ 來來……”
蘇璃雪聽完他們的對話,知道自己等待的機會來了。
她回到床上,把顧闖往裏推了推,顧闖有點小羞澀,不過天太黑,蘇璃雪沒有看見。
“想通了?”他問。
蘇璃雪沒有說話,把他推到一邊後,從枕頭底下拿起一個包裹,包裹裏藏著她的銀針,她把包裹綁在腰上,用黑布蒙麵,轉轉脖子,活動了幾下手腕。
她要走,顧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幹什麼去?”
“悶了一天,出去遛遛!”
顧闖睜大了眼,這裏可是毒梟風仝的府邸,她可是他們抓來的人質,這麼危險的境地,怎麼說的跟在自己家似的?
“危險!”他道。
蘇璃雪不屑的斜勾了下唇角,右手在他麵前晃了兩下,打了個響指,顧闖眼眼皮耷拉下來,“砰”的一聲倒在枕頭上,昏睡了過去。
蘇璃雪躡手躡腳的打開窗戶,從腰間拿出類似筆杆的小竹筒,竹筒裏放了銀針,輕輕那麼一吹,一個護衛躺在了地上。
再輕輕一吹,另一個護衛也躺在了地上。
她“吱嘎”一聲打開房門,靈巧的閃身出去,沿著回廊,如同暗黑的一抹鬼魅,朝著東南方向的客房飛快移動過去。
“趙哥,都是我們不好,連累了你,害的你做這麼大的犧牲!”一個三等保鏢坐在趙言對麵,抹著眼淚說。
趙言嫌棄的瞪著他,“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我帶你們出來,就得完整無缺的把你們帶回去下,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良心。”
“可是他們都在罵你,說你是、是……”
“行了,別說了,我既然選擇了這樣做,就能承擔起這樣做的後果,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風仝說了,明天一早就放了你們,但願他不會食言!”
趙言敲了一下門,馬上有風府的護衛走進來,他向他們說了訴求,他們把那個三等保鏢押了回去,和其他三等保鏢監管在一起。
三等保鏢走後,趙言抬腕看了下時間,他去上了個衛生間,出來之後,摸了摸褲腰,然後熄滅了房間裏燈。
他剛想躺到床上,突然從窗簾後麵閃出一個黑影,那個黑影手持一把腰刀,刀鋒銳利,抵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
“給我個解釋!”黑影道。
趙言麵色一沉,緩緩道:“少奶奶,我說過,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