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江山為聘

蕭思旻自縊,這可以說是震驚朝野的重磅消息了。

就連遠在千裏之外的千機藥與花溪草收到消息,也是震驚的很……

“這是真的?”

“嗯,影衛拿到了蕭思旻每日服用湯藥的藥渣,裏麵發現迷幻草的成分,長期食用會令人神誌不清,甚至沉浸在最深刻的記憶之中。”

最深刻的記憶……

難道……

花溪草近來已經清楚了她離開京都後的所有事情,此時一想到蕭思旻的遭遇,她便一陣惡寒。

沉浸在最深刻的記憶之中,如若說那件事是蕭思旻一生都難以逃出的夢魘,那蕭鈺軒這迷幻草便算是徹頭徹尾的將蕭思旻推入了地獄之中。

長達數月的食用迷幻草,花溪草甚至不敢去想,這麼長的時間,蕭思旻都是如何在那夢魘中熬過來的?

蕭鈺軒,你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竟然對自己的一母胞妹也下的了如此狠手?

“他會一生都在悔恨中度過。”

花溪草所說的他,自然指的是蕭鈺琛。

“蕭鈺琛奪位後推遲了登基大典,並下令蕭思旻入葬皇陵。”

“或許死也是解脫。”花溪草並不覺得蕭鈺琛此時的行為有那麼深情,她隻當是蕭思旻以另一種方式脫離了苦海……

“殿下,蘇北軍已經攻入塔莫城,生擒大秦軍三千,城中百姓皆已招降。”

“嗯。請慕白過來。”

“是。”

蘇北軍拿下塔莫城本就在千機藥的意料之中,他也並不感到有什麼意外或是驚喜。反而這兩日花溪草的手腳越發冰冷,倒讓他很是憂心。

“怎麼,哪裏不舒服?”慕白剛已經就關切的問道。

“她體內的寒氣,可有祛除之法?”

“前日不是已經同你說過,這玄冰寒氣,一旦進入體內便再無破解之法。要麼將其化為寒冥內力,要麼就隻能受其害……”

“內力不會影響她的身體?”

慕白剛抵達西境時,千機藥就已經讓他給花溪草配了藥方,隻是效果並不明顯。

近來,除了花溪草體內的寒冰真氣時有湧動,慕白倒也沒發現她什麼其他異常。

花溪草看著千機藥那已經沉下來的麵孔,自知他這是動怒的表現,也隻能先低聲應著:“它應該不礙事的……”

慕白見兩人的神色都有了變化,也意識到此事的重要。

隻見花溪草應了一聲,便連發輸道冰刃悉數打向桌上茶盞。

隨之而來的既是劈啪一聲脆響……

“寒冰真氣?”慕白看著花溪草那詭異的招式,目光不由變得複雜起來。

他行走江湖至今,還從未見過能有如此精純寒氣之人。

“對她的身體是否會有影響?”

千機藥並不關心這冰刃的威力有多大,他關心的,隻是花溪草的身體是否能夠吃得消……

“你完全可以放心,這寒冰之氣於她隻有百利無一害。”

千機藥與花溪草聽聞慕白所言終是將一顆心放了下來,尤其是花溪草,竟有些竊喜。

“慕白,十一還在那裏?”

“他已經去了大渝,準備迎接嫻太妃。”

隻可惜他們還不知道,另一個人也從大渝在趕往這裏……

直到司徒卿出現在千機藥與花溪草的麵前,他們才感受到危急的來臨。

五月十七,大周大軍直抵大秦皇城。

五月二十,大秦宮城告破,大秦皇上自縊於正殿;大秦韓王率親兵出逃,一路逃竄至漠北荒地,其餘成年皇子皆受招降;大秦九公主,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殿下,大秦大軍已被我軍全權接管。請殿下指示。”

“傳本王旨意,命肖壽暫代本王處置大秦一切事宜,蘇北軍諸將皆聽從其調派,如有違者,斬立決,無需上報。”

“是。”

花溪草素知千機藥辦事總是如此雷厲風行,但卻沒想到他會將這大秦完全交給一個下屬去打理。

還賦予了他如此完全的權利。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本王的原則。肖壽有這個能力,處理好大秦,否則他也不配繼續留在本王身邊。”

“那我們接下來呢?是要回京都還是打大渝?”

“都不是。”

蕭鈺琛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花溪草卻在腦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道他誌在大渝?

“本王給你一樣東西。”

千機藥從懷裏掏出了一支木簪,上麵隻有簡單的手工雕花,其餘完全都是原色。花溪草接過木簪時才發現上麵竟還刻著兩個小字。

花溪草機械的念著木簪上看到的字,隻覺內心一片柔軟。

“聘禮。”

“珣王殿下這麼小氣。”花溪草從來沒有想過,千機藥會以這樣的方式向自己求娶。

“剩下的再補。”

“好。”

花溪草原以為千機藥隻是簡單的表白而已,但卻不曾想,三日後,整個大秦,十裏紅妝,而她亦是一大早就突然被人從被窩裏拎了出來,更衣上妝……

直到穿戴好一切,花溪草還是整個人都雲裏霧裏。

“這是……成親?”花溪草的腦海裏蹦出這兩個字時,人都是一愣。

千機藥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隨著整齊劃一的拜禮動作,大典終於結束。

但直至此時,花溪草還是沒能明白千機藥的用意……

方才眾人拜道恭迎聖駕,難道是千機藥在此登基成為皇?

花溪草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側的千機藥,隻見他今日的裝扮與往日幾乎無異,隻是玄色的朝服上繡著金龍而已。

花溪草看著跪了滿地的朝臣以及百姓,隻下意識的望向千機藥,但卻見他並無任何動作。隻帶笑回望這花溪草而已。

“江山為聘,剩下的再補。”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擺設,仿若這天地間,唯有千機藥與她兩個人久久凝視而已。花溪草不敢置信的掃視著跪在自己身下的萬民。他們拜的皇,不是他,而是她,花溪草。

“自即日起,大秦改國號為燕,從此,這便是你的燕北繁荒。”

千機藥的目光從未如此柔和,那是一種恨不能將天下間最美好的東西都送至花溪草眼前的寵溺。

西境十三州,如若畫地為牢,自封為王,其實力都不可小覷,更不要說,這燕北國還囊括了大秦和繁荒城外千裏的大渝曠地。

燕北瞬間成為這九州之上最大的國土所在。

良久,花溪草才回過神來。

“平身。”

隨著她中氣十足的一聲令下,眾人終是起身。

大典已成。

花溪草不敢錯過千機藥麵上任何一絲變化,隻低聲問道:“為什麼?”

“不喜歡,嗯?”千機藥明顯沒有答複的意圖。

“那你就不怕我冊立三宮六院,安置七十二嬪妃?”

“你就不怕我同你睡遍三宮六院做夠七十二式?”

花溪草突然麵色漲紅的厲害,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慌張失措,人便轉身離開。

“寢殿在左邊。”

千機藥的聲音從花溪草的身後傳來,隻如同一個魔咒一般將花溪草籠罩在下。

花溪草憤懣的回頭瞪了千機藥一眼,便就繼續朝前走去。

那模樣在千機藥看來簡直嬌媚至極,就像是有著致命般迷人的罌粟一樣,讓人迷戀,不住沉淪。

直至傍晚,千機藥才從上書房歸來,花溪草早已累的盤踞在被窩中。

“人,查出來了?”

花溪草知道千機藥一直在查找那個當日加大了火藥計量的人。

如今千機藥既然肯讓她以真顏示人,就一定是已經有所收獲。

“嗯。”

提起此事,千機藥麵上原本掛著的笑容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沉之象。

花溪草見此,隻繼而問道:“是誰?”

“二等影衛,是皇上安插的人。”

“所以是皇上要置我於死地?”

“嗯。”

千機藥如今也還沒有想明白,皇上當初為何執意要置花溪草於死地。甚至不惜再製造雪崩的時候暗下毒手。

他可知道,這一場雪崩可以葬身多少人的性命?

“所以皇上早就知道蕭鈺軒要逼宮謀逆之事。”

“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那皇上的死……”

“意外。”

“意外?”花溪草錯愕。

“他算準了蕭鈺軒的計謀,但卻沒算到自己的兒子端王死而複生。”千機藥顯然並不想把此事說的過於明白,花溪草也識趣的不去多問。

所有的話都點到即止,恰到好處。

“啟稟皇上,肖將軍求見。”

“宣。”

“是。”

千機藥看著已經融入角色的花溪草,嘴角隻掛起一抹似有又無的笑意,肖壽才一進殿就看著自己殿下如此模樣,瞬間就渾身打了一個寒顫,脊背也陣陣發涼。

“參見皇上,參見殿下。”

“肖將軍何事?”

“啟稟皇上,大秦所有軍隊都已收編整編完畢。這是虎符。”

“肖將軍能者多勞,日後大秦的事情還要多靠你費心。”花溪草說話時並未有接過虎符的意思。

肖壽蒙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新朝剛建,百廢待興。肖將軍辛苦。”花溪草或許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此時說話的腔調與千機藥有多像。

肖壽見了簡直頭痛欲裂。一個珣王殿下就已經夠他受的,如今又多了花溪草這個新皇。他們夫婦二人還真是應了珠聯璧合那四個字。

隻可惜肖壽嘴裏的,並非褒義而已……

新皇登基,一個舉國歡慶的日子,讓這個才剛剛經曆過戰火與硝煙的國度再次複活過來。

作為黎民百姓,他們並不關心所謂的皇室血統,更不關心到底誰做新皇。

他們求的,不過是一世安穩而已。

皇宮此時一改往日的肅穆,平常凝重壓抑的色調被大紅燈籠與綢緞的火紅調和的柔軟了許多。整個皇宮自內院至正路全都紅毯相鋪,雖沒有紅裝千裏卻也是尊貴非凡。

千機藥此時一身玄色朝服繡著四爪金蟒,隨著他的一舉一動金蟒如若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威嚴之餘更顯華貴萬分。看慣了平日深色華服黑衣勁裝的冷酷王爺,絲毫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穿上一席朝服就能恍若天人。明明是玄色華服硬是被千機藥穿出尊榮不可侵犯之姿。

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三千墨發靜沉身後,腰間玉帶靜默奢華;一切都是那麼剛剛好,多一分則過於硬朗,少一分則丟了淩厲。千機藥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朗,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仔細看去,他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肖壽看著眼前站著的兩人,不由感慨萬千,他們果然是天生的一對。回想起大典之前的盛況,肖壽也不得不承認,千機藥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

整個皇宮滿是紅光,仔細看起這光芒卻不是紅綢與燈籠映襯的色彩,而是皇宮所有的門楣之上每隔一米的間距便鑲嵌著一顆如有鴿子蛋般大小的紅色寶石,每顆紅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都閃耀著醉人的光芒。

光輝交相呼應重疊在一起的部分波光粼粼,透著七彩的光暈,耀眼卻不晃眼,整個皇宮都被這股光彩籠罩起來;引得街外人聲鼎沸不住驚呼神奇萬千。

然而這隻是小小的點綴而已……

皇宮的朱紅的門闕不知何時被換成了水晶大門,透過水晶門隱隱綽綽的能看到府內閃動的人影,雖然看不真切,卻是已經大大滿足了百姓們的好奇之心。

雖然官兵早已重兵把守在道路延側,但是依舊阻擋不住滿城百姓的觀望之心,此時整個帝都的百姓仿若都湧到了街上,除了官兵開辟的道路之外,人群熙熙攘攘。

站的靠前的用盡自己所有的語言將自己看到的東西描述給後麵的人聽;單單是說出來就令眾人大驚失色,連連稱奇。

皇宮地上所鋪的紅毯也並不是尋常之物,而是由金絲與紅綢特別所織,單單是這十裏紅毯便足以讓眾人不舍移眼,陽光灑在紅毯之上泛著金色的光芒,一路微波粼粼,如同夕陽下湧動的波浪。

皇宮上下除了花溪草身上的鳳袍是禮部準備之外,其餘皆是了千機藥親自命人采辦;整個皇宮此時不可謂不奢華,不可謂不尊榮。這便是千機藥的實力,這便是他要送給花溪草的聘禮……

當眾人看到從皇宮駛出的馬車時,所有人更是驚訝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隻見四匹棗紅駿馬拉著的琉璃馬車緩緩走出,透過琉璃足以看清車廂中所裝之物,整整一箱皆是銅錢大小的金珠,顆顆圓潤,各個閃動著金色的光芒;然而這隻是第一輛馬車,前前後後從皇宮足足出來了十八輛琉璃馬車,每輛馬車中所乘之物皆是世間珍奇,不用說一車,便是一個也足以讓人望而卻步。馬車中的珍寶隨便一樣也隻能是各國皇宮許有收藏,但這卻是滿滿的一車廂!

看到金珠的眾人本就應經目瞪口呆,待他們看到一輛又一輛駛出的馬車,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已然不知道震驚為何物。如果說第一車的金珠已經讓人稱奇,那跟後麵一車比一車更曠世稀有的珍奇想比,金珠無非土豆白菜而已……

就連維護秩序的官兵此時也顧不得周遭,雙眼也都呆愣的看著一車車曠世奇珍,此時根本無需維護,整條街都靜的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如同被攝了心魂一般。

而人們不知道得,卻是花溪草在宮中梳妝時,還不曾知曉這即將發生的一切……

花溪草恍恍惚惚的被人請到梳妝台前就被人手腳伶俐的收拾起來,就連她自己看著鏡中的人,都突然有種不曾相識的感覺。她生性不喜人貼身伺候,更是很少上妝打扮,而今天她這一身華服,滿麵紅妝,不得不說她自己都覺得不像自己了。

微微挑起的眉梢與眼線,高聳的鼻梁,朱紅的唇,整麵容都透出一股雍容華貴的王者之氣,即便臉上兩道暗沉的傷疤依舊擋不住她高冷絕代的風華。

花溪草一襲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正是禮部耗時一個月百名女工日夜辛勞才繡製成型,配上侍女為她高束的結鬟式梳編發,發攏結於頂,彎曲成鬟,托以支柱,高聳華貴,萬分相得益彰,尊貴非凡。

花溪草感受著頭頂發絲的重量,不禁暗叫悲哀,真是夠累夠重,感覺脖子一天下來會斷掉。

侍女看著花溪草不喜的神色,隻能輕聲安慰道:“主子,您今日便隻能委屈一下了。”

罷了罷了……花溪草輕輕歎了口氣,平靜說道:“你們繼續吧。”

侍女二人相視一笑,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才將花溪草徹底收拾妥當。

女皇登基,雖並非首例,但卻也足以令人驚詫。

按例,花溪草該著龍袍,但千機藥私心的想見她穿鳳袍,更想親眼見她戴上那九龍九鳳冠……

鳳冠之龍全係金製,鳳係點翠製成。其中,冠頂飾有九龍:正中一龍口銜珠寶滴,麵向前;兩側龍向外,作飛騰狀,其下有花絲如意雲頭,龍頭則口銜長長珠寶串飾。

三龍之前,中層為九隻翠鳳。鳳形均作展翅飛翔之狀,口中所銜珠寶滴稍短。其餘九龍則裝飾在冠後中層位置,也均作飛騰姿態。

冠的下層裝飾大小珠花,珠花的中間鑲嵌紅藍色寶石,周圍襯以翠雲、翠葉。冠的背後有左右方向的博鬢,左右各為三扇。每扇除各飾一金龍外,也分別飾有翠雲、翠葉和珠花,並在周圍綴左右相連的珠串。

整個九龍九鳳冠,共嵌寶石一百二十八塊,裝飾珍珠千餘顆。龍鳳姿態生動,珠寶金翠色澤豔麗,光彩照人,使得鳳冠給人端莊而不板滯,絢麗而又和諧。將人裝點的氣宇非凡。

花溪草感受著頭頂的重量,心下叫苦連連,這都是遭的什麼罪。

侍女二人看著花溪草,不禁失了神,如此風華絕代的女人世間難堪再有,莫名的想令人朝拜,臣服。即便她麵上帶著絲毫慵懶之色,卻依舊擋不住她的尊貴傲骨,想必這世間男子也唯有珣王殿下才配得上如此佳人。

花溪草此時隱隱散發著帝王之氣,然而她自己卻絲毫不知,正是這份渾然天成的氣場徹徹底底的將鳳冠壓住,完全不覺鳳冠搶了她的風頭,一切不過點綴而已。

“主子,吉時已到,珣王殿下即將入宮。”影衛前來通報,看到花溪草也是不由心頭一緊,平日本無跪拜之禮的他此時竟也徑直跪去,並且不覺有絲毫不妥。

花溪草看著影衛超乎尋常的舉動,思量著如何收斂這份威壓之氣……

雖然花溪草至今還不知是要做什麼去,但她相信千機藥會做好一切安排。

得到花溪草的首肯,侍女二人扶著她朝正廳走去。

就在幾人溫情之時,皇宮門前的禮炮已經轟響,威嚴的禮樂也隨之奏起;他來了……

此時的千機藥頭頂九龍金冠,端坐於八馬紅駒儀駕之上,整個人都散發著不可觸目的神聖,從街頭至結尾,所有人等皆朝跪與他,他就是那不可侵犯的王。

千機藥親自起身走進皇宮,從侍女手中接過花溪草的手,沒有任何的言語,沒有任何的交流,就隻是緊緊的握著花溪草的手,二人十指相扣,闊步走去……

花溪草的心情莫名平靜,沒有任何波瀾,隻要有他在身邊,她就是如此的心安。

直到禮成,花溪草還恍若蘭柯一夢……

這是他為她進行的加冕,這是他奉上的江山之聘。

肖壽雖然一直奉千機藥之命負責籌備此事,但卻也沒想到,會是如此的盛況空前……

甚至直到花溪草站上祭台前,肖壽都未曾敢想過,今日登基的人,竟不是千機藥,而是她……

“朝中諸事,悉數交由你來督辦,若有出現任何差錯,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肖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時,千機藥的話簡直就猶如一盆刺骨的冷水一般,從頭將其澆到了尾。

千機藥所謂的後果,他不想承擔,更難以承擔……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