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花溪草隻顧著一路行色匆匆的趕去見千機藥,卻不想才轉過回廊,將撞在了一堵硬牆上麵……
等等……好像不是牆?
眾人看著突然出現,就將珣王殿下撲倒在地的花溪草,神色皆是一滯……
而此時的花溪草,卻是完全被撞蒙了,隻顧著揉搓花了的雙眼和發酸的鼻梁,待她緩緩坐直了身子才忽然感受到異樣……
花溪草驚嚇之餘,趕緊睜開雙眼,隻見她此時正坐於千機藥腰腹之間,兩人姿態曖昧不已。
更關鍵的,是周圍還站了一群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蘇北王府侍隨。
都說最怕空氣突然的寧靜,說的許就是此時這種情況了吧?
花溪草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雙手緊握成拳,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隻見她緩緩從千機藥的身上站了起來,佯裝無礙的對還躺在地上的千機藥施禮道:“微臣參見珣王殿下。”
言罷,便無比坦然的穿過人群,朝正廳方向走去。隻是剛剛轉過牆角,到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她就一路狂奔起來。整張小臉也紅的能夠滴出水來,完全不複之前那般淡定自若。
剛剛起身的千機藥,餘光瞥見不遠處慌亂逃竄的那抹身影,終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這一上午受的氣,好像也就這麼隨著她的羞澀而煙消雲散……
所有人都默契的絕口不提方才發生的意外之事,好似他們本就是這麼一路平靜的走來,不曾遇上過任何人一般……
“掌史大人果然有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之定力……”千機藥原本已經在等待中消磨盡了最後一絲耐心,想要親自出門去將那個跟著野男人走了的小女子抓回來好好審問。可現如今見她強裝淡定的模樣,卻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薄唇微抿,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隻是配上他那淒冷的神色,竟隱隱有幾分冷笑意味。
花溪草雖未抬頭,卻也聽到了他方才發出的那聲若有似無的冷哼,隻故意拖長了話音道:“微臣慚愧……珣王殿下見笑了。”
她在“見笑”二字上略有停頓,聽著,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見笑?賤笑……
千機藥自然聽明白她的揶揄,雖然麵色未變,但正廳裏的溫度卻是驟回暖幾分,就連柴青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忍不住在花溪草與自家主子之間掃了好幾眼,似是想要看出些什麼端倪……
千機藥看著像自己亮出爪子唇諷相譏的小女人,心情竟也莫名其妙的好了幾分,就連身上的戾氣也退散不少。
千機藥走後,京都就傳出流言,說是花溪草與蘇北王府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關聯。隻是於此,皇上卻未有半分表態,或者說,更像是默許……
直至千機藥離開,花溪草也沒搞明白,他今日來此,到底是為何目的?
難道就隻是為了讓人知曉,他們私下有所往來?可這事,不更應該避嫌才對?尤其是在他尚處於罰禁的情形之下……
入夜,玄胤真人留下的鎮魂晷好像隱隱動了幾次。隻是振幅很小,就連花溪草也沒有注意。
月色入室,鎮魂晷忽然就閃了一下,給距離它最近的花溪草都嚇了一跳,“它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花溪草想著,鎮魂晷好似在回應她的話一般,“嗡”的一聲飛了起來,周身轉動須臾,最終停在了東南方向。
花溪草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當即跟著追出門去探看,卻見那裏正是蘇北王府所在方向。
按理來說,這蘇北王府剛正威嚴,且陽氣充足。又有玄胤真人布下的結界,風水極好,就連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靈氣,本不該有什麼邪祟存在才對。
除非……是千機藥出了事情……還不待花溪草細想,它竟忽然朝外飛了出去。
花溪草沿著鎮魂晷的方向,一路追尋,直到追到了蘇北王府後院的一處枯井處,才找到它的行蹤。
隻見它此時正服帖的趴在井蓋上,一副饜足模樣。
花溪草這次明白它為何一路飛來至此了。原來這枯井周圍的靈氣是整個蘇北王府最為充沛之地。難怪它舍不得離開。
來都來了,花溪草也幹脆盤坐於井蓋之上,調息起來。
不過須臾,鎮魂晷再次騰空而上,隻是這一次,它竟發出數聲錚鳴……
“怎麼回事?”花溪草猛地睜開雙眼,卻聽蘇北王府正院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打鬥之聲。
柴青不知何時出現在花溪草的身側,隻嚴聲說道:“花小姐,還請您暫先回府。”
“好。”花溪草知道不論來的是何人,她都不適宜在久留,隻應了一聲,便要念咒將鎮魂晷收回袖中。
可那鎮魂晷卻像是發了瘋似的朝蘇北王府正院飛去,一路還閃現著暗黑色的鋒芒……
煞氣!是煞氣。
花溪草眉目緊蹙,看向柴青的目光裏也盡是陰沉,“他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