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不解情緣 no 62、愛的拉鋸戰 之一

“你要去哪兒?”慶陽望了一眼一言未發的塵飛。隨即,攔住正欲離開的我。

“天下如此之大,我就不相信沒有我如心兒的容身之處!”我一臉執著的說道,語氣裏仿佛是鐵了心一般。身後的身影始終沒有動一下。

“你脾氣怎麼這麼倔呢?一會兒溫柔有加,一會卻喜怒無常。這點和我大嫂倒挺像!”他無心的一句話讓那個暗沉的臉,出現在你的麵前。我心有些難過,他是聽了這句話有所動嗎?

“我隻是我自己,不會和你的大嫂相像,我不會像她那麼傻,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我句句如雷的話語,不用想,塵飛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我討厭身體裏還有另外一個影子,還有那毫無預期的記憶困擾著我。

“心兒,對不起,早上不該對你發脾氣,還有不該對你置之不理。原諒我,好嗎?”他突然扶住我的肩膀,急切說道。讓我很是驚詫。我以為他會生氣的……

可是,我要重回去嗎?這樣會不會顯得太過懦弱?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短短幾個字,讓我都極其震撼!如心兒,和塵飛在一起一直是你夢寐以求的幸福。如今,這份求之不得幸運好不容易落在了你的頭上,你竟然說不要了。我在心裏不停的問自己。

“你說什麼?為什麼?”他放在我肩頭的手,力量增加了一些,我能感應他心裏和我一樣也在顫抖。

“如果不是慶陽,對你和她那段塵封的往事一無所知。”我有些悻然的說道,眼裏充滿了不在乎,直視著他。這一次,我鮮少的勇氣出來了,我終於敢迎接那雙冷寂的眸子。

他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慶陽。隨而,轉頭繼續目光深邃的看著我。害的我心底七上八下的,擔心自己會再次妥協。或許與妥協沒有關係,隻是不想被他看輕罷了。

“你別怪慶陽,是我要求他說的,我也不是因為這件事才會這麼說。”我擔心他會將這件事怪罪在慶陽身上,畢竟慶陽什麼都不清楚。我急忙解釋道。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會走出悲傷。正當我做好準備要去和你並肩去向過往抗衡時,你卻對我回避了。就如今早的謊言,過去讓你那麼難以啟齒嗎?讓你接二連三的對我說謊,在我毫無準備之時,在孤兒院也是,我所有的思維都要跟著別人打轉,做不了自己!”

我目光如炬的望著他,可心裏卻似被海水蕩過,濕了好大片。

“你說得對。過去的確很難以啟齒,我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我以為遇見你是罪過,因為我的那顆為“她”堅定的心,有些動搖了。後來,我才明白這種不是罪過,而是情不自禁的觸目傷懷,你就是她。我莫大的欣慰。”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平複自己激蕩不停的心,故作平穩的問道。

“我害怕會再次失去你,我害怕過去那些傷痛會再次上演。我不想讓你承受這些!”他字字句句落在我的心裏,如八月裏下了一場傾盆大雨,打得我心裏陣陣發疼。

他說完將我一把擁進懷裏。我沒有反抗,僵持著自己的身子,由他環抱著。一旁的慶陽咂舌的看著我們。

“所以,你們是和好了?”安靜過後,慶陽猝不及防冒出這句話,我呆滯的看著塵飛,滿是不知所措,一時間,無言以對。

“慶陽,謝謝你!大哥有你這麼優秀的弟弟很是欣慰!”塵飛放開禁錮著我的手,心懷感念的對一旁看熱鬧的慶陽真誠說道。

“好啦,大哥!”他麵帶羞澀的嗔道。再看看我,然後深埋著頭。看著他一改先前的麵色,我沒能忍住心頭的笑意,哈笑連連。他驀地抬起頭,給我一個警示的眼神,示意我停下。

“慶陽。你也有害羞的時候,真沒想到!”我強忍著笑意,說完。之後,看著他越加窘迫的樣子,我又是一陣沒心沒肺的笑。

微風吹過,也如在八月的入秋的季節,撩動了人們的內心的悸動和愁思。

“我看你簡直和我大嫂是一個樣子!”

“誰說的!我和你大嫂完全是兩碼事,塵飛說過,我們一點都不像!”

“那倒是真的。我們大嫂比你漂亮多了!”

“段慶陽,你說什麼呢!你給我站住,我如心兒雖說不是傾國又傾城,至少也是貌美如花,人見人愛吧!”

“你還真自誇,一點女孩兒的矜持都沒有,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又不讓你娶,你著急幹嘛!”

“…………………………”

塵飛站在身後看著鬥嘴的慶陽和如心兒,不禁囅然而笑。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昨天,一幕幕如此清晰的停留在了眼前。

對內心淩亂的繼續進行一番整理後。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心裏的如釋重負,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好如所有的陰霾都呼之欲出了一般。

心兒,希望你能快樂幸福!他虔誠的祈禱著。

孤兒院內,吹起了陣陣冷風,樹上的梧桐樹葉簌簌落下。八月悄然深入。

“小美。心姐姐走後,院內所有的梧桐樹都不開花了,是怎麼回事?”小雨一邊洗著衣服,一邊對著坐在青石台階上麵發呆的小美問道。

樹下的小美耷拉著腦袋,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濃淡適宜的雙眉下,那雙不再閃亮的大眼睛,看不出一絲神采,目光甚是空洞的瞧著那早已模糊的地麵。顯然一旁小雨說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聽見。而是,繼續木訥在自己的世界裏。

“小雨,別問了。不然我等會兒又會哭。小美,她其實什麼都明白,都清楚。你再這樣說,她會更傷心的。”小星在一旁安撫道。

“為什麼?難道心姐姐走了,提都不能提了嗎?!”小星有些震驚的看著小雨,帶著不可思議。在在她心裏小雨一直都是溫溫順順,心底醇厚的小女生形象。沒想到自己的一句勸告會讓她怒氣衝衝成這樣。內心懊惱的不行,她隻好識趣的閉嘴,一副憂心忡忡的看了看小雨,又望了望坐在梧桐樹下的小美。

其實,她心中又何嚐不想呢?她的思念未必比她們少。

如心兒是第一個讓她感受到,這個人間是有愛的人,她怎麼可能會不想呢?她是害怕觸碰到那片傷心,她擔心她們又會像昨日那般當著千葉嘲笑的目光,一發不可收拾哭了起來,肝腸寸斷雖說未親身體驗,可是在塵飛哥哥那裏,我卻體會深深。而昨日,那塊軟弱也被什麼無情的撥亂,散落一地的哀傷和思念,無人問津。

“小雨,小星。你們願意還會相信我嗎?”這是沉默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之後,小美第一次開口說話。自從上次不停馮翔翼勸說,任性帶著小雨和小星衝進雨裏之後,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小雨和小星彼此心裏都明白,她在自責,因為害小雨感冒了……

小雨和小星在得知這話是小美口中吐出之時,心裏一陣欣喜,忍住的眼淚,滾滾而落。哭著一個勁兒的點頭。

“我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自從來到了這座陌生的孤兒院。遇見心姐姐是我黯淡的人生中最閃亮的時刻!”

小星帶著淚腔,難過的訴說著心底最真摯的感情。一旁的小雨連連讚同的點著頭。

“對不起,我總是冒冒失失的,我答應心姐姐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做到。我害小雨生病,也讓小星跟著難過。還蠻不講理的觸怒翼哥哥。我真的糟糕透了!”

小美一邊自責的表達著自己內心的歉意,不忘數落著自己的不是。讓小雨和小星看著一陣心疼。

“我們並沒有絲毫責怪你的意思。相反,有了你,我們心裏多了一份踏實與安定。如果你再這樣責備自己,我和小雨,包括心姐姐都會很失望!”

小星眼神溫和,一臉真切的對自責不已的小美說道。

“謝謝你們,我以後再也不會莽撞了。我會好好的照顧小雨,不去惹是生非。隻是,千葉欠心姐姐的那筆帳,我一定要討回來!”

小美語氣衝緩,前後不一的說道。眼裏犀利的望著別處。讓看在眼裏的小星和小雨,心裏不禁顫栗。

即使認為多麼不妥,至少對於千葉,出於對心姐姐的那份親情。她們無法去阻撓小美的決定。

夕陽灑在天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炙熱的夏天已經飄然遠去。梧桐花也幻化成了一地殘碎。

站在窗前的馮翔翼,眼神空洞一片,目光冰冷漠視著窗外的一切。從昨日如心兒離去的那刻,那若清泉一樣的眸子,詫然不見。

昨夜,一個晚上都沒有合眼。一直在想,在問,心兒你好嗎?和塵飛在一起是不是很快樂呢?會不會已經全然忘記有我的存在了呢?

想著想著,得到的竟是清淚兩行。

他在內心責怪著自己的無用,責罵著自己的無能。

周施清,這個卑鄙小人!

如果不是他,一切都安然順暢,即使他明白如心兒對他的喜歡與愛情無關,至少他還能默默站在她身後,保護她。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想如心兒一定恨透了他吧。她一定認為是他見異思遷喜歡上了周千葉。

想著這一切。心,亂作一團。索性起來望著那條如心兒離去的小徑。他渴望奇跡會出現,卻又害怕會出現這一幕……

因為,他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