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孤兒院已經有幾日了。
我的心像是在水裏侵泡過一樣,很沉重。塵飛,他還好嗎?
為什麼想到他心會那麼疼,那麼疼。疼的難以呼吸,疼的想掉眼淚,疼得想找人發泄,疼得無法承受……
自從回來,我就很少出門,早上翼問我要不要找千葉問清楚,我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對於他,我該怎麼麵對我也不知道,不是徹底不愛,是在塵飛身上有我太多想追尋的未知。那些未知牽動著我的每一個神經。
中午時分,翼回來了。看我坐在哪兒發呆,輕輕拍了我的肩,我怔然回過頭看著他。
“怎麼了?”聲音親切的似不忍心戳破的氣球。
“沒怎麼。小美她們呢?”我有氣無力的答到,隻有自己明白那一抹笑,多麼牽強。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和塵飛隻見了一麵就為他魂不守舍,是自己太濫情了嗎?
“哦,小美她們和爸爸去釣魚了?”
“釣魚?”我吃驚的問道。院長爸爸以前都不釣魚的啊?
“怎麼了?有什麼疑問嗎?”翼現在可是很在意我的言語啊。
“不是,隻是好奇。院長爸爸以前從不釣魚的。”我實話實說。
“你呀,爸爸現在把孤兒院的所有事務全交給我管,現在他是一身輕鬆,所以就有那個閑情逸致咯。”翼開心的在我鼻頭上一噌。我幹幹的笑了笑,這樣的親密讓我開始不自在了起來。
“那我們也去吧。”我對著正專注看著我的翼說道。
“那好吧,是在渡河。”我心一驚。
“渡河?我去找小星的那條渡河嗎?”我的心開始沉甸甸。
“是啊,就是我去接你的那條河。那裏很清閑,很少有人去,適合垂釣。…………”翼平淡的向我訴說著有關釣魚的一切,而我的思緒早已飄飛到了那天,見到塵飛的那天。
有些感情是要經曆時間的考驗,而有些感情卻可以超越時間。
夏天的天氣雖然很煩悶。可是那陣風卻是令人喜愛的。它比任何時節都要涼,也許正是因為這種焦熱才會把它襯托得無比宜人清爽。我撫了撫嘴角的那縷發,抬頭望了望明朗的天。
想起塵飛在山上一年四季隻有一種天氣,是怎麼過來的?會不會很難受?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把小美她們送進孤兒院。
一路上,翼不停的問我渴不渴,熱不熱。我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是真的不熱,不渴?還是有意排斥他給的好?我無法作答。
到了渡河,就看見小美她們在河邊蹦蹦跳跳,歡呼著。院長爸爸帶上這三個活寶,恐怕整天都釣不著魚吧。特別是小美那大嗓門,一見我和翼,就鋪天蓋地向我們撲來。這架勢嚇得我連連倒退,她便順勢撲倒在翼的懷裏。
我捂嘴欲掩住笑意,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了。暗自開心自己的機警。翼急忙躲開,小美硬生生的被摔倒在地。小星和小雨看到小美這樣子,很有默契的齊聲道:
“狗吃屎。”而後,開懷的笑了起來。小美從地上爬起來,用眼神狠狠的瞪著周圍的每一個人,我趕緊收起笑容,走到她身邊,認真的問:
“有沒有摔著?”
她嘟了嘟嘴,對著小星和小雨說了句:
“沒良心!”
再轉過頭,對驚愕的翼不滿的說了句:“你也是!”
我隨即也笑了起來。
“你呀,我們都見識了你的厲害,是想看你表演後空翻的,誰知道你失常了。沒事兒啊?”安慰的話語總是顯得牽強。翼也附和著說:“是啊,咱們小美就是十足的開心果。”
小美傻乎乎的笑了笑,快速跑開了。這丫頭害羞了。
我看著周圍的一切,很陌生。
那天隻走了一次,還是一路問過來的。我目光落定在院長爸爸身上,長長的魚杆,垂直的落在水中央,麵容平靜的盯著河水。盡管我們這樣吵鬧,他還是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魚杆降落的地點。如波瀾無驚的水麵。
“心兒,開心嗎?”翼站在我身旁,俯身問。
“什麼?”我不明白他的開心是指什麼。
“看著她們三個能在一塊兒。”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這三個如天使般的女孩,美麗、善良。隻是小美頑皮了一點,不過心地是好的沒話說。
“翼,你知道塵飛為什麼要把她們送到孤兒院嗎?”我抬起頭,看著那張春風般清涼的臉。
“這個,我也不知道。記得當時他隻是問我是不是馮翔翼,然後他就拜托我接納這幾個孩子。之後,我就把她們帶回來了。”逐漸明朗的麵容漸退,眉頭變得緊繃起來。翼,好象憂慮了起來。而我並未察覺。
繼續問道:
“那你沒有問他住哪兒嗎?難道就沒說其他的?”
“其他的都沒說。那個時候我剛接手,隻想著這些都是需要幫助的人,我沒有思慮的太多。”
翼眉頭深鎖的望著我,久久沒有舒展。而我的心,對塵飛的一切倍感好奇。小美她們更不會說。因為小星她那句要聽塵飛哥哥的話,我篤定的想。他真的是一個謎,而讓他成謎的謎底是什麼?
“心兒,你對他很了解嗎?”
“為什麼這麼問?”難道翼看出了什麼?
“沒有,隻是覺得你變沉默了。回來後對什麼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他擔憂的在我額頭上摸了摸,再試了一下自己額頭。”
他蹙起的眉頭,讓我心裏很難受。
如心兒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既然和他許下了生死契闊的承諾,為什麼不遵循到老呢,半路返航是自己想要的嗎?不是因為詛咒,而是怕自己心會疼,內疚是喚不回那最真摯的感情。這些我是明白的。
“我沒事,你太緊張了。我隻是對他有些好奇,所以就隨便問一下。真不舒服的話,我怎麼會不告訴你呢?”
我輕鬆的說到,雖然有些勉強。不過翼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如果這樣能使他少些糾結,無論做什麼。畢竟心裏是有他的。
至於塵飛,我打算永遠將他埋在心底,就當是場夢。夢醒了,一切都隻是幻影,終將過去。因為我們不會再想見。
他愛她,從那個失了控的擁抱,從哪幾句,疼痛的告白,我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