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寂靜的奶茶店,看著小洛和小央對她視若無睹,羽偌開始心慌了,也確定了心底最初的想法:我就是一個災星啊。多少次想和他們說話,但卻卻步了。
到了今天,羽偌才下定了決心離開,永遠地離開。有楊未和楊青憐在身邊,阿娘的下半身一定會順順當當的。至於小洛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到狗尾巴山了。
對不起,我曾經說過會和你們一起回到山裏,但現在,我做不到了。
信箋紙已經毀掉了一張又一張,最後躍然於紙上的,隻有簡簡單單的幾句道別的話。但就是那麼幾句話,羽偌卻是鼓足了勇氣才寫下來。
我不會去尋死的,因為我的命,是你們救回來的,我不會輕易地就結束了它,我隻會躲得遠遠的地方,直到十年後,我長眠於地下。
可羽偌沒有想到,不過是簡單的離開,卻是給自己帶來了巨大麻煩。坐著最早的公交車離開。她告訴自己,我數到1000,就下車。
然後,在半個小時後之後,站在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羽偌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麵前出現了一群嘴巴裏叼著煙,頭發染得五顏六色、衣服上散發著惡臭的幾個男子朝她走來,看到他們臉上不懷好意的笑,羽偌心裏一跳,看到他們加快了速度,趕快轉過身,往前方跑去,可惜……沒有跑多久,便被那些人逮住了。
“小姑娘,跑什麼跑啊,和哥哥們玩玩唄!”看到眼前的美女瞪著自己,男子怒了,準備扇他一巴掌,但旁邊的人攔住了。“這麼好的臉蛋,若是打壞了,可就不好了……”
這周圍的路人見情況不妙,早就跑掉了,遇上這幾個惡霸,誰還敢站著不動。
聞到他們的口臭味,羽偌差點就吐了出來,心裏也有著一種無力感。果然,自己就是一個沒有用的災星麼,如今離開了朋友們,便是任人宰割了。
“若是把這小美女賣到那盛天娛樂場所,恐怕,得值這個價吧!”一個男人不懷好意地說道,豎起三根手指頭。
其他人頓時懂了他的意思,那些有錢的大老板,最是喜歡這種無害的小白兔了,所以……
羽偌還在想著怎麼脫身,冷不防一個男子拿出一瓶噴霧劑,對著她噴了一下,然後就暈倒了。
難道,我就要被他們賣掉了麼?在昏迷之前,羽偌迷迷糊糊地想著。
想起這些,羽偌心裏一涼,難道,這裏便是他們所說的盛天娛樂場所嗎?看著自己麵前的中年婦女,有些懷疑了。
“小姑娘,救你的不是我,是我們這裏的一位客人,我這就去找他來,”哎,楊先生看著脾氣很暴躁,但沒有想到他竟是一個大好人。正要去找楊先生,他便走了過來。
“你終於醒了,”楊老爺子看到羽偌,心裏一喜,自來熟地走到她身邊,打著招呼。一邊看著羽偌,一邊把她和楊青憐作比較。心裏生出了一種想法:有孫女當如羽偌!
楊老爺子開著電瓶車下山來,看到那幾個被自己警告過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攔住一輛黑車,而且後麵兩個人,還架著一個昏迷的小姑娘,他當即覺得不對勁,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準備打電話報警,但隨後想到不管有沒有出事,都會影響到小姑娘的清譽,他便放棄了。
老爺子突然想起農家樂的老板現在就在這附近進貨,當即打了個電話讓對方過來。
很快,老板便出現了,叫住那幾個小混混。
看到是一個一臉正氣的彪悍男子,那些人當即認為他是警察,立刻扔下了那小姑娘,跑得無影無蹤。
“楊先生,好了,”這樣一個清秀的女娃,幸虧是楊先生碰上了,否則救被毀了呀。
楊老爺子點點頭,示意農家樂老板把那女孩兒放到電瓶車後麵。
看到老爺子老態龍鍾(當然這句話是不敢在他老人家麵前說出來的)地坐在電瓶車的前頭,還讓他把小姑娘放在後麵。老板眼睛跳了一下,向後退了一步。想到老爺子在前頭哼著歌兒,後麵的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會掉到山溝裏去,他就不敢把小姑娘放上去了。
這時候地上掉落了什麼東西,老板撿起來,拿給楊老爺子看。
原來,是一張工作證。“喵喵奶茶店……這個名字怎麼有些熟悉呢?”人老了,就是記性不大好了。奶茶……楊老爺子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楊未曾經說過的話,她說楊榮所在的奶茶店,就是叫‘喵喵奶茶店’,也覺得眼前這小姑娘愈發地順眼了。
“楊先生,其實……我開了車子過來的,這小姑娘就坐我的車回去吧,”老板低聲說道,就怕這老爺子突然爆發大吼起來。想到這楊先生的火爆脾氣,他無奈地搖搖頭,農家樂哪裏是招來了一個大客戶,明明是一個瘟神!
“那我怎麼辦?”老爺子胡子吹得飄起來了。
“你也和坐我的車回去嘛,至於這電瓶車,我會安排人來開回去的。”這電瓶車還是兒子的生日禮物,可惜才騎了一天,便被老爺子‘霸占’去了。
“這還差不多!”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說道,把電瓶車放到牆邊靠著,不待農家樂老板說話便打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然後示意老板把那小姑娘放到自己的旁邊。
看著奶茶店下麵的名字,楊老爺子眯縫起眼睛,這名字,真的很熟悉呀,可惜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看到過這個名字。看著羽偌的臉,他絞盡腦汁地想著,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
老爺子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你查一下,盛天娛樂場所是誰開的,半個小時之後我就要看到資料。”說完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正在追劇的助理先生一邊哭著一邊打開電腦,他就知道老頭子不會輕易地給他放假的!咦,盛天娛樂,這名字有些熟悉呢。越是看到後來,助理先生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火速換好西裝,把查出來的資料打印好,慎重地放進一個袋子裏麵,離開了家。客廳的電視機還開著,放著一個恐怖片……
助理先生興衝衝地到農家樂去找自己的老板,然而剛把手中的資料遞過去,便被嫌棄了:“你過來幹嘛?”
“……”我來送資料有錯嗎?
“真是笨得可以,你把電子檔的發到我微信上就可以了嘛,走走走,看著你就心煩!”
助理先生很委屈,但是他不說。直到兩天之後短信提示自己的工資卡裏多了兩千塊錢,他的委屈才消散了。
這邊廂,老爺子迅速看完盛天娛樂場所的資料,臉色變得陰沉起來。看來,自己一開始對李成越母子倆的憐憫,就是錯誤的、多餘的!
趁著羽偌還沒有醒過來,老爺子給楊青憐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裏有一個叫羽偌的女孩子。可是,孫女怎麼一點都不激動呢。楊老爺子表示很失望。然後從自己的房間走到院子,剛好看到羽偌醒了,正在院子裏和老板娘說著話。
“小姑娘喲,你怎麼就一個人出遠門了呢,要有人陪著才行,要不是遇上了老爺子我呀,你恐怕就羊入虎口了,”接著便把自己救了她的事情說了出來,自然是忽略了農家樂老板的。
聽了楊老爺子的話,羽偌感激地看向他:“老爺爺,謝謝你,但是,我要走了。你的恩情,我隻有來日再報。”她承受不了、也不敢承受別人的恩情,因為她是一個災星,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
看到羽偌眼神裏的無奈與悲涼,老爺子也沒有多問,“天快要黑了,你就在這裏住一晚,明天再離開吧。”小憐她應該要到了吧。“老板娘,小姑娘的住宿費我給她出了。”
眼前的老爺爺這般熱情,羽偌也不好拒絕,便答應了他,打算等明天再離開。不過,在半個小時之後,看著眼前的楊青憐,羽偌才明白老爺爺的用意。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把手放在兜裏,不敢去看楊青憐。
楊老爺子歎了一口氣,走過來拍了拍羽偌的肩膀,“你和小憐回去吧,一個人出來,多危險。”
“那是我的爺爺,”待老爺子離開之後,楊青憐說道。“現在,小央和小洛都出去找你了。”
羽偌低著頭,一句話不說。
“如果今天不是你運氣好,碰上了爺爺,你可知道你會遭遇怎樣的事情?”楊青憐一臉平靜地說道,她能理解羽偌的想法,但卻不代表她讚同。“如果你被那幾人帶走了,你可知道會給那兩隻小貓帶來什麼影響?就算後來把你救出來了,可不一樣了,他們終其一生,都會生活在悔恨當中,是他們的粗心,是他們忽略了你的感受,才會讓你產生離家出走的想法。”
羽偌的肩膀聳動著,抬起頭,滿臉淚痕地看著楊青憐,愧疚地說道:“我隻是想著,我是一個不詳的人,隻要我走了,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