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聽聞海中有神女

苗小央眼神變得很呆滯,一直重複著說她要跟隨海神的腳步,要找到海神。楊玉寧感覺到不對勁,便死死地抱住苗小央的腰,不讓她繼續往前走。但受了海神之歌蠱惑的苗小央,豈是楊玉寧能攔住的。

苗小央不知從哪生出的大力氣,眨眼間便掙脫了楊玉寧的束縛,把她推倒在地,然後跳入水中。楊玉寧從地上站起來,卻再也沒有看到苗小央的身影。而船隻,卻是能往前開了。

楊玉寧心緒亂如麻,她知道,隻有苗小洛和苗小華,才能救小央,便火速掉轉船頭,回到這裏

“歌聲?”苗小華臉色大變,雖然不知道海神之聲是什麼,但直覺告訴苗小華,那東西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當即拉著楊玉寧回到家裏。

“怎麼了?”聽到聲響,苗小洛和楊未分別從廚房和臥室走出來。眼前隻有苗小華和楊玉寧,苗小洛心裏咯噔了一下。想要問楊玉寧這是怎麼回事,可對方看起來,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刺激到了。就算問她,也問不到什麼吧。

苗小洛隻能看著苗小華,等著他說出來。

苗小華沒有說一句話,從自己的貓尾巴山扯下一撮貓毛,放到房間的各個角落,然後把門窗都鎖好,把一直呆滯的楊玉寧帶到房間裏。“阿姨,你看著我,”苗小華嚴肅地說道。

楊玉寧雙眼無神地看著苗小華。

“你就待在自己的臥室裏,千萬不要走出去,不管是誰來敲門,你都不要出去,即便是我們,知道嗎?”苗小華的眼神,有一種超出他年齡的成熟和犀利。

“告訴我,你聽明白了嗎?”苗小華再次問道。

楊玉寧不住地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開門的,不會開門的。”

苗小華這才示意苗小洛和楊未同他一起走出去。三人確定家裏的門窗都鎖好後,才走出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楊玉寧很快便躲到衣櫃裏,雙眼無神地透過縫隙看著房間。

“海神發怒了,沒有人能逃得過海神的製裁,沒有人。”絕望的氣息,遍及了整個房間。

黑暗,來的那麼快,那麼濃烈。

“苗小華,我妹妹她到底怎麼了?”坐到船上,苗小洛便忍不住問道。

“被海神勾引了!”苗小華冷冷地說道,一雙眼睛陰沉地盯著平靜的海麵。在這廣闊無邊的海麵,他沒有感覺到苗小央的氣息。苗小華握緊了船槳,眼神變得更加犀利了。

海麵平靜得很異常,沒有泛起一絲波瀾,原本想要從海麵飄過的海鷗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也放棄了低空飛行,振了下雙翅,迅速飛走。臨行前,還憐憫地看了一眼船上的那三個人。大概在它的眼裏,這三個人無異於死人。往日會定時巡邏的漁船,也消失於濃霧中,看不到一點存在的痕跡。

“海神,什麼是海神?”苗小洛疑惑道,他來漁村這麼久了,卻沒有聽到海神這種說法。

“海神?這不是隻是迷信而已麼?”楊未驚訝道。從小到大書本裏的知識都在告訴他要相信這世界上沒有鬼,因此對於漁村老人們經常提起的海神,楊未也隻是嗤之以鼻,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啊神的,這一切,都是人們的心理作用罷了。

可後來莫名其妙地出現了訂單,莫名其妙地到了消失的小鎮,莫名其妙地遇到苗小洛,又是那個什麼怨魂,楊未的認知便出現了一絲裂縫。他這才知道,有的東西,不代表自己沒有見過、沒有聽過、沒有接觸過,便是不存在。對於神明一類,存著一點敬畏之心比較好。

“這個傳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苗小洛急躁地問道,依著苗小央那腦子,恐怕要吃苦頭了。

“和海水打交道,以打魚為生的人,自然是對神鬼一類有著不一樣的感情。是這樣的,在漁村,人們都信奉著海神,每一次大型的出海活動之前,都會殺一隻鴨和香火來供奉給海神。因為大家都相信,隻要給了海神祭品,在大海上便會暢通無阻,最後也會平安歸來。”

但家裏的人依舊不放心,都會在靠岸的地方建立一個小燈塔,從白天到黑夜都點亮著,給漁人們照亮回家的路。當然,在海上生活,遭遇不測這種事情是難免的,一旦死去,肉身便會

被魚群吞噬掉。但靈魂,卻是會被海神故意設置的如鬼打牆一般的濃霧所包圍,找不到回家的路。

因此除了點亮的燈塔之外,人們還會在暗礁或者最高的房頂插上招魂幡,請來德高望重的道人或者僧人做法事,然後給迷失的靈魂打開一條回家的路。

那些招魂幡,都是由出海之人的至親剪下頭發,用狗血浸染過,然後縫在一塊白色的棉布裏麵而成

但隨著時代的變遷,到城市裏去生活的人越來越多,那些禁忌和必做的事情,漸漸地被人遺忘,隻有老漁人和少數還堅守著漁人身份的年輕人還保持著那些習慣。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苗小洛不耐煩道。

楊未指了一下對麵暗礁上的一塊正在搖曳的布,“那裏,就是一塊招魂幡!”

苗小華和苗小洛順著楊未指的方向看去,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兩人驚異地看了楊未一眼,默契地沒有說什麼。

“那招魂幡上,有一團黑色的貓毛,”楊未握緊拳頭,忍住心裏的恐懼繼續說道:“老媽說的海神之聲,便是海神之怒,海神對於那些未經允許便闖入他領域的入侵者,會用美妙的歌聲把對方吸引過去,然後把入侵者殺死。”原來,海神之聲是真的存在!

“沒有人可以逃過海神之聲的誘惑,那是……無法抗拒的。”想起小時候聽老人們講過的故事,楊未說道。

“那我為什麼沒有事?”苗小洛打斷了楊未的話。他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第一次來海上聽到了一些難聽的歌聲,但那時候沒有理會。

楊未看了苗小洛一眼,皺了下眉,隨後說道:“我想,是因為你太強了吧?”把心裏的猜測說出來,楊未突然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對於那個海神,也就不那麼敬畏了。

“所以,這海神是恃強淩弱嗎?”苗小華挑了挑眉說道。

……船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們找到海神便能知道這是為什麼了,”苗小華說道。“這次,恐怕不隻是有海神吧,”這熟悉的感覺,與預言中所見一模一樣。這片海,也是在夢中見過的。

越是靠近海中心,心裏的那種詭異感越來越強了。不

漸漸地,海麵出現了一片濃霧,把三人籠罩在其中,連漁船,也行駛不動了。

“怎麼辦?”楊未驚慌道。

“等,”過了許久,苗小華說了一個字。

果然,等整片海徹底被黑暗吞噬之時,突然出現一個赤裸著上身、麵容精致的女子朝他們遊來,兩分鍾之後,女子遊到了他們麵前,靠在船沿上。潔白而纖細的雙臂靠在漁船上。眉眼間帶著似有若無的嫵媚之氣,但卻不會讓人覺得俗氣,那是一種,純淨到極致的嫵媚。

明眸善睞,不媚不妖,似乎怎麼形容她都對。

’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楊未突然想起了這麼文藝的詩句。

“三位哥哥來這裏做什麼呢?”聲音溫柔如水,一雙閃著亮光的眼睛盯著麵前的人看,但卻一點都不顯得無禮。仿佛誤入人間的精靈,對於自己見到的一切都好奇且友善。

“好美好美,簡直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啊!比那宅男女神誰誰誰還美!”

——這是楊未。

“要是這女人到狗尾巴山去,肯定會搶了本大爺的風頭!”

——這是苗小洛

“我去,聲音也太難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公鴨嗓嗎?真是可惜了那副好麵容,果然本大爺才是這世界上完美無缺的第一人(貓)!”

——這是苗小華

見麵前的三人一副呆愣的樣子,女子眼睛裏的笑意更明顯了,很顯然,這三個愣頭青也被她

的美貌吸引住了,這就……好辦了呀。果然,這世界上就沒有男人能不受她的誘惑,有一點淡淡的小憂傷呢。

“請問,我做錯了什麼嗎?三位哥哥都沒有理人家。”女子說著眼睛出現了兩行清淚,抬起柔滑的手臂,擦拭掉淚水。這副委屈卻不敢說出來的模樣,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啊。

然而,眼前這三人卻……無動於衷!!!

女子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珠一轉,笑意盈盈地說道:“三位哥哥,我給你們唱歌好麼?聽過我唱歌的人,都說喜歡我唱歌呢。”然後,便自願留在這片海上,表示願意把身體和靈魂都交給她。

人類啊,還真是一種低賤的生物。

苗小華伸出左手,急忙說道:“打住!你還是不要唱了吧。”公鴨嗓唱歌,那簡直是一種堪比車禍現場的災難啊。追求完美的苗小華自然是要拒絕的。

“……”楊未本來想說’我想聽你唱歌‘的,可苗小華在他之前開口,自己也就不好意思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