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房間確實比龍宮舒適，溫暖，空氣又好。龍祈芸側著身子倒在羽絨被上，看著祈影抿了一口這裏的酒水，她想著服務員的話問道：“哥，什麼是身份證？”
祈影略有所思地看著她：“就是和古代的腰牌一樣，證明身份的。”
腰牌？祈芸似懂非懂得點了點頭：“那東西可不那麼容易得到，”她想了想，坐起身子，“有了！要不我們變一個吧。”
祈影斜睨著她，冷笑一聲：“誰剛說施法會元氣大傷的，”他停頓了一下，“那東西可不是我們能變得出來的。”經常在人間走動，學習人類生活的他掌握的比祈芸多得多，“當初我變出一把紙幣去一鋪子買東西，結果老板把錢放進所謂的驗鈔機中，沒過多久我就被轟了出去。”
他就像說笑話一樣：“那人還讓警察抓我，要不是我控製了那警員的心智，恐怕要被關上幾日了。”
“警察？”祈芸聽著這詞甚是好奇。
祈影看穿了她的心思，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和捕頭一樣，”說著敲著她的腦袋，“你呀，平時在人間行走都做些什麼的。就會可憐那些乞丐，感歎生離死別。看來要找幾個凡人好好教教你了。”
祈影關了燈，房間在外麵四射的燈光下反射下依舊如同白晝，拉上遮光布說道：“睡吧。”
祈芸往上拉了拉被褥，看著祈影離開房間。她輕輕地走到牆邊將手掌貼在牆上，低喃著：“對不起！”
隔壁，菲絮照片前半醒半醉的他沉沉地往床邊走去。他想起來了……是那個遊客，曾經出現在沙灘看著他失魂落魄的兩人……
翌日，紅日高升，看著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祈芸靜靜地站在與地麵相接的玻璃窗前。這，與五百年前完全是兩個世界。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祈影出現在她的身後，坐在沙發上悠悠地問她：“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祈芸跟著坐下，說道：“我們的腰牌怎麼辦。”
“是身份證，”祈影提醒道，“別老是活在過去。這個社會的人可比以前的那些狡詐的多了，”說著又將頭轉向窗外，“身份證這東西我已經有法子了，明天就給你送來。”
祈芸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哦？”
“現在你是不是要跟著那家夥了，”他看著離去的白色跑車，“順便你也挑幾件凡人穿的衣服，雖然我們的龍鱗不會髒，但你就那麼一件粉紫色紗衣，看著也覺得疲。”
“誰剛說不要活在過去來著，”祈芸得意地看著他，“這句凡人，那就凡人的。生怕他們不知道你不是人似的。”她笑著。
也隻有在兩兄妹鬥嘴時，他們才覺得自己還活著。但千年的束縛與孤獨，誰又能理解……
祈影看著窗外騰飛的祈芸，眼中霎時露出陰寒之色，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冰塑。
百貨大樓，祈芸站在門口仰視這座大廈。之前來過，但從沒在這裏買過東西。手中攥著鼓鼓的錢包，深吸了一口氣，她走進大廳。
也許真的像王兄說的那樣，雖活了千年，但她並不懂這世間的生存之道。不過有一點，她勝過任何人——演技。看多了世世代代人的悲歡離合，久而久之自己也被感化。她並不像王兄一樣對這些情感視而不見，冷漠相對，能吸引她的也就是這些微妙的感情了。
祈影在乎的是龍珠，在乎的是策略計謀，就算他真的注意到人類的感情，那也隻是為了在人間偽裝得更好，好盡快找出龍珠之心！凡間的一切，隻是他的工具……
“這件不錯！”
從換衣間出來的祈芸聽著聲音倏地回頭，愣在原地，說道：“哥，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讓我自己來挑衣服的麼。”祈芸站在鏡子前，看著向她走來的祈影。
靠在鏡框邊，朝祈芸笑了笑：“還不是擔心你的安全。”說著，將祈芸旋轉360度，打量著她這身裝扮。
一襲藍色緊身微露肩的長裙，更顯出了她的纖細的腰身，使得在他眼裏看似庸俗的衣服不那麼俗氣。打量一番後，他從西褲中取出嵌著用四顆桃心形鑽石的胸針，別在祈芸的胸前更顯奢華典雅。
“就這件了，包起來。”
祈芸聽著王兄與他們說話的樣子，曾一度懷疑他是人而不是龍！
祈影額外挑了幾件，抽出紙幣付錢。祈芸驚奇地盯著那台翻著紙幣的機器，心裏暗暗驚歎著：現在的人間已經不是法術能控製的了。
行走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祈芸照著前麵一對情侶的摸樣挽著祈影的手臂，祈影不自禁地抿著嘴笑了起來。
祈芸明白他的笑意，憤憤不平地瞪著祈影，道：“笑什麼，人家兄妹也是這樣的，難道不是麼。”
珠圓玉潤的聲音從耳邊飄過，顧旭堯從男士服裝店出來，望著前方離去的背影，駐在原地。是他們……也不知為何，他竟對那兩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產生莫名的感覺。也許正是他們目睹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也許是因為那女子總是用一雙清澈，憐楚的眸子看著他。
祈芸突然抓緊了祈影的胳膊，像是示意一般，與他同時回頭看向身後的顧旭堯。他們的眼神依舊如此，一個冷如冰霜，一個眉頭微皺，帶著一絲傷痛地看著他。
顧旭堯垂下眸子，轉身朝店內走去。提著兩個袋子在人群中跟著他們。也許是來往的人太多，他們竟消失在他的眼前。
金色背景的酒店大廳，男子快步走向電梯，直至在高層停止。他來到隔壁的總統房前，久久沒落拳敲擊木門。
“顧少爺！”走來一個服務員，手中拿著一信封對他說道，“這時昨晚那位小姐交給您的。”
顧旭堯接過信，看著信封處落筆“顧先生親啟”五字，他略有所思地拆開，隻見雪白的紙上之落下剛進有力的行書，“謝謝，祈芸。”
原來，她叫祈芸……顧旭堯盯著信封看了看，這格式並不常用，倒像是電視劇中古人的風味。許是書法影響了她，竟這般懷舊複古。
躺在柔軟的床上，他拿著菲絮的照片，念叨著：“祈、芸！為芸芸眾生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