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一地雞毛,雞毛一地!七零八落的碎片,橫七豎八的屍體,明晃晃的昭示這裏剛才經曆過一場惡戰!
洪三渾身血汙,看著高高在上的龍椅,一步一步走上去,激動,振奮!
“報——”
洪三的手剛摸到龍椅,就被信兵打斷,他收回手,皺起眉。
“何事?”
“啟稟主公,攻打睿王府的副統領傳信回來,進攻遇到阻礙!正統領已經陣亡!請求撤回!”
不是請求支援,而是請求撤回!睿王府統共就剩那麼幾個人,夠一萬洪焰軍打的麼?為什麼請求撤離!
洪三眼底閃過狠辣,哪裏都有睿王名字!他每走一步,睿王都會硌他一下,今兒就先收拾了睿王府再說!
“集合隊伍,隨我去睿王府!”
“是!”
“報——”又一信兵到!
“說!”
“啟稟主公,睿王妃殺回來了!現在睿王妃已經鎮守睿王府,我們的人寸步進不去!”
“廢物!”洪三一腳踹開信兵,氣衝衝往外走!
睿王妃?冷笑!十五歲的黃毛丫頭!皇宮已經被他拿下,隻要找到傳國玉璽,就能改朝換代,她能奈何?!
“啟稟主公,睿王妃從東門一路殺到睿王府,所到之處,我們的人無一活口!”
“你說誰?”
“睿王妃!”
聽清了,卻好像沒聽懂,那個軟弱可欺,一直躲在睿王身後的女人?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當即冷笑一聲,提劍而起,駕馬狂奔,朝睿王府而去!
到了睿王府,果然看到睿王府一切照舊,四周布防了一層侍衛,或端著或抱著一些奇怪的玩意兒,他的洪焰軍被擋在五十米外,五十米內全是屍體,人仰馬翻,遍地焦土。
睿王府的人正在好整以暇的修葺破敗不堪的建築,燈籠掛著,茶水飲著,點心吃著,而睿王妃,大剌剌的在太師椅上坐著!
洪三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幹女兒麼!”洪三這個時候倒是記起有過一個鬧心的幹女兒了,雖然當初並非他想認的!
楚寧悠然的端起手邊幾上的茶杯,抿之前抬眸,瞧見人,還是優雅的抿了一口,才翩然開口。
“哦!是幹父,幹女兒給您請安了!”說著請安的話,卻連屁股都沒抬!
洪三騎馬走到副將領身前,斜了他一眼,副將領低頭,洪三冷哼一聲,踢馬上前,剛走兩步,嘭的一聲!子彈射在馬蹄前!驚了馬!
“夜路不好走,幹父可要當心些。”楚寧紋絲不動!
洪三牽著馬轉了兩圈,震驚的看著圍在睿王府門前的這些侍衛,手裏端著木杆子一樣的東西,但是隻要嘭的一聲,火光一閃,射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副將適時上前:“主公,這就是屬下請求撤回的原因。”
洪三眼角掃他一眼:“窩囊廢!”
副將不說話了,你不窩囊,你上啊!你若安好,那還得了?
“弓弩隊!”洪三大喝一聲。弓弩隊就位!
“重炮營!”
一聽這個詞,副將眼皮一跳,反射性牽著馬後退了幾步。
這回,洪三還沒有下令,楚寧站起,喝令聲落地!
“發射!”
又是轟轟轟巨響,洪焰軍再次受到重創,副將帶著兵馬急急往後退,洪三也被身邊的護衛強行拉著躲到安全的地界。
第二輪轟炸後,睿王府門前隻見屍體,再無活人!
“什麼鬼東西!”洪三抓狂!
“屬下不知啊主公,這個女人鼓搗出的這些玩意兒太可恨了!”
她不傷一兵一卒,他已經元氣大傷了!
“主公!撤吧!”
洪三惡狠狠的瞪著副將,幹瞪眼生是憋不出一句話來!突然,他衝著王府方向大喊。
“你就不想知道睿王被困在哪裏嗎?”
一句話,前方炮火聲停止,硝煙味道嗆的人嗓子疼,眼前發黑,洪三被人扶起,走出隱蔽處。
“我當然想知道,所以你才能活到現在!”
“哈!口氣不小!你給老子等著,老子早晚有一天把你摁在老子的床上,讓你欲仙欲死!”
下賤的話出,玄二當即眼神一厲,手中佩劍已出,楚寧伸手攔住他,淡笑一聲,高聲道。
“恭候,本妃也很想看看閹狗還會不會站著尿尿!”
“無恥淫`婦!”
“軟蛋公雞!”
論撕逼罵街,洪三怎麼是楚寧的對手?特意喝了好幾杯茶,這嗓子豈是白潤的?撕逼誰怕誰!
洪三被氣的不輕,漲紫著一張臉,被幾個副將生拉硬拽的往皇宮而去,洪焰軍全線撤退!
玄二不自覺的鬆了口氣,這時,一群人從後方推推搡搡走來,玄二皺眉,轉身朝他們走去。走過去一問,發現這個問題不是他能定奪的,便拉著這些人到了楚寧身前。
“王妃!”
“有事?”
玄二將一個被侍衛綁起來的貴女拉過來跪在楚寧身前。
“王妃,此女聯合其他貴女,綁了皇上,企圖從密室逃脫,獻俘投降!”
楚寧回頭:“皇上呢?”
“在這!”侍衛一聲,楚寧起身過去,暈過去的沈鎮躺在地上。
楚寧轉身走回來,站在貴女身前:“你是哪家的?”
貴女口裏的布條被人扯出,張口大喊:“楚寧!你憑什麼拉著所有人去送死!睿王
死了!你想英勇就義就自己去!我們還有機會活命,你憑什麼不給活路!”
“就憑這個。”
抬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貴女的腦門,她隻是發愣,沒有害怕,因為不認識楚寧手裏拿的叫手槍,隻聽砰的一聲!貴女腦門開洞,直接躺倒!
“啊——啊——”
“閉嘴!”楚寧的手槍一劃,對準剩下的幾個貴女,頓時所有人捂緊嘴巴,眼淚連連,哭的青筋暴起!
“還有沒有人有疑問?”
她問話,所有人都在搖頭如撥浪鼓。
楚寧下令,所有人又被帶進了密室,現在也隻有密室還勉強能住人。
從一開始震驚楚寧能臨危回來,一直到現在震驚她的殺人不眨眼,趙晴驚訝過後,再看向楚寧的目光就是探究和複雜。
玄二叫人迅速處理了屍體,也看了楚寧一眼,然後才道:“此女是禮部尚書之女鄭馨兒。”
“嗯,將屍體好生送回去,把事情經過清楚的告訴鄭尚書,接下來要如何做,要他看著辦吧!”
“是!”
玄二領命而去,到了尚書府,把楚寧的話原樣複述後,鄭尚書一家除了哀傷,就是震驚。
“睿王妃?現在是睿王妃坐鎮睿王府?”
“正是,你想去參觀?”玄二斜斜的放冷眼。
鄭尚書頓時搖頭:“下官不敢,隻盼睿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助我大奉再過一關!”
玄二沒說話,冷冰冰的拱手告退,奔回王府。被睿王扣押的幾個貴女,都出自馮氏同盟的府邸,就算鄭尚書說的再好聽,他也是馮氏的人,而如果洪三倒台,睿王卻還沒回來,馮氏必定舉兵清君側!
到那時,就是鷸蚌相爭,馮氏得利!謫仙鳳歸,智計無雙,果真天下一絕!他想不透鳳歸這幾年都做了什麼籌謀和部署,隻看眼下這結果,已經一步步將馮氏推上了萬民擁護的地位!
時機一到,馮氏民心所向,名正言順,千古流芳!
所以鄭尚書這些馮氏同盟,才能在這個時候還在京城坐的穩!
睿王府。
攝政王的棺槨被搬出了密室,擺在大院堂屋,屋頂還在修葺,卻不耽誤眾人默默的為攝政王布置靈堂。
一切就緒,楚寧披麻戴孝,看著眼前的一切,曾經她和沈闊在這裏嬉笑打鬧,淺談輕笑,如今掛滿黑白靈幡,為大奉鞠躬盡瘁的梟雄攝政王,就孤零零的躺在棺材裏,寂寥,淒涼。
當的一聲,侍衛敲響送靈鑼,王府所有婢女,排布在棺槨兩側,為攝政王哭一哭,送一送。
楚寧紅著眼眶,雙手抬起,舉過額頭,緩緩屈膝,叩首,身後同樣披麻戴孝的王府親衛跟著跪地,叩首!
三叩首過後,楚寧站起,一身縞素,目光堅定。
“父王,兒媳回來晚了。”
就這一句話,身後的侍衛傳出低泣聲,亂世之中,不知何時就是最後一眼,絕望與無助肆意蔓延,隻能道一聲:安息。
“玄二。”
“屬下在。”
“發訃告,後日,攝政王出殯!”
玄二紅著眼眶,兵荒馬亂,改朝換代,怎麼給攝政王出殯?
沒聽到玄二的回答,楚寧沉靜道:“文武百官,敢不來送行者,殺無赦!”
玄二眉頭一動:“是!”
翌日淩晨,從睿王府發出的訃告就天下皆知,大奉正值改朝換代時期,睿王妃竟然要給攝政王辦出殯!所有人震驚又好笑!
這個女人是膽大包天還是有勇無謀?想博當家主母賢惠的名聲也不用往雷上踩吧?愚不可及,蠢不可及啊!
早上,睿王府就麵臨另外一個生計問題:沒有食物!
“王妃,讓屬下帶人衝出去!”玄九習慣了簡單粗暴。
“去吧,去搶他們的!”
楚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玄九勾了勾嘴角,帶著火槍隊,大搖大擺的走出大門,隔三差五的,門外就會傳來開槍的聲音。
手裏捏著兩千年後的武器,誰怕誰?
皇宮。
“主公!他們搶了我們守軍的所有食物!”
“什麼?”洪三從龍椅上站起,氣的咬牙切齒。
“那幫廢物不會反抗嗎?”
“有反抗的,都被打死了!他們不傷一兵一卒,一頓飯的工夫我軍就死了三十幾個!”
洪三麵色沉寒,眸色忽明忽暗,那個女人是想跟他玩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