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閣老還研究著楚寧堪當國`母呢,結果第二天就打臉了,皇上親政後頒發的第三道旨意,就是睿王與楚寧的賜婚旨意,日子都定好了,選在秋日九月初九。
蓋完大印,沈鎮怎麼感覺心裏這麼堵得慌呢?但又不知道因為啥,直接的反應就是把朱筆一撇,逗鳥去了,奏折什麼的,愛誰批誰批。
聖旨下,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任誰也改變不了,遊移了幾個月的京城百官心裏可算是能踏實了。
楚寧這個睿王妃之位,吊的別人吃不香睡不好的,睿王到底娶還是不娶,一會兒把人家給睡了,一會兒又把人家給打入死牢,睿王妃這個馬屁到底是能拍還是不能拍!
現在聖旨落地,睿王妃的馬屁就得趕緊拍起來!
可惜,楚寧現在還在睿王府養傷,睿王府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所以這睿王妃的馬屁,想拍卻夠不著了。
有秋氏金貴的藥供著,又有睿王府上下周全的照顧,半個月之後,楚寧真正意義上的清醒了,隻是還不能隨意動。
“三伯父?”聲音幹澀,但好在流暢。
楚定拿起手裏的棉巾,給她擦擦汗:“挺好,沒傷了腦子。”
最起碼還認識他是誰!
“都這樣了我還沒死?”她記得她傷成什麼樣,也記得最後的絕望,本來以為這次死的透透的。
楚定笑了笑:“是啊,三伯給你鼓個掌,表示嘉獎。”說著,用棉巾將楚寧額頭上的發絲抹在腦後,讓她清涼一些。
“我這是在哪?”
“睿王府。”
楚寧看著楚定,嘴角漸漸笑開,鼻子卻酸溜溜的,起死回生,醒來卻在睿王府,這種感覺……挺好!
“睿王熬了十幾天,才剛歇下,要三伯去請睿王過來麼?”
吸了吸鼻子:“不用,三伯也瘦了很多,我好不容易活過來,要跟三伯親近親近。”
楚定笑起來,說不出的寵溺,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他這個侄女也不必別人的小棉襖差,說話就是動聽!
抬手在她小鼻子上點了點:“別裝了,聽說睿王為你守了十幾天時,你眼睛都亮了,你的小心思三伯都看透了。”
“嘿嘿嘿……”
雖然楚寧的話很違心,但她能說出那種話哄他這個長輩,楚定暫時忽略她把睿王排第一把他排第二的小心思。
“趕快好起來,三伯給你準備了大禮,你能走動時,三伯帶你去看。”
“醒來就有好消息聽,謝謝三伯!”
她眉梢眼角都是笑,說不上來的嬌俏,楚定疼惜的又給她擦了擦額頭。
話沒說幾句,楚寧就沉沉的睡過去,養身體階段,加之秋隱用的藥,嗜睡很正常,而更多的是,知道她活了過來,活的好好的,心總算能放下了,睡的也踏實。
死裏逃生,一朝醒來,卻什麼都沒問,殺她的人,害她的人,她都沒去在意,隻為再次能見到自己關心的人而高興。
而她不知道的是,好消息一大堆,變化也一大堆,楚定都沒想說,她難得清醒,用不著讓太多的消息擾亂她的心思。
看楚寧沉沉睡去的小臉,楚定不由自主的想,他這個侄女好像是鐵打的,要不就是沒長心的。
磕磕絆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活到現在,死過太多次,經曆太多驚險,遭受太多罪,一睜開眼睛還能如此生機勃勃,沒灰心,不喪氣,這也算是一種能耐,也是一種奇跡吧!
楚定起身,叫來一直忙裏忙外的小豆包,小豆包也瘦了很多,本就小小的一個人,現在看上去就像是沒長開的孩童了。
“好孩子,打起精神,看好她,叔伯不相信別人。”
小豆包眼圈紅紅,就算現在很累,但小姐受的罪更大,吃的苦更多,她累這麼點兒不算啥。
“放心吧,叔伯!”小豆包一挺腰,立馬精神抖擻的樣子。
楚定慈和的笑了笑,拍拍她的頭,轉身走了出去。
走出二院門,守在外麵的小廝跑過來。
“老爺,要出去麼?”
“嗯,備車,去天牢。”
又去天牢,小廝應下,輕車熟路的去準備東西,備車,又輕車熟路的挑了條最便捷的路,很快就到了天牢門外。
“把馬車停遠一些,在那邊等我。”
“是的老爺,您不用吩咐,每次都是這樣安排的。”
楚定笑了笑,戴上麵具,披上鬥篷,走進了天牢大門,一早就有過打點,還有睿王的通行令,跟上幾次一樣,很順利的就到了關押楚府眾人的牢門外。
見到牢門外的來人,楚府人並沒有很陌生,女眷和小輩被關在對麵的牢房裏,楚沛等十幾個長輩關在同一個牢房裏。
“說吧,你今天又想告訴我什麼?”
楚沛靠在牆上,手上帶著手銬,有氣無力。
“有個好消息。”楚定改變了自己原本的聲音,輕笑一聲,接著道:“楚府一直想弄死的棄女,楚寧,九月初九就要成為睿王妃了。”
嘩啦一聲,楚沛猛的衝起來,一把抓住牢門,撕聲喊叫。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楚定輕飄的向後躲閃一下,撣了撣身上的灰:“你不用知道我是誰。”頓了頓:“你心裏很清楚,睿王絕不會讓你好過,不是麼?就當做這是睿王給你的折磨吧。”
說完,楚定轉身要走,楚沛立馬大叫。
“且留步!”
楚定站住,楚安和楚邦也兩三步蹭了過來,眼巴巴的看著他。
“睿王到底要幹什麼,抓了人,卻又一個都不殺,睿王是何意,是何意!”
楚定沒有回身:“睿王是何意我並不清楚,我隻是定時將你們該知道的消息告訴你們而已。”
說完,楚定繼續往前走。
“我想見楚定,我要見楚定!”
身後傳來楚沛的喊叫,可無論他怎麼喊,眼前的身影都越走越遠,直到消失看不見。
楚沛泄了氣,後退幾步,跌坐在牆角。
“父親,父親別著急,三弟還在外麵,他不會眼看著楚府遭難。”
楚安坐在楚沛身邊,餓了好幾天,說起話來也是上氣不接下氣。
楚沛閉著眼睛,沒說話,楚邦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嘟嘟囔囔。
“等三弟來,怕是我們都已經餓死了。”
楚安看了眼已是麵色蠟黃的楚邦,終是說不出別的,歎了口氣。
剛開始幾天還能聽到對麵牢房裏傳來小輩們的哭聲,現在隻能聽到偶爾幾聲的低語,再這樣下去,楚府怕是真要被集體餓死在天牢裏。
“父親,半個月了,三弟一直沒出現,怎麼會這樣……難道三弟也……”
楚沛搖了搖頭:“他不會來的。”
“什麼?”
楚邦當即不虛弱了,彈坐起來,現在楚定是整個楚府的希望,怎麼說他不會來了?
“父親,為何說這樣的話啊!”
多嚇唬人啊!
楚沛靠在牆上,嗓子幹啞:“老三心裏……怕是一直都有恨。”
聽了話,楚安眼神有些渙散,癱坐在地上,楚邦卻急了:“什麼叫他有恨,父親,老三挺好的,楚府的吃喝都是老三賺來的!”
楚安喘了口氣:“父親,是因為靜姨娘?”
楚沛歎口氣,沒有否認。
楚邦一臉懵逼:“什麼靜姨娘,什麼人?”
楚沛緊緊閉著眼睛,一副不想再提起的樣子,楚安看了一眼,也歎了口氣。
“靜姨娘是老三的生母。”
聞言,楚邦愣住了:“老三不是跟我一個母親嗎?何時又跑出來一個生母?”
“那時候你還小,老三剛記事,因為一些事,父親處死了靜姨娘,在老三麵前……”
這種秘辛楚邦還是頭一次聽到,立馬瞪圓了眼睛:“因為什麼事?”
楚安看了楚沛一眼,見楚沛眼角有些濕潤,還沉浸在回憶中,他就接著說。
“靜姨娘打碎了當年長公主的玉鐲子。”
楚邦腦袋直,也愣了半天:“這很嚴重嗎?犯得著把人處死?”
“不要胡亂猜,當年父親做這樣的決定,一定也有父親的原因。”
楚邦氣不過,若不是當年他爹把人家親娘在人家麵前處死了,老三不會恨上楚府,也不會把他們扔在死牢裏,連麵都不露了!
這些年他們又是怎麼對老三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瞧不上人家的商賈身份,把人家當隱形人!
“還能有什麼原因,父親不敢惹大權貴唄!”楚邦嘟囔。
“你!不要胡說!”楚安一邊打斷他,一邊擔憂的看了眼楚沛。
讓人意外,楚沛聽見了楚邦的話,竟然沒有反應。
索性無事,楚安歎口氣,就講起了楚定的事,楚定現在是楚府的希望,多講講他,或許別人還愛聽。
“後來,老三與老四同時喜歡上了淳於樺。”
楚邦立馬覺得很熟悉:“楚寧的娘?”
楚安點頭。
楚邦當即了然,怪不得了……一直很納悶楚定為何對楚寧很特殊,原因在這裏!
“可是父親把淳於樺許給了老四,但是好景不長,老四和淳於樺死了,父親也將楚寧送走了。”
對於當年老四和淳於樺為何而死,楚寧為何會被扔出去,楚邦是知道的,可是這裏麵的事情現在聽來,似乎有了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