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偏僻的山洞之中。
此地,距離宣國皇宮僅有十餘裏路程,但勝在隱蔽,坐落在一片荒野之中,少有人可以發現。
第七麵色焦急,守在洞府之中,而陳南則是平躺在山洞深處,麵色憔悴而蒼白。
足足片刻之後,陳南的雙目方才一點一點睜開,恢複了清醒。
陳南站起身來,揉了揉腦袋,意識依舊有些模糊。
第七見陳南醒來,自然大喜,剛欲言語,卻不料,前方的空間,竟驀然微微扭曲。
一位黑袍老者,從其中邁步走出,其麵容冷厲,神色淡然自若,朝著陳南冷笑一聲,開口道:“小輩,你想往哪裏逃!”
陳南神色,再度變得蒼白了幾分。
此人,竟也能逃過陳南的神識觀察!
他分明站在那裏,可在陳南的神識窺探下,自己眼前,分明是空無一人。
再加上方才的瞬移之法,此人的實力......定然強悍到了一個堪稱恐怖的地步。
一陣危險之感,驀然在陳南心底湧動,令得陳南麵色,微微一沉:“前輩,你我無冤無仇,又何必自降身份,來為難我這一區區小輩?”
“無冤無仇?”黑袍老者冷笑:“若你識相交出仙術,那我倒可以饒過你。”
陳南麵色,不由又是一沉。
他自然知曉這黑袍老者說的仙術,便是鎮仙訣之術,可此術乃是鎮仙以奇妙法門烙印進自己靈魂之中,根本無法傳與他人。
更何況,便是能夠傳授,陳南也不願將這等逆天之法,交給這樣一位來路不明的修士。
“你到底是誰?”陳南冷聲質問道。
“哼,老夫便是暮靈閣七大靈使之一,黑袍靈使景虞。”老者道。
陳南聽後,心神不由再度微微一沉:“竟是暮靈閣之人,難怪來得如此之快。”
至於七大靈使是何等階位,陳南卻是絲毫不曾知曉,隻是從此人外露的氣息來看,其實力,遠非宣皇可比。
這是一位元嬰之上境界的修士!
而這樣的修士,哪怕是陳南全盛時期,都沒有絲毫戰勝的把握,更何況在與宣皇大戰之後,陳南的一身靈力,已然十不存一。
此時,便是一位元嬰初期修士,都足矣輕易擊敗陳南!
第七上前一步,擋在陳南身前,這偏僻的山洞,頓時被一股濃鬱的氣血之力籠罩。
“自不量力。”景虞冷笑,旋即朝著第七驀然一指。
一股急促的靈力陡然湧動,化作一道漆黑靈力匹練,向著第七鎮壓而去!
第七麵色大變,但卻依舊不曾後退一步,擋在陳南身前,竟準備硬吃這一擊。
陳南瞳孔猛然一縮,想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隻能任由這一道靈力匹練,沒入第七胸口。
第七麵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無力癱倒在地,神色變得萎靡至極,氣息虛浮,一身氣血之力全然消散。
“竟然沒死?”景虞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喃喃道:“能承受我的三分修為一擊......有些意思。”
“不過......結束了。”
景虞眸中冷芒微微一閃,再度一指點出,一道比方才強悍數倍的靈力匹練,驀然奔湧而來!
這靈力匹練的目標,赫然是倒在地上的第七!
這一指落下,第七......必死無疑!
“該死!”陳南麵色急切,旋即驀然調轉起自身僅剩靈力,形成一道黑色風暴,衝向黑色靈力匹練。
這黑色風暴,正是黑風訣。
可在那黑色靈力匹練之下,這黑風訣隻支撐了片刻,便無力消散,而景虞的靈力匹練,依舊在狂湧,威勢震天,向著第七轟然攻去。
陳南麵色大變,內心之中,驀然湧現出一陣無力之感。
這種絕對的實力差距,他已很久沒有體驗到了。
便是麵對黑袍妖王時,他都能有一戰的勇氣,可此時,麵對景虞之時,他的內心之中,終於再度升起一陣無力之感。
陳南麵色之中,閃過一絲決絕,驀然上前一步,擋在第七身前。
那黑色靈力匹練,卻並未因此停滯片刻,而是繼續向著陳南鎮壓而來,滔天靈力波動,隨之浩浩蕩蕩,彌漫開來。
“既然你不願交出仙術,那我便隻能等你死後自行搜魂了。”景虞目光冷漠,淡淡開口。
驀然,異變驟起!
景虞的靈力匹練,就在將要落在陳南胸口之時,驀然消散。
與此同時,一位白袍男子,從山洞之外,緩步走來。
這白袍男子,麵容俊逸,嘴角帶著一抹微笑,神色泰然自若,白衣飄然間,透著一絲瀟灑。
他背負雙手,從遠方一步步走來,似閑庭信步一般,隻是其每近一步,氣勢便恐怖些許,到最後,已如同神佛降世,悍勇不可擋。
“暮靈閣......你們的手,伸得太長了。”白袍男子輕笑,眸光深處,一抹冷厲之芒一閃而逝。
“既然如此,我便將你的手剁掉吧。”
轟轟轟!
無窮無盡的恐怖威勢,在山洞之中蔓延。
“是你!”景虞麵露一絲駭然之色:“我已動用了隱靈符,你為何會察覺到我的行蹤......難道,這兩個小子本就是你放出的誘餌?”
其黑袍微微聳動,眸光深處,竟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懼怕之色。
整個南域,能讓他如此神色的,不過十餘人而已,眼前的這位,便是其中之一。
“隻是碰巧而已......”白衣男子哈哈一笑:“我隻是來接我的徒兒而已,能遇到你......實在是意外之喜。”
“是吧?陳南小友......”白衣男子轉過頭來,朝著陳南微微一笑,似是與他極為熟悉的樣子。
陳南聽後,露出一抹笑容。
旋即,他再也難以控製自身傷勢,腦海之中,一陣眩暈之感傳來,直接昏厥過去。
他知道,他們兩人得救了。
此人,陳南自然認識。
荒古山主。
那位藏在渝明宗祖閣內的男子。
此人,是渝明宗內一位逝去老祖寧修的摯友,待得寧修死後,便留下一道分身於渝明宗祖閣之中,為其尋找傳承者。
陳南,便是他找到的傳承者。
......
“今天,你以為你還能逃掉嗎?”荒古山主見陳南暈倒,眸中不由閃過一抹冷意,轉頭朝著景虞冷笑道。
“你不要逼我......”景虞眸光之中閃過一陣血芒:“你信不信今日我便是死,也要拉這兩人陪葬。”
“是嗎?”荒古山主眸光淡然:“你以為,你做得到嗎?”
濃烈的靈力波動,隨著其話音落下,驀然開始奔騰閃爍開來。
“這是你逼我的!”景虞眸中殺意爆綻,露出一抹瘋狂之色,驀然轉身,施展出一道靈力匹練,向著陳南攻去。
荒古山主見狀,隻是伸手一指,那道靈力匹練竟自行潰散,旋即,他露出一抹冷笑,朝著景虞......驀然伸手一指!
“這是......第二階的法則之術!”景虞瞳孔微微一縮:“你竟將法則領悟到了第二段!”
“啊。”
景虞接連噴出數口獻血,望向荒古山主的雙目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死在第二階的存在手中......倒也算不怨。”景虞苦笑,麵色隻是瞬間,便變得蒼白如紙。
他的目中,閃過一抹苦澀,閃過一抹絕望。
他知道,他逃不掉了。
像他這等連第一階都未曾踏入的元嬰之上境界修士,在荒古山主這等第二階存在麵前,便如同螻蟻一般,隨手便可滅殺。
這樣的差距,猶如築基修士,在麵對元嬰期強者,兩者差距,足有天塹。
“死吧。”荒古山主聲音冷淡,緩緩開口道。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七大靈使之一身死,這對於暮靈閣來說,同樣極為肉痛。
按理來說,暮靈閣吃了如此大虧,本應立即召集人生前來滅殺荒古山主,但其似有所忌憚,未曾出手,依舊選擇了沉寂。
......
數日時間,緩緩流逝。
陳南再度醒來之時,已是身處一座古色古香的木屋之中。
這木屋之中,異樣香味彌漫,使人心曠神怡,更有一層陣法,無聲將四周之地籠罩。
這陣法,有促進靈力流轉,提升修為之效,且,其深奧程度比起天闕陣,還要更甚一籌。
這是......唯有極其強大的陣修,方才能夠布置地六階法陣,天鳴陣,其提升修為之效,比起天闕陣,還要強悍數倍!
第七坐在床邊的小桌之上,此時見陳南醒來,不由大喜過望,手舞足蹈的慶祝起來。
陳南見狀,同樣微微一笑,打量著四周環境,神色之中,閃過一絲遲疑。
“此地,是荒古山。”就在陳南遲疑之時,一位白衣男子,從門外緩步走來,朝著陳南兩人點頭一笑:“從此之後,你兩人便是我荒古山弟子。”
這白衣男子,自然正是荒古山。
而此時三人所在之地......已經並非宣國,而是南域,這片更為波瀾壯闊的土地。
南域,荒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