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話音落下,一個麵色略有些冰寒的老者,從煉丹閣中緩步走來。
此人麵容倨傲,眸光冷漠,渾身上下,更是散發著一種貴不可言的氣質,如傲視無數凡人修士的君王一般,一襲錦衣隨風舞動,大袖一揮,氣質卓爾不凡。
陳南見狀,麵色微微一變,眯起雙目,向著這略顯蒼老的中年男子看去。
此人的修為,不過築基初期,以陳南的眼光來看,著實是低劣至極,可其渾身上下,卻湧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華貴之氣,若非久居高位者,斷然無法養成如此氣勢。
此人,無疑正是那位尋南城中僅有一位,與尋南宗內諸多大勢力,都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三階煉丹師,劉千行。
陳南目中異色微微閃動,旋即抱拳回道:“閣下,可是劉千行劉兄?”
這中年男子給陳南的感覺,雖極其不悅,但陳南卻依舊以禮相待。
畢竟,接下來還需此人為他煉製丹藥。
那中年男子聽後,這才目光流轉,斜瞥了陳南一眼,眸光深處,不由微微閃過異色。
以他築基初期的境界,竟不能看透眼前少年的修為絲毫。
不過隻是片刻,他便回過神來,眸光依舊略顯陰冷。
他的強項,在於煉丹而非修行,讓他看不透修為之人,著實是太多了,但為了在他麵前求得一枚丹藥,哪個不是恭恭敬敬,對於陳南,自然也不會如何在意,當即冷漠道:“我的確是劉千行,但卻並非是你劉雄。”
陳南聽後,眸光微微一沉,但卻並未發怒,強行抑製下來,剛欲再度言語,卻不料,那劉千行竟隻是停頓片刻之後,便又道:“此地,是怎麼回事?”
那陰沉少年,城主之子聽後,頓時麵露一絲怨毒,開口道:“劉先生,此人不遵守你規矩,前來拜見你之時,不行跪拜之禮,被我喝止之後,還出手重傷於我。”
“哦?”劉千行聽後,眸中冷厲之芒一閃而過,但卻喃喃道:“我煉丹閣外,並沒有讓人跪伏的規矩。”
陰沉少年,及其身後無數富家弟子聽後,紛紛麵色一變。
這煉丹閣,的確沒有讓前來拜師之人跪拜的規矩,而眼前跪下的數十位少年,不過是難以承受牌匾上的威壓,自行跪伏下來罷了。
”可是嘛.......“隻是片刻,那劉千行便再度開口道:“在我煉丹閣外出手,便是違背了我煉丹閣的規矩......”
他猛然轉過頭來,死死盯著陳南,目中閃過一絲曆芒:“小輩,跪下!”
這聲音,被一股極其強大的精神力加持,如在陳南腦海之中不斷回響。
“跪下!”
“跪下!”
“跪下!”
“跪下!”
“跪下!”
“跪下!”
......
陳南聽後,目光微微恍惚片刻,但隻是瞬間便回複過來,再無望向那劉千行的雙目中,閃過一絲警惕與冰寒。
此人,好強的精神力!
方才,那一聲爆喝之中,蘊含著一股堪稱恐怖的精神力,便是築基後期乃至金丹初期修士,在這道喝聲之下,都會控製不住,跪伏下來。
但陳南的精神力,經曆暮厄之魂洗禮,何等強大,又豈是這區區劉千行能夠撼動的?
見陳南隻是片刻便恢複過來,那劉千行的雙目中,不由微微閃過一絲詫異。
事實上,他對於煉丹的造詣不高,之所以能成為三階煉丹師,便是憑借其天生異於常人的精神力。
精神力,對於修行用途不大,但對於煉丹,卻著實有著大用。
而方才他對陳南的那聲爆喝,便是蘊含精神力在其中,可結果,陳南竟然隻是微微恍惚片刻便恢複過來,這著實令得他詫異至極。
他對自己的精神力,有著極大的信心,便是金丹初期,都難以幸免,會在這一聲爆喝中跪伏下來,甚至,便是金丹中期乃至後期修士,雖說能夠清醒,但也需要柱香時間。
這眼前的少年,竟隻是片刻便恢複過來......
“有趣......”劉千行喃喃。
而那無數富家子弟見狀,則是紛紛露出一抹喜色,接連大喝起來。
“在劉先生麵前,還不跪伏!”
“小子,還不跪下認錯!”
“膽敢得罪劉先生,等會,便是你族中長輩前來,也斷然保不住你。“
“你是哪家的小子,為何如此不懂規矩。”
陳南聽後,眸光愈發冷厲,朝著那劉千行冷冷望去。
劉千行在陳南這一眼之下,身子竟驀然一陣顫抖,但他隻是片刻後便恢複過來,望向陳南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驚疑之色。
“方才,是他先出手。”陳南強行忍住心頭怒氣,冷聲開口道。
那陰沉少年聽後,麵色微微一變。
可劉千行聽後,卻是露出一抹譏諷笑意:“你可有證據?”
陳南聽後,眉頭微微一皺。
證據,分為物證和人證。
物證,陳南身上毫發無損,而那陰沉少年,則以麵色蒼白至極,身受重傷。
至於人證,這些富家子弟,與陰沉少年乃是一丘之貉,又如何會為陳南作證?
“我為江令作證,方才,是那來曆不明的小子先出手。”一個較為機靈的富家子弟當即會意,連忙開口道。
一時間,附和之聲接連響起。
“對,就是那小子,江令少爺已接連忍讓,可他卻依舊沒有絲毫留情,不顧我等勸阻對江令少爺出手,著實是罪大惡極!”
“我亦可以為江令少爺作證。”
一時之間,無數道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而無一例外,卻是在為那江令“作證”。
“你可還有話說?”劉千行露出一絲滿意笑意,但隻是片刻便收斂,冷冷望向陳南,開口道:“還不跪伏!”
陳南聽後,眸光漸漸變得冷冽如寒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