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明宗,內殿。
這是喻雲天所居住之地,裝飾布置富麗堂皇,巍峨浩蕩至極,其中靈氣的濃鬱程度,更是遠超尋常修士所居住的洞府,便是那些傳承弟子的洞府與其相比,都遠遠不如。
內殿正中,修建了一根擎天玉柱,富麗堂皇,如直通天際,令人駭然。
喻雲天端坐在地,一襲白袍隨風舞動,俊逸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隻是金丹中期的恐怖靈氣呼嘯湧動,肆意爆發開來。
默然,其神色一變,渾身靈力收斂,抬頭望向遠方,旋即微微露出一抹笑容,開口道:“陳南,你來了。”
“弟子陳南參見宗主。”陳南快步走入內殿之中,拱手行了一禮,目光平靜。
喻雲天再度微笑著點了點頭,開口道:“你此次來是?”
他心中稍有些疑惑,畢竟,陳南擊敗屈成,隻在一月之前。
隻過了一月時間,便要繼續挑戰下一位傳承弟子?
若喻雲天沒有記錯的話,剩下的傳承弟子,可都是金丹期修士。
雖然他對陳南信心十足,此時也不禁有些擔憂,雙目緊緊盯著陳南,等待著他的回答。
“弟子是為了挑戰陶悠然而來。”
喻雲天聽後,隻是了然地點了點頭,卻並未開口勸阻,而是思量片刻後便點頭道:“傳陶悠然。”
這聲音依舊如往常那般,被靈力包裹,浩浩蕩蕩地響徹整座渝明宗。
無數渝明宗修士,無論是何等身份,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均是不約而同的微微一愣。
尤其是一些有心之人,更是眸中閃過一抹異色,暗自思量起來。
宗主喻雲天,在他們的印象中,稍有傳信弟子之時,宗內大小事務,都是交於其親信牧老去辦。
而這接連三月,這俞宗主竟足足傳訊了三位弟子。
他們雖然不知曉這些弟子便是渝明宗內極為神秘的傳承弟子,但內心之中,也有了一些猜測。
更有一些消息靈通之人,更是隱約知道,這平靜了數十年的渝明宗......就要變天了。
......
一座幽深的洞府之中,站著一位白袍修士。
洞府之中,裝飾素雅,井然有序,道道靈氣流轉間,似帶上了點點仙韻。
洞府邊緣,擺放著一卷巨大的畫軸,上麵畫著一隻仙鶴,栩栩如生,頭顱朝天,如將要飛升一般。
無人懷疑,這是一位崇尚仙道之人所居住之地。
而站在洞府正中的中年男子,則是證明了這一觀點。
此人麵色儒雅,帶著輕笑,一襲白袍飄飄,年紀雖不大,但卻無端給人一種仙風道骨之感,更有道道靈力波紋圍繞著他旋轉,將其襯得愈發不凡。
白袍男子抬頭望了望天色,搖著頭喃喃了幾聲聽不真切的低語,聲音柔和,令人如沐春風。
驀然,一陣渾厚的大喝聲,在他的洞府中響徹:“傳陶悠然。”
白袍男子聽後,麵色不變,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旋即快步走出洞府。
其麵色依舊柔和,並不似去拜見一宗之主,而似在遊山玩水,悠然自得。
......
內殿之中,陳南望著那位快步走來的白袍中年修士,微微露出一抹驚色。
此人竟與那位被陳南斬殺在渝明秘境中的築基後期修士一樣,仙風道骨,麵容儒雅,令人如沐春風。
可那築基後期修士,隻是表麵如此,內心同樣有些凶戾之氣。
此人則不同,其一舉一動,都給人一種極為溫和之感,如同天上謫仙,不食人間煙火。
白袍中年男子衝著喻雲天與陳南挨個抱了抱拳,露出一抹溫和笑容,卻並不言語,隻是站在原地,不急不躁。
喻雲天望著陶悠然,卻沒有了麵對羅雲,屈成兩人那般的輕鬆與寫意,畢竟,屈成與羅雲兩人再強,也隻是築基修士,與喻雲天相比,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喻雲天麵對屈成兩人時,就如同長輩麵對晚輩一般,自然不會有絲毫拘束。
而這白袍男子,則是一位金丹修士,與喻雲天相比,隻相差一個小境界而已。
喻雲天,終究隻是一位金丹中期修士,雖然憑借其諸多手段,可以越階而戰金丹後期,但與陶悠然相比,終究沒有產生“質”的差距,隻是“量”的不同。
不過雖然如此,陶悠然卻也不敢在喻雲天麵前放肆。
宗內曾有過傳聞,那位築基中期傳承弟子林文隱,在擊敗一位金丹中期的長老之後,曾妄圖挑戰喻雲天,可結果,卻是敗得極為慘烈,沒有絲毫勝算。
此事極為隱秘,少有渝明宗弟子知曉,但以陶悠然傳承弟子的身份,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陶悠然。”喻雲天肅穆道:“你與這陳南鬥法一番,若你勝,我便將這柄寒雨劍贈與你。”
喻雲天儲物袋內白芒一閃,一柄青色小劍憑空出現。
這小劍之上,狂暴靈力湧動,更有陣陣鋒利寒芒,帶著殺意驀然流轉開來。
陳南看著這柄寒雨劍,瞳孔猛然一縮。
此劍之上所湧動著的靈力,比那化雲幡還要強盛幾分,甚至比起陳南那柄神秘黑劍,都隻差數籌!
由此可見,喻雲天對此人的重視。
可那陶悠然卻並沒有像陳南料想的那般露出絲毫貪婪,其雙目依舊平靜,古井無波,可說出的話語,卻足以令陳南與喻雲天兩人震驚。
“我拒絕!”
這聲音無比溫和,令人如沐春風,更帶著絲絲氣韻,不急不緩地流轉開來。
“拒絕?”就連喻雲天都是微微一愣,開口道:“為何拒絕?”
“為寶物而與人鬥法,此事,不合規矩,不合禮儀,不合法度。”陶悠然徐徐開口道。
喻雲天聽後,微微一愣。
可陳南聽後,卻是忍不住地眼前一亮。
此人的想法雖然迂腐,但卻有其風骨,遠非那築基後期修士之流可比。
若此人之言,是出於其本心,那此人便與那寒穀一般,是一位值得尊敬之人。
“既然如此......”喻雲天皺著眉頭喃喃一聲,似有些為難,又轉頭看了陳南一眼,方才緩緩開口道:“那你便回去吧。”
陶悠然畢竟是他渝明宗的傳承弟子,他不願與陳南比試,喻雲天自然也不能強求。
“是。”陶悠然麵露微笑地應了一聲,旋即果決轉身離開,對於那中階法寶寒雨劍,連看都未曾看上一眼。
瞧見陶悠然離開,喻雲天微微一歎,向著陳南開口道:“這......又該如何是好?”
陳南聽後,眸中曆芒一閃而過,嘴角一抹自信笑容緩緩勾勒而出:“無妨,隻需換一人挑戰便可。”
“哦?你想挑戰何人?”
“林鏡隱。”陳南眸中異色閃動,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