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已是二十餘日過去。
這二十餘日以來,陳南緩步趕路,遊山玩水,可謂是快活至極。
而他如今所在之地,名為落海城。
落海城,乃是渝明宗附近的幾大城池之一,與渝明宗相距不過百裏。
時常有身穿藍袍的渝明宗修士至此遊曆,尋常落海城原住民見了,都是個個恭敬行禮,不敢怠慢絲毫。
畢竟,渝明宗雖然不如百年前那般獨霸渝明宗,卻也依舊是大名鼎鼎的三大宗門之一,據傳,宗內更是有著數位金丹後期的宗老,一身實力深不可測,要覆滅這落海城之流,乃是輕而易舉之事。
陳南緩步走入落海城,路上行人無數,其中有布藝平民,亦有錦袍權貴,更有氣勢不凡的諸多修士,但觀其一身修為,卻大多不過是凝氣境界。
築基修士,乃是一些小家族老祖般的存在,怎會隨意出沒在這大街之上?
唯有幾位藍袍少年,一身修為極其駭人,已然達到了凝氣八,九層的樣子。
陳南對此並不理會,隻是粗略掃視一眼便邁步走入一座奢華客棧之中,付了些銀兩後直接進屋歇息。
如今的陳南,一身修為已然達到了築基初期,憑借天道築基以及諸多手段,便是尋常築基後期修士在其麵前也絕非一合之將,更何況這幾位凝氣八九層的渝明宗弟子?
其一身修為內斂,氣勢古井無波,仿若尋常凡人一般,隱匿在客棧內諸多客人之中,毫不出奇。
陳南一踏步走入客棧房間之中,盤膝打坐,再度睜開眼時,已是翌日天明時分。
將行李收拾一番,出了房門,便欲再度動身趕路。
驀然,陳南臉色一變,望向那客棧櫃台邊上,微微皺眉。
一位藍袍少年,麵色凶惡,正出言教訓一位打雜的店小二,氣勢洶洶,言語凶曆,麵色猙獰。
而那店小二隻是低著頭,唯唯諾諾的任由他訓斥,不敢多發一言。
那藍袍少年,一身修為足有凝氣八層,觀其衣著,想必是渝明宗的弟子,前往此地遊曆。
而渝明宗弟子,在這渝明宗方圓千裏之內,便是絕對的權威,除去其他渝明宗弟子之外,無人敢觸怒絲毫。
便是此地城主在其麵前,也不敢隨意嗬斥,而是恭敬禮待。
陳南見此,麵色微微一沉。
他曾經也是店小二出身,自然知曉店小二的艱辛與不易。
雖然這位店小二與他毫無關係,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動了一絲惻隱之心,想起自己被寧森等人欺壓,同樣是如此人這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此事,極為不公。
他如今雖然已是堂堂築基修士,但做人不可忘本。
“住手!”陳南冷聲喝道,眉頭皺起。
那藍袍少年聽後,先是微微一怔,旋即轉過頭來,雙目死死地盯著陳南,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仔細打量了陳南一番,發覺眼前少年渾身上下,竟沒有絲毫靈力波動。
如此一來,隻有兩個可能。
一是眼前少年不諳世事,竟以凡人之軀來挑釁自己這位堂堂渝明宗弟子。
二是眼前少年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哪怕以自己凝氣八層的修為,也不能看透絲毫。
藍袍少年麵色先是陰晴不定。
旋即露出一抹冷笑。
這眼前少年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級,如此年紀的凝氣九層甚至是築基修士,恐怕其聲名早便響徹整個渝明州。
而他所熟知的渝明宗眾多年輕天才之中,絕對沒有此人。
一念及此,藍袍少年嘴角獰笑更甚,望著陳南的雙目之中閃過絲絲殺意,玩味笑道:“小子,你可知曉我是誰?”
陳南聽後,眉頭再度一皺,也不言語,隻是眸光之中,漸漸多了一絲冷意。
渝明宗弟子,都是這般的囂張跋扈,欺壓弱者不成?
察覺到陳南目光之中的不善,藍袍少年隻是一聲冷笑,他身為渝明宗弟子,自有一番傲氣,就連在渝明宗內都是幾大年輕天才之一,少有人敢對其不敬,如何能容忍陳南的挑釁?
“今日我便告訴你,我是你招惹不起之人!”藍袍少年一聲低喝,旋即飛快伸手掐訣,手指在空中流轉出一個詭異的旋律。
一頭猙獰猛虎憑空出現,此虎聲勢極為不凡,利爪之上泛著寒芒,血盆大口張開,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酒店之中無數凡人乃至修士,聽到這聲咆哮之後,紛紛麵色一變,望向那藍袍少年。
“這是......天煞虎!”
“是誰,竟敢招惹渝明宗弟子?”
“渝明宗弟子三月之前,方才斬殺那不可一世的許家公子,此人又是何人,想要步那許家公子的後塵嗎?”
“渝明宗,豈是我等世俗凡人可以招惹,這少年太過魯莽!”
聽見這些言語,藍袍少年嘴角微微泛起一抹淺笑,得意至極,渾身靈力再度熾熱幾分,全然彙入那頭猙獰猛虎之中。
其目中滿是自信,在他看來,眼前的少年已然必死無疑。
可下一刻,其麵色微微一變,因陳南卻並未如他所料的露出絲毫慌張之色,隻是略微皺眉,袖袍輕描淡寫地微微一揮。
一道靈力勁風,隨之撲麵而來!
這靈力勁風看似沒有絲毫出奇之處,但那天煞虎在這勁風之下,隻是刹那便潰散開來,旋即那靈力勁風威勢不減,向著藍袍少年猛然奔襲而去。
這靈力勁風速度快絕,藍袍少年根本來不及抵擋絲毫,便被勁風擊中,噴出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眼前少年,竟然一擊擊敗渝明宗弟子?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