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謝如瀾要選秀

蕭君夕卻充耳不聞,隻一臉溫柔的笑意,“琢兒,張嘴。”

他眼神中仿佛盛了一汪海洋,溫柔的可以將她溺斃在其中。謝如琢不自覺的張開嘴,由著他將一勺百合銀耳粥喂到了嘴裏。

待得吞咽下這一口之後,謝如琢方才騰出口來說話,“君夕——”

“乖,張嘴,嚐嚐這個鴛鴦卷,可合你的胃口。”

蕭君夕仍舊不驕不躁,對她所說的話充耳不聞,隻溫柔的喂著她吃東西。

接下來,謝如琢再也沒了說話的機會,每每她想抗議的時候,蕭君夕便拿著那一雙澄澈的眸子看向她,而後在她張口難言的時候吃下一口飯去。

直到謝如琢吃飽了之後,蕭君夕自己草草的吃了一點,便吩咐丫鬟們進來,將桌子上的飯菜都收走了。

丫鬟們有序的將東西收了,便都重新出去了,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了兩個人。

蕭君夕坐在她的身邊,握著她柔軟的手,低頭吻了一吻,方才抬起頭來,眼中飽含著深情,“琢兒,我很開心。”

“我曾以為自己很不幸,可如今我才明白,原來上天給我的那些不幸,都隻是為了讓我攢夠運氣,遇到你。”

自從認識之後,蕭君夕便鮮少跟她說情話,謝如琢亦然。

隻是今日,蕭君夕說出的這些話,卻叫謝如琢猛地酸澀了眼眶。

她何嚐不是這樣,兩生的曲折,隻為遇到他。

此生能夠與君攜手,她何其有幸。

謝如琢濕潤著雙眼,正視著他的眸子,顫聲道,“妾心亦是如此。”

說完這話,她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將頭靠在蕭君夕的肩上,悶悶道,“我突然想起來,我們有孩子了。”

“恩?”

蕭君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想表達的意思,低頭笑問道,“琢兒不開心麼?”

謝如琢抬起頭,咬著唇笑道,“那咱們說這些話,是不是都被這個小家夥給聽去了?”

那可就太丟人了。

聞言,蕭君夕頓時失笑,將她重新攬在懷中,笑歎道,“我的傻琢兒。”

見蕭君夕笑她,謝如琢嗔了他一眼,有些羞澀的將頭埋在了蕭君夕的懷中,心中也升騰起滿滿的幸福感。唔,她要當母親了呐。

忽聽得門外傳來一聲鳥叫,繼而便見那窗紙上有一個影子在碰撞著,發出叩叩的聲音來。

謝如琢猛地回過神來,看向窗台時,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阿離,你好的不學學壞的,旁邊就是門,你瞎麼!”

這些時日不見,阿離都被溫如玉帶壞了!

有男人的笑聲傳來,紅木大門被推開,有男人走了進來。

一襲重紫華裳,在這暗夜裏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人是好相貌,可惜那張嘴,說出來的卻沒一句好話,“阿離是本座的鳥兒,自然要學習本座的優點,有何不可?我說徒兒,你這光天化日跟男人摟摟抱抱的,著實不像話了些,為師都替你害臊。”

正是許久不見的溫如玉。

謝如琢按壓著想要將身下的瓷枕丟過去的衝動,挑眉笑道,“多日不見,師傅的臉倒是越發的丟的幹淨了。”

溫如玉閑適的一笑,走到她的床邊,將蕭君夕擠到一旁,自己則坐到了軟凳上,將她的胳膊撈了過來。

“徒兒,你肝火很旺啊,難不成是那方麵不和,導致你火氣奇高?”

一旁的蕭君夕禁不住磨牙,哼了一聲道,“我說溫如玉,別把你自己的毛病拿來詆毀本王的名聲行麼。琢兒說的沒錯,你可要點臉吧!”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溫如玉不要臉呢?

阿離啾啾的叫了兩聲,發現沒人搭理它,它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自己便衝著謝如琢的胸前撲了過去。

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便好了!

可惜,阿離的願望注定是要落空的。它的腦袋還沒紮過去,翅膀便先被蕭君夕眼明手快的揪住了,威脅道,“你再敢靠近本王的媳婦兒,本王就拔光你的鳥毛,讓你在這冰天雪地的外麵待上個六七日!”

阿離剛想低頭咬下去,不妨聽到這話,頓時便瑟縮了一下腦袋,討好的在蕭君夕的手上蹭了一蹭。

它生而為鳥,誰都欺負不過,何其悲哀!

謝如琢餘光瞥見阿離這般,不由得輕笑了起來,“不愧是師傅的鳥兒,這臉皮也是一樣的厚。”

溫如玉空出的手拍上她的腦袋,斜睨了她一眼,道,“小沒良心的,這話也是混說的?況且,本座的鳥兒,你難不成還見過?”

謝如琢先前說出這話,自己沒有覺得有什麼歧義。可是溫如玉這麼一說,謝如琢頓時百年臊了個大紅臉。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就這麼生生被噎了一口。

蕭君夕陰森森的瞪著溫如玉,磨牙道,“姓溫的,你可診完脈了?我娘子的手,也是你隨便摸得?!”

他怎麼越看溫如玉這隻手,越想給丫剁下來呢?

溫如玉嗤了一聲,故意當著蕭君夕的麵將謝如琢的手又摸了一把,這才鬆開,一臉你奈我何的欠揍模樣。

蕭君夕還當真無可奈何,隻是突然發難,將溫如玉腳下的軟凳踢到了一邊。

好在溫如玉下盤夠穩,登時便借力站起身,有些無語的看著蕭君夕。

見他二人這麼幼稚,謝如琢輕撫了撫額頭,她可不可以當做不認識這兩隻?

“師傅,我的脈象如何?”

最後還是謝如琢打破了這空氣裏硝煙彌漫的氣息。

溫如玉這才回頭笑道,“乖徒兒放心,我這徒孫的脈象穩著呢。”說著,他又在身上摸了一圈,這才歎氣道,“可惜今兒前來,沒料著多了個徒孫,什麼藥都帶了,偏隻差一味保胎丸。你且等著,明兒個為師給你送來。”

蕭君夕頓時皮笑肉不笑道,“就不勞煩溫大門主了,明日我派丫鬟去取便是。”

聞言,溫如玉連看都不看他,直接將這句話忽略掉,隻溫柔道,“乖徒兒好生歇著,明日為師再來。”

說完,他徑自便出了門。

蕭君夕鄙視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剛要替謝如琢蓋被子,就見溫如玉又拐了回來。

“是了,本座方才倒是忘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你們可要聽一聽?”

蕭君夕抬眼看他,見他一臉鄭重,不由得正色道,“何事?”

眼見著這夫妻二人都是一樣的神情,溫如玉突然心裏有些不爽。當下便將嘴裏的話轉了個彎兒,一臉正經的囑咐道,“孕期三個月內,你們不能行房。若是你實在忍不住,本座那裏有春宮圖全版,你可以照著自己——”

溫如玉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一個瓷枕朝著自己飛了過來。

好在他躲得夠快,方才避開了這一記殺招。隻是那瞬間被摔碎在地上的瓷片,卻昭示了丟出來枕頭的男人究竟有多憤怒。

“給老子滾出去!”

蕭君夕難得發脾氣,可在聽到溫如玉這話的時候,卻徹底炸毛了。

也是,任憑誰在自己媳婦麵前,被別的男人說這話,大概再好的教養也會飛的一幹二淨的。

溫如玉至此才覺得扳回了一句,大笑著便出門去了。

謝如琢忍著笑不敢出聲,隻低下頭在被子裏不停地抖動著。

蕭君夕剛一回頭,就見自家娘子正在被窩裏偷笑,先前的憋悶頓時便化為了無奈。

他彎下腰,將謝如琢蒙著頭的被子掀開,無奈道,“想笑便笑吧,別憋壞了。”

聞言,謝如琢再也忍不住,抱著肚子哈哈的笑了起來。

這廂的敬王府內氣氛溫馨,可相隔不遠的謝府卻沒有這麼平靜了。

“這事兒我已經說過了,瀾兒不夠資格進宮選秀,你也不必再提了。”

說話的是謝晟禮,他說完這話,眉頭緊皺的看著麵前的謝慎思,道,“行了,你也別杵著了,回去吧。”

屋內的燭火通明,謝慎思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黑影,卻是對謝晟禮的話恍若未聞。

見他這樣,謝晟禮的火氣也上來了,硬聲道,“我說讓你回去,聽不懂麼?”

謝晟禮重重的將毛筆放在桌上,發出吧嗒的聲響。

謝慎思卻在這個時候抬起頭來,頂撞道,“父親,瀾兒今年都十六了,眼見著就十七了。她上麵的謝如玥,下麵的謝如琢,哪個沒有成家?偏就剩下瀾兒,若是今年她再不進宮選秀,等到明年還能找到什麼好的婆家?”

聞言,謝晟禮氣極反笑道,“你問我這個問題?當初的徐家,是誰好好的要退親的!自己的女兒做出丟人敗興的事兒你不管,現在知道著急了?”

謝慎思梗著脖子道,“父親,瀾兒也是你的孫女兒啊,又是我的嫡女,您不能放著不管呀。況且,您都將二哥家的閨女報上去了,就晾著瀾兒,讓她怎麼想?”

謝晟禮見他一根筋說不通,扶著額頭道,“我為什麼把菲兒報上去,你不明白原因麼?朝廷有令,凡四品以上官員之女,身無殘疾,年滿十三,都要報名的。你說我為何要將她報上去?”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沒有官職!”

謝慎思聽了這話,隻覺得陸氏先前說的是對的,這個爹的眼裏根本就沒有三房,更別提三房的孩子們,更是入不了他的眼了!

“不然的話,我的女兒也不會低人一等了,放眼整個謝家,這麼大年紀還沒有嫁出去的,也就隻有我的瀾兒了!”

謝慎思越說越生氣,聲音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他的話音一落,就聽得門突然被推開,而後便見季氏從外麵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混賬東西,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季氏在外麵聽了有一會兒了,她原先不願意進來,怕給這個兒子難堪。可是聽到這話之後,她再也忍不住,登時便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