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櫥月上,並香肩相勾入房,顧不得鬢亂釵橫,紅綾被翻波滾浪。”
“這如何?”步青雲一吟詠,冷笑的看向了麵具人,“但我還是覺得不夠直白。”
這還不夠直白?
麵具人眼見就是一黑,與荊軻的拚鬥之中就慢了半拍。
這個時候,步青雲又開始念了起來。
“紅綾被,象牙床,懷中摟抱可意郎……”
這——
真要那樣了。
麵具人這個時候真是想自殺,但三首詩的威力已經散發了出來,他的動作突然就一停滯,跟著雙眼就色光大放,哈喇子沿著嘴邊就流了下來。
撕拉!
他更是猛的抓住自己的衣服,猛的一撕,對著水潭邊的蛇妖,就道:“美人兒,我來了。”
他竟朝著已經死了那條蛇妖撲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原本已經死去的蛇妖,驀然張開眼了,芊芊玉指一彈。
嗤的一聲,一條黑線激射而出,直接洞穿麵具人的心髒。
噗通!
麵具人眼睜圓,不可置信的看著死而複活的蛇妖:她莫不成是被自己活活的氣活了過來的。
砰,他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滾滾的黑氣自他的屍身上冒了出來,嗤嗤的作響不斷,刹那就變成了一灘黑水。
“活過來!”
“這是什麼毒,竟然這麼恐怖!”
一時間,步青雲腦袋都有點不夠用,幾乎要怔住了,但蛇妖還活著,他危險至極。
沒有任何猶豫,步青雲調頭就跑。
唰!
蛇妖身形如電,在峽穀口將步青雲攔住了,而此時,她還在化形,下半身的蛇鱗脫落,一雙修長的腿顯露了出來。
蛇妖終於化形完成了。
一個女人站在了自己麵前。
饒是,步青雲親眼目睹了蛇妖化形的過程,饒是知道她是蛇蠍,但依然是口幹舌燥。
“公子,你這慌慌張張的這是要去哪。”
蛇妖的聲音又媚入骨髓,又如天籟,繞梁三日,步青雲聽得骨頭都酥了。
“那個……那個……非禮勿視,所以我急忙轉身離開。”
步青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借口。
“公子真不愧是讀書人,懂的道理就是多,但公子就是這麼非禮勿視的嗎?”
蛇妖臉上流露出了謔笑,非禮勿視,那你還不把你的那雙招子挖出來。
步青雲還沒開口,蛇妖就扭動著腰肢,朝著他走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咬著他的耳朵道:“公子,你可要對人家負責。”
這一吹,步青雲全身骨頭都軟掉了,但負責,他負責得起嗎?
“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蛇妖臉說變就變,當下就陰冷起來,“怎麼,你不想負責嗎,還是嫌棄我是蛇妖。”
蛇妖淩厲頓時讓步青雲清醒了不少,開口:“婚約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是負責才……”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蛇妖打斷了,呢喃道:“公子,你這就要了奴家吧。”
要了你,我敢嗎?
你那張紅唇,指不定就變成一張蛇嘴,將我整個人直接吞吃下去,步青雲猛的往後一腿,拉開了距離:“光天化日之下,行這苟且之事,不合適?”
蛇妖又翻臉了,嬌媚無比的語氣就是一冷:“聽說你們人類當中有一種人叫做負心漢,吃幹淨抹了嘴,就翻臉不認人。”
步青雲強笑:“我們還沒有到那地步吧。”
“公子,你很怕我嗎?”
蛇妖忽然又溫柔起來,性情反複莫測,當真是讓步青雲水深火熱啊。
步青雲豈可能不怕她。
“白馬紫連錢,嘶鳴丹闕前。聞珂自蹀躞,不要下金鞭。”
逃!
步青雲隻有一個想法,賈至的這首《白馬》步青雲醞釀許久,一匹白馬顯現而出,與小白重合,當即步青雲一個閃步,閃過蛇妖,落在已然揚蹄的小白身上,如同一道白線一樣竄了出去,瞬間就沒有了身影。
蛇妖並沒有追。
從水潭之中傳來了一個聲音:“姐姐,為什麼放過那個登徒子。”
出聲的這女子才是真正的蛇妖,她口中的姐姐驀然一變化,一個白衣女子就顯露了出來,身後有九條狐尾,之前一切都盡皆是幻術。
九尾狐。
這才是白衣女子的真正身份。
九尾狐較之蛇妖更加的美貌,如遺世獨立的佳人一般望著步青雲逃走的方向,“這人殺不得。”
“為什麼殺不得,他可取將我的易水奪了去。”蛇妖不憤。
“香兒,你還沒有認出他是誰來嗎?還有,你難道沒有發現一直有一個人在暗中,觀察並記錄他的言行?”
九尾狐一說,蛇妖頓時就開口道:“步青雲!”
前些日子,步青雲的虛影有幾次都在蒼穹之中顯現出來。
九尾狐一笑,頓時整個峽穀都黯然失色:“對,就是這個有雙成聖異象的步青雲,若是殺了他,我們肯定會惹來大禍。”
“那姐姐,易水怎麼辦,就憑白送給他了。”
九尾狐又是鬼魅一笑:“那有這麼好的事,以後他得還的。”
逃出老遠的步青雲還在慶幸,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