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逃離校園

為了梓晴,什麼難關葉清倫也必須克服﹗“好,我走,你牢記你說過的話。”

葉清倫冷冷地盯著他,走上前,毅然踏上死亡之毯。

腳下一沉,尖厲的玻璃碎片瞬間刺入了葉清倫的腳底,腳掌即時變得血淋淋的一

片。

“啊啊﹗”

葉清倫發出短暫的痛嚎,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梓晴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及痛惜之色。

阿天在此時大叫大嚷︰“嘖嘖,你剛才不是很硬朗的嘛?怎麼走到第一步就

走不到了?”

“對啊,快走過去﹗”

“走啊﹗快走﹗”

阿朱阿久也不忘為葉清倫“打氣”。

葉清倫看了梓晴一眼,深情道︰“等我。即使我的雙腿斷去,也要用手爬到你麵

前。”

“嗚嗚……真的很感人呢,嗚嗚,我都快熱淚盈眶了﹗嗚嗚”

阿天佯裝抹眼淚,怪聲怪氣地道。

葉清倫毫不在意阿天的冷嘲熱諷,繼續向前行走,走過一段又一段的酸痛艱路。

無數塊碎片、尖石、利刃陷入他的腳肉,雙腳止不住的傷口不斷震動著,刺

激著內裏的鮮血,鮮血長流不息,他忍著痛入骨髓的傷痛,繼續前行。

每走過一步,都會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掌印。

每走過一步,步伐都慢了幾拍。

每走過一步,他臉上的痛苦之色也多了幾分。

梓晴見他縱使全身傷痕、痛不堪忍,臉上強裝的微笑卻依舊不改半分,忍不

住捂著粉唇,淚如雨下。

“等我……等我。”

葉清倫喘著大氣,臉色蒼白如紙。

眼看地毯終點離葉清倫隻有幾步之距,他卻感到舉步維艱、窒礙難行,怎樣也踏

不出那最後一步。

因為最後一步,同樣是最為困難的一步。

散著蒸氣的酸性液體在他麵前流動著。

為了梓晴,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願意,再多一點傷痛他也挺得過去﹗“

讓我走到你麵前。”

葉清倫踏出最後一步的同時,含血的嘴輕柔地吐出幾個字。

“不,不要﹗”

梓晴發出一聲尖銳的悲鳴,美眸裏的淚水像堤壩開閘一樣奔流而出,怎樣也

止不住那激昂的衝勢。

沾滿碎片的傷痕與滾燙的強酸漸漸相近。

三厘米。

二厘米。

一厘米。

終於,葉清倫踏上了終點。

與此同時,強烈的酸痛從腳掌處傳揚開去,貫徹到皮膚內的骨骼。

葉清倫痛得咬破下唇,按著雙腿,跪倒地上,痛不欲生。

幸運的是,葉清倫跪地之前微微踏出了一步,讓腳部的傷口不至於與強酸再次接

觸。

“棒,好棒,捧極了﹗想不到你真的能走完這條路嘛,真是太令我敬佩了﹗

“對,真厲害,想不到你的意誌如此堅定﹗”

“你為了心愛的女友,竟然走過了無人能及的死亡之毯﹗做你的女友真是幸

福極了﹗”

阿天、阿朱、阿久三人首次不約而同地露出讚賞及欽佩之色。

“你們……不、不要再說廢話了﹗快把、把梓晴還給我﹗”

葉清倫顫聲怒道。

“好吧,偉大的男人,我現在就把她還給你﹗吳梓晴,你就回到他的身邊吧

﹗”

阿天笑了笑,從褲袋取出一把小刀,把連係著梓晴的鎖鏈斬斷,然後藏到背

後。

梓晴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奇怪,居然沒有半點驚訝,像是早就料定似的。

接著,她朝葉清倫奔跑過來。

不過,陷入狂喜之中的葉清倫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艱難地張開雙臂,迎接她的

投懷送抱。

胸口一痛,奔跑過來的梓晴撞入葉清倫的懷裏,把葉清倫直接撲到地上。

葉清倫伸出手,輕輕撫摸她濕亮的秀發。

梓晴卻像是感覺不到葉清倫似的,她一言不發,急速地撕開葉清倫的衣衫。

“哈哈,梓晴你用不著如此猴急吧﹗?這裏有外人看住啊﹗”

葉清倫愕然,隨即啞然失笑。

他感到梓晴的玉手摸向葉清倫的左肩,大感奇怪。

“咦?梓晴你幹什麼?啊呀﹗你……”

葉清倫驀然發出一聲慘叫,隨即以哀傷、驚訝、不解、難以置信的複雜眼神望住

她。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葉清倫震怒異常,捂著肩膀的傷口。

“因為……我……要你離開我﹗我再不要跟你在一起﹗”

吳梓晴變成了精神分裂的病患者,用陌生而又無比冷漠的眼神看著葉清倫,冷冷

道。

“這……這到底是為什麼?”

梓晴冰冷的言語像一把利刃刺在葉清倫的心胸,使葉清倫欲泣吞悲。

“原因很簡單。”

梓晴走到阿天的旁邊,挽住他的臂膀,冷笑道︰“因為他才是我真正愛的人

。”

“不﹗不可能的﹗這不會發生的﹗”

淚水奪眶而出,葉清倫狂亂地搖晃頭顱,悲切地道︰“這不可能。難道你從前對

我的感情都是假的?還有,你剛才含著淚替我求情也是假的?不,我不相信﹗”

“咯咯。”

梓晴又走到葉清倫麵前,冷笑一聲,續道︰“不全是假的,至少有三成是真的。

咯咯,剛才奔流而出的淚水隻不過是一個女人所受到的感動罷了,看到如此偉大

的男人,任何女人見到都會忍不住流淚及求情啦。沒什麼意思的了,別誤會了﹗”

“不,我還是不相信。那麼你……你為我所保留的處女膜是什麼意思?別跟

我說這是故意留給其他男人﹗”

葉清倫痛心疾首,聲嘶力竭地吼叫。

“哈哈…嗬嗬…嘿嘿…”

空蕩的密室立時響起一陣哄笑聲。

“咯咯,你真聰明,一猜就中了﹗”

梓晴微微淺笑,隨即以甜蜜柔情的眼神看向阿天:“阿天,我為你留了多年

的貞節,今日終於可以用得上了。”

“沒錯。”

阿天陰笑一聲,“你今晚躺在床上,洗幹淨等我吧﹗”

“嗯。”

梓晴答允一聲,眼中的柔情足以把冰山融化。

葉清倫摧心剖肝,回腸百轉,不再言語。

“好了,到最後一步了﹗梓晴,就由你來完成吧﹗”

阿天柔聲道。

“哦。”

梓晴隨口應允,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走到葉清倫的麵前。

她提起白滑修長的美腿,一記踩踏在葉清倫的胸口,同時用鋒利的小刀,向葉清倫左

肩刺來。

不,她不會這樣做的﹗不會真的刺過來﹗她隻是受人指使,隻是虛與委蛇而

已。

縱管葉清倫淚流滿麵、苦不可言,心裏依然堅持執著的信念。

一陣劇烈的痛楚頓時在他身上蔓延,他痛呼一聲,頭歪倒一邊去。

無情的刀仍然在他肩上雕刺著。

他像是被無數枝箭鑽進心房一樣,七死八活。

心中所堅守的信念也在這一瞬間桑落瓦解,在他眼裏,整個世界都裂開了,

變得黯然失色,也變成單一的灰白色。

“咯咯。終於雕完了﹗阿天,你來看看,雕得精不精致?”

梓晴笑問。

阿天走上前,低頭一望,隻見血淋淋的心形印痕雕刻在肩膀上,淌流的鮮血

把整顆心髒塗滿,觸目傷心。

他吹著口哨,笑道:“不錯嘛,你有做雕刻大師的潛質。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梓晴緊張的追問。

“隻不過加上一枝箭就更完美了,這就完全演繹到他心中的痛苦,哈哈。”

阿天落井下石的大笑。

“哦,那我現在馬上加。”

梓晴急著動身。

“算了,我也隻是說說罷了,玩完就算了,阿朱,把他丟到後巷去。”

阿天道。

“為何不幹脆殺了他……不怕他報警嗎?”

阿朱驚問。

“叫你做就做吧,多嘴﹗你覺得以我的聰明才智,會沒有想過後路嗎?”

阿天不耐煩的罵道。

“哦……是的,老大。”

阿朱走到葉清倫麵前,舉起手肘,向葉清倫撞來。

葉清倫眼前一黑,再次失去知覺,暈了過去。

葉清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暗巷裏,他朝天仰望,看著星夜彌漫的夜空,腦海一

片空白。

活在這世上,他真的很累……很累了。

真想縱身一跳,把腦裏的一切傷痛全然忘卻。

他不想再做好人下去,做好人……哈哈,做好人隻會換來他這等下場。

倒不如投身於黑暗之中,讓黑暗淹沒所有的痛痕。

他撫摸著左肩的心形傷痕,肩上登時傳來一陣劇烈痛感。

隻不過,肉體上的傷楚遠遠比不上他心靈所遭受的傷痛。

“嘿嘿嘿嘿嘿…”

葉清倫萬念俱灰,忽地仰天狂笑,看似爽脆歡快,然而笑聲之中卻蘊藏著說不出

的苦澀和淒涼。

在以後,葉清倫永遠也不會忘記這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回憶。

你以為這就是他所經曆的苦痛嗎?不,這隻是個開端,隻是他心靈傷痕的一

部分。

這些點點滴滴,隻不過是心靈破碎的引信之一。

“嗚嗚嗚嗚嗚……”

葉清倫聽著遠方傳來的警笛聲,感到空虛無神,浮遊不定。

突然間,他看到救護人員的臉孔與他愈來愈近,但同時又變得朦朧不清。

再後來,隻看到白蒙蒙的一片,到最後,隻見到一絲黑縫,他便隨即昏暈過

去。

現實世界中的他也在此刻醒來,豁然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冰冷的地麵

,透著陣陣的寒氣。

他雙手按著地麵,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往外望去。

先前被喪屍圍擁而食的女子,美麗的軀體早已香消玉殞,隻剩下一副血肉淋

漓的殘軀,幾頭喪屍在旁快活地捧著剩餘的內髒咬食,為本是陰沉清冷的街道添

上一道濃重血色。

“嗨﹗”

葉清倫失落長歎,剛才女子被喪屍窮追不舍,那無助的眼神竟觸動了他的內心深

處,讓他不自覺地回憶起從前的他。

原來,他曾有過如此深情的時候。

在“背叛事情”發生後,他的性格也變得陰暗起來。

很多時候,葉清倫都生活在痛苦與矛盾之中、光明與黑暗的邊緣。

為此,他不得不借著肉體的傷痛來麻醉自己,自殘可以令他暫時忘卻精神上

的痛苦。

他曾經以為,他可以一直對任何事情滿不在乎、對任何人漠不關心,可是昨

天發生的異象卻把這段時間的執著無聲地打破了。

原來,每當牽涉到他的生命安危時,他就不得不去作出協調並為之改變,這

跟他的性格大相徑庭,矛盾極了。

但人的一生,不總是充斥著矛盾與逼迫嗎?

在人間,有誰活著不像是一場煉獄,總是充滿了危難與苦困?

正如他一直不喜與人交談一樣,但現在的局麵卻逼使他不得不與人交談,盡量融入他

們的生活圈子裏,否則就會被大夥拋離,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