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蕊月慢慢抬起頭,神情卻是非常冷靜,她輕輕道:“你老實回答我,春藥是不是你親手下的。”
邁科的笑容在一瞬間僵硬,但很快恢複正常,他連忙搖頭:“當然不是,我雖然很愛你,但我不會用這種方法去占有你....”
“你說謊話。”陳蕊月深深閉上了眼睛,再張開眼睛時,她一臉解脫的堅定,似乎終於願意麵對事實。
“那天倫出了去,我睡覺....但我感覺到有人喂我喝水,最後,發生了那些事。”
陳蕊月沒有怨恨,沒有怒氣,隻是非常平淡地說著,而邁科的笑容,似乎凝固了。
“我一直以為那個人是倫,不是,不是他。”陳蕊月搖搖頭,慢慢道,“這段日子,我做了很多次同一個夢,每次夢到就快見到那個人的樣子,就嚇醒了....但剛剛我看到,我終於見到那個人的樣子,是你。”
“我一直都懷疑是你做的,但我都沒有和倫說....我和倫經曆了實在太多...太多。他知道了,一定什麼都不管,就一定會殺你,不管你在哪,他都要找到你....但....我不想他離開我身邊,也不想,再有認識的人死去....”
“我選擇不說,一直逃避....但是....”陳蕊月忽然苦笑,一麵無奈,“但是....命運真的會玩弄人,當你偏偏不想,總會發現,倫離開了我....而你....都逼我要麵對現實。”
“邁科,你是一個傻逼,我有幾次真的想叫倫殺了你!....”陳蕊月忽然有些激動,但最後,還是慢慢變得冷淡的說著,“....但是,你走吧,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你。”
隨著陳蕊月輕輕說話,邁科的笑容慢慢收起,變了一絲冷漠,一絲幽怨的臉,直到聽到最後一句,目光由柔情蜜意,閃爍著難以形容的怨恨。
陳蕊月隻覺手腕漸痛,邁科唯一的右手握得出現青筋,他呼吸聲漸大,沉聲地道:“為什麼....我條件明明好他那麼多,為什麼你不選我,要選他呢....”
好問題。
為什麼我會喜歡葉清倫?
“他口硬心軟,明明怕人有事但都先罵了再說;他很固執,很多事怎麼說他都不聽;他很孤獨,很多事寧願自己藏著,都不願意告訴別人;他很白癡,明明很正經很嚴肅的時候,都經常說些很無聊的話.....”
陳蕊月如數家珍地把葉清倫的缺點說出,更似乎說得興高采烈,最後忽然微微笑著:“這樣一個人,很多缺點,但他都有優點,就是沒有了我們,他會哭。”
“就算他變成怎樣,當他知道失去了同伴,朋友,或者親人,他都會哭,可能他會忍,一直忍,擺出一副臭臉,裝酷,又可能是說些很無聊的話,好像完全不在意,但我肯定,他到最後一定會哭,比女人哭得還要厲害。”
“這樣一個人,就是這樣令人又愛又恨....”陳蕊月雙眼露出一陣溫柔,但邁科知道,並不是屬於他的。
“夠啦!───”邁科大吼地打斷道:“我為了你花了那麼多心思和時間,我用了那麼多方法令他離開,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有付出我一定要有收獲!你,你,陳蕊月,你是屬於我的!!”
邁科強行地用右手壓製陳蕊月,更用自身的重量壓向她,她一時沒料到剛剛的深情公子轉眼間化成野獸,後發不及先發,便被他壓著身上。
邁科一邊壓著陳蕊月,一邊瘋狂地吻著她,雖然隻有一隻手,但仍然靈活,他見紅繩就在一旁,便拿起來想再次縛著她。
陳蕊月雖有雙手,但被男人的重量壓住,一時動彈不行,隻不停地掙紮地叫著救命,可憐的陳蕊月,剛逃出李少佳的魔掌,又被另一個男人企圖侵犯。
不過,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正的黃雀,在黑暗之中,懷著甜蜜的惡意,慢慢現身。
“棠....棠.....”
這一聲幽幽的女聲,忽然在身後響起,嚇得邁科毛骨悚然,猛地回頭,卻隻見帳篷外,隱約站著一個側歪的人影,長發飄飄,似乎是個女子,但更像女鬼。
“你不是....說不管怎樣都好,都不會離開我嗎...”
她慢慢撥開帳篷,邁科隻覺心髒跳了出來,隻見來者輕披著大衣,婀娜多姿,身材極好,猶如模特兒一樣,但她的似乎在洞穴內發出的幽幽聲線,讓人心裏發寒。
“你不是說....你都想葉清倫和他一起,之後不會再搞我們嗎...”
火光漸漸照映到來人,隻見她身材極好,讓男人想入非非,但當臉孔漸現,卻讓人不禁嘩然,隻見她右臉頰非常美豔,但左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皮膚猶像被人硬生生剝落,露出了整塊血肉,而血肉又像腐壞一樣,是詭異的黑紫色,每條血管也清晰可見,一下一下地跳動著,卻不流血。
邁科嚇得手腳一軟,被陳蕊月大力推開,瞬間跌倒在地上,他呆滯地看著她,嘴巴欲動,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說....不會介意我的臉變成這樣嗎....”
她深深地注視著邁科,每一句比前一句更為哀怨,猶似傷心斷腸。
“難道....你說謊話騙我....你喜歡了其他女人.....”
邁科見她快要走到麵前,暗地吞下口水,再恢複表情,微笑道:“婷婷?....好久不見,我很想你....我一直都很擔心你....”
“賤男人,花心王,吃屎狗。”陳蕊月心裏大罵著,卻知道這是好時機,隻飛快地舉起中指,輕聲拿起被子包著自己,便極為緩慢地竄去床鋪的另一邊,可惜出口卻隻有一個。
陳蕊月趴在地上,心中盤算著何時逃奔出去,但又擔心黃舒婷已變成異變者,對自己又懷恨在心,難以逃去。
這個時候,卻忽然聽到一陣用利刃割布的聲音,隻見帳篷外麵正有人割著布,很快地割穿一個小洞,再猛力撐大,形成一個小洞口,足以讓成年人爬出去。
隻見一個戴著眼鏡,厚厚卷發,像個宅男的少年,正在洞口前低著頭顱,嘿嘿笑地看著她。
陳蕊月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呼,輕輕回頭,也不探頭,隻見火光把黃舒婷美妙的身影反射在帳篷上,影子依然是個婀娜多姿的女子,但影子頭上卻伸出了一隻爪狀物體,十分詭異。
而那隻爪子飛快地伸向邁科那邊,隨著淩厲的慘呼和血肉撕裂聲,還有幽怨不住的哀念,那個少年焦急地輕噓了一下,示意陳蕊月快點過來,陳蕊月才默默點頭,鑽著洞口離開。
少年隨之在外麵放了雜物塞著洞口,陳蕊月深深看了帳篷一眼,才轉頭離開。
而那關係複雜糾纏不清的三人,終於可以在那慢慢作個了斷。
“阿山....你沒有事嗎?”
陳蕊月把被子打了個結,此刻就像穿了一條長裙似的,一邊赤腳跟著少年,一邊輕聲道。
“我?你看好自己先啦。”阿山輕挑地道,“我一直都在帳篷裏麵,外麵發生什麼事都沒有管,直到剛剛好像有爆炸聲,我才出來看看。”
陳蕊月喔了一聲,這時才發現阿山的衣服和當日搜索奧海城那天是一模一樣,頭發和臉孔都像是個流浪漢一樣,偷偷笑著,又想起那晚上和他的纏綿和現在的離別,不禁又笑又傷。
忽地日空傳來一把極為低沉的蛇吼聲,二人同時朝高台空地那邊一瞧,阿山喃喃地道:“還差一點,還差最後一步我才破解完,為什麼喪屍那麼快殺到來呀....”
陳蕊月一臉疑惑,阿山再道:“這裏已經不安全,不要兩頭看,快點跟我走。”
阿山幾乎跑了起來,陳蕊月雖然赤腳,但還是勉強跟得上,直到鑽進阿山的帳篷內才停下。
隻見阿山的帳篷非常的小,滿滿都是工具和零件,或是大小不一的材料,空氣都是鐵鏽味道,阿山卻隨意踢開它們,在不顯眼的位置竟有個鎖著的把手,他快速地打了密碼,把手才喀一聲解鎖,然後才把它拉起,原來是一塊和地上同樣顏色的木板,內裏有些火光,似乎還有個隱藏房間。
陳蕊月看著不禁呆了一呆,不是因為地下房間,而是他的密碼長度,並不是普通人的六或八位數字,而是一段按近三十位數以上的密碼,而且他幾乎想也不用想,打得非常流暢。
阿山也不理陳蕊月,自顧自地跳下去,陳蕊月也醒起來,跟著他進去,隻聽見他道:“關門呀!記得。”
陳蕊月本以為地下很深,跳下去腳尖卻覺已經踮到地上,原來非常的淺,她彎下身,伸手抓著另一邊把手,啪一聲便關上。
通道非常的短,陳蕊月彎下身走了幾步,眼前便已經豁然開朗,大概是個幾人帳篷般大小的地下室,不算很大,隻掛著兩盞吊燈,亦是擺滿零件工具,更有些未曾見過的儀器,但更多的是不同語言的科學或科技書。
阿山也沒理會陳蕊月疑惑的臉色,一下來便走到堆滿東西的台前,摸著下巴,對著一部銀色的收音機一臉思索,似乎不用花費一秒鍾,已經完全進入狀態。
陳蕊月也沒有左問右問,觀察了一會後,發覺這裏似乎已經建築了一段時間,麥俊揚沒理由不會知道,或許就是他叫人為這個厲害的少年建設的...
她想了一會,便安靜地走到阿山的旁邊,正想看清那部銀色收音機時,卻見到它的另一邊竟染滿血跡,竟有個已經發黑的人頭!
陳蕊月輕呼了一下,阿山此時才似乎醒過來,他轉過頭來,平靜地道:“傻逼,不記得介紹,我女朋友呀。”
“我認識他....梅子....”陳蕊月眨了眨眼睛,隻輕道:“原來你來了這裏。”
阿山沒有回答,隻默默凝視著梅子反白的雙眼,似乎在和她深情對視,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那人頭保存得很好,也沒有什麼異味。
陳蕊月看著他們,忽然想起以前在醫院裏遇上怪叔叔的經曆,不禁心裏歎了一口氣。
阿山對望了一會,忽然沉聲道:“說真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神經病了?”
陳蕊月搖搖頭道:“你放心...更加神經的大有人在。”
阿山這時才轉過頭來,正眼看著陳蕊月,似乎在打量著她說話的真偽。
一會,他才指著梅子的頭,淡淡道:“他的頭還算完整,我答應過他永遠在一起,我要研究喪屍病毒,終有一日得出讓他複活的方法。”
他忽地苦道:“是不是很白癡?其實我和他一起沒幾天,他還要大我幾歲,可能你說那幾天,算得上是什麼?但我真的很喜歡他,即使他變成怎樣都好,我都想和他一起,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