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感染者

葉清倫找了另一條路前進,再隨意把小組的人拋到地上,他們踉蹌地走了幾步,慌忙跑到人群之中,恐懼又好奇地看著他,人群看到他回來,又見血爪蠢蠢欲動,紛紛讓開一條路,讓他走前去。

他隻留意著麥俊揚不知何時把飯堂前的公告板推到中央,一塊大白板就在人群之前,麥俊揚在前方,正拿著箱頭筆寫著字,薛丁在他旁邊,不耐煩地抽著煙䟴腳。

陸大軍八字胡在白板的左邊,正低聲細語,而阿紫他們在白板的右邊,高望仍然持著刀子貼著月的脖子,似乎一秒也不能鬆懈,月抬起頭和他對視一眼,連忙再低下了頭。

阿靜卻站到人群之中,臉無表情,事不關己一樣,丹澤爾低著頭,一臉喪氣,似乎找不到溫麗絲。

朱女和她的婆婆站在阿靜背後,似乎花了很大氣力才走到人群較前的位置,擔憂地看著麥俊揚和薛丁。

他背著血爪一直走,人群自動自覺讓開一條路,直到走到最前,然後孤獨地佇立著。

麥俊揚寫完後,回頭看到葉清倫便微笑道:“倫,是不是清理完喪屍了?”

葉清倫點點頭,麥俊揚便道:“那,我們可以開始投票....”

“等等!”葉清倫打斷他的說話,再瞧去人群,淡淡道:“還有幾隻漏網之魚,感染病毒又不出聲,好像...我這樣。”

麥俊揚皺起眉頭,朗聲道:“是不是有人被喪屍咬傷?”

人群嚇了一聲,麵麵相覷,頓時不自覺遠離旁人,人心惶惶,生怕旁人隨時咬去自己。

葉清倫趁機集中精神嗅著陳蕊月的味道,不禁欣喜,因為葉清倫隻嗅到一陣複雜的活人味道,而並非混亂的氣味。

“賊不會認賊。”葉清倫搖頭道,身後的血爪在淩空鬱動,“麥俊揚,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捉他們出來。”

麥俊揚還未點頭,人群中卻有一個人影轉身跑走,非常顯眼,遠遠一看,便知是那受感染的其中一人,當麥俊揚的“好”字說到一半,葉清倫已經奔到嘩聲四起的人群之中,血爪揮舞,瞄著那個人衝去。

即使有著一定距離,但普通人類哪有葉清倫的速度,他頓時被葉清倫的三隻血爪包圍,當他轉過身子,葉清倫已經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麵前。

這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葉清倫好像在飯堂內看過他,他似乎是物資部的其中一員,負責盛菜的一個小夥子,本來和善的臉孔現在非常驚慌地注視著葉清倫,額頭冒出薄薄的冷汗,眼神閃爍。

葉清倫多踏一步,他不禁跌倒在地上,驚恐地道:“我,我沒有,我沒有事啊!”

葉清倫搖搖頭,他身後的其中一隻血爪瞬間把他推起來,朝葉清倫撲來,葉清倫順勢抓著他的衣服,用力一扯,便化為一半,頓時露出了上半身。

隻見他左邊後肩有個人類咬痕,不大也不小,但仍在緩緩流著血水,傷口附近有些輕微發黑,正是喪屍的咬跡。

在他附近的人見狀紛紛噢了一聲,青年卻失控地尖叫起來,連忙掩著傷口,上身赤裸,彷徨無助地跪在地上,在眾人的目光下,更不禁流著眼淚,不斷喃喃著:“我沒有呀...我沒有呀..”

葉清倫大聲道:“還有四個人受到感染,給我站到告示板來,否則,我一個一個把你們捉出來。”

葉清倫邊說邊盯去那其餘四人的臉孔,他們臉色大變,非常猶豫,但在葉清倫血爪若有若無地朝他們方向鬱動的威脅下,其中一人慢慢脫離人群,低著頭走了出去,另外三人也認命似的走去白板前,低頭對著所有人。

葉清倫用血爪夾起青年,便走到告示板前,瞧去其餘四人,對著麥俊揚道:“這就對了!五個人,已經感染了喪屍病毒。”

這五人,除了青年外,有一個中年大叔,一個青春少女,一個約十歲的小女孩,還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先生,五人一臉哀苦,不安,恐懼,無辜,解脫,各自懷著心事。

被高望挾持的陳蕊月微微張開了嘴巴,似乎也想承認,但葉清倫對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笑著搖頭,想讓她明白她沒有感染病毒。

她不知道是否猜到葉清倫的想法,最終閉起了嘴巴,隻是頭垂得更低了。

麥俊揚巡視著五人,歎了一口氣,溫柔地道:“各位,給我看看你們傷口。”

滿臉眼淚的青年已經上身赤裸,仍在喃喃自語,在他一旁的大叔仍然猶疑著,反而少女幹脆地伸出手臂,拉起衣袖,一個淺淺的血色牙印留在她白晢的前臂上。

她有些不安地道:“隻是被輕輕的咬了一口...就給我踢開,我想...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感染吧?”

麥俊揚沒有回答,苦澀一笑,少女難受地低下了頭,也不禁啜泣了起來。

那大叔吞了吞口水,嘴唇蠕動了一會,最後臉如死灰地道:“既然這都有事,殺了我,我沒有得救了。”

他拉起上衣,拉起褲管,隻見胸口上有道頗深的抓痕,雖止了血,但傷口呈墨黑色,而他的右邊大腿也有被抓傷的痕跡,而沒有咬痕。

麥俊揚疑惑地看了葉清倫一眼,葉清倫搖頭道:“根據經驗,抓傷和咬傷一樣,都可以感染病毒。”

那大叔認命地幹笑,麥俊揚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哀愁,再走到小女孩麵前,她是個可愛的小女孩,正抬頭無辜地看著麥俊揚。

麥俊揚摸了摸她的頭,溫和地道:“妹妹...喪屍咬到你哪裏啊?”

小女孩搖搖頭道:“我走的很快,他們追我不到,我沒有給他們咬到啊!”

麥俊揚不禁鬆了口氣,微笑地問道:“那你為什麼走出來?感染了才出來嘛。”

小女孩眨了眨可愛的眼睛,天真的道:“但是我很口渴,喝了木姨姨給我的水,大家都說姨姨的水有毒,那我應該也中毒啦!”

麥俊揚的笑容頓時凝固,輕聲道:“原來是這樣....好...那你乖乖站在這。”

小女孩乖巧地嗯了一聲,麥俊揚忍著痛苦,走到最後一位老先生麵前。

那老先生滿頭白發,戴著老花眼鏡,斯斯文文,氣質非凡,隻見他搖頭道:“我沒有被喪屍咬傷,抓傷,也沒有喝水。”

麥俊揚咦了一聲,道:“那你...”

老先生挺起胸口,拿出十字架項鏈,坦誠地道:“我不能夠拋下妻子孤獨地回到天主懷抱,我確保可以受到相同待遇,吃了妻子的肉。”

麥俊揚呆了一呆,人們都震驚地抽了一口氣,葉清倫也不禁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