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雖然是壞人,但他是無辜的

木嫂耳朵動了一動,似乎憑聲音聽得出是阿靜,她低沉地笑了一笑,笑聲慢慢變大,顯得蒼涼又帶點悲痛之意。

另一方麵,成功在陸大軍眼皮下溜走的薛丁正在努力地移動身子,重新燃起求生意誌的他,咬著牙忍受著人群混亂的腳步踐踏在自己身上,當人群四處逃竄到自己後方時,他才呼了口氣,繼續向著鐵皮屋最邊的角落移動著,低聲道:“還好老子我皮粗肉厚,你媽的,個個都踩我一腳,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不過,君子報仇就十年不晚....”

忽地,他安靜下來,卻見前方有一個瘦骨嶙峋的猥瑣男子,頭顱不知為何一百八十度的翻轉,正瞪著灰白色眼珠,四處找尋目標,卻因頭身異常,視線與腳步不協調,而不住仆倒在地上。

薛丁認得出他是剛剛說話的阿八,不禁哈哈一笑道:“活該,說老子壞話是吧....”

阿八卻似乎被這聲音所吸引,他扭斷的頭顱抽搐了兩下,便朝地上的薛丁瞪過來,剛巧他前去薛丁的路線是直線,地上仍無阻擠,他對著薛丁張開嘴巴嘶吼,似乎想向他撲去,向前衝了幾步,卻不慎地撞到了鐵皮屋的牆壁,他再吼了一聲,慢慢地退後幾步,竟然似乎熟能生巧,對著薛丁,急速地後退!

薛丁嚇了一跳,正想逃走,手腳卻仍然被綁得緊緊的,他隻能緩慢地移動,眼睜睜地看著阿八向自己倒著腳丫衝來,他苦惱地大鬧道:“操你媽的阿八,你明顯就是欺負老子我,有本事站著,靠!我靠!靠!!!!....”

阿八卻興奮地嘶吼著,難得有個獵物乖乖地躺在地上等待自己,更加急速退後,頭向背脊,手卻朝前方高舉,腳步不斷退後,詭異得駭人。

薛丁連口大鬧幾聲,甚至連絕招也出了,不住對阿八打住眼色道:“阿八,不是,八哥!大哥八!那邊的人更好吃,後麵還有肌肉男,呐,告訴你,吃老子我你一定又吐又拉的,你到時一定很後悔的...”

阿八卻視若無睹,隻差十來步便衝到薛丁前方,薛丁見剛剛才從鬼門關逃出,卻再次陷入死亡邊緣,嘴巴無力念了幾句,連移動的力氣也似乎用光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張臭口一開一合,朝自己撲來....

當阿八朝自己撲來,薛丁心髒幾乎停頓之際,旁邊卻忽然傳來一聲輕叱:“哈!”

隻見衣裙飄飄,有條雪白如藕的玉腿,用盡全力地向快要飛撲過來的阿八一踢,幸好阿八的身軀本來已是瘦骨嶙峋,弱不禁風,加上他身手反轉,平衡力大減,便被這一下力量不大的踢擊,踢得仆倒一旁的地上。

阿八憤怒的呱呱大叫,不住掙紮站起來,薛丁的心髒卻好像仍然動不了一樣,隻見那道身影,正是滿臉淚痕的朱女,不過,她的臉孔卻一反剛剛柔弱的神態,正眼神堅定地看著自己。

薛丁呆了一呆,朱女二話不說便嚐試解開綁著他手腳的麻繩,卻發現竟然打了死結。

阿八憤怒地叫了兩聲,手腳並用地撐了起來,卻再次倒下,似乎仍然不太熟悉如何控製翻轉的身軀。

此時卻有一把女聲從角落大叫著:“朱女,危險啊!快點回來!”

卻是丹澤爾不知何時一早把溫麗絲和花花二人帶到鐵皮屋左上角的角落之處,兩女背靠著鐵皮,溫麗絲朝這邊大叫著,花花則仍抱著梅子的頭顱,對著薛丁閃爍著冷光,而丹澤爾則擋在兩女麵前,赤裸上身,神情認真,用衣服包著拳頭,赤手空拳地對付喪屍,憑著他與生俱來過人的敏捷和力量,暫時還能應付一兩隻喪屍而毫發未傷。

朱女沒有理會,用盡手指的力量試圖解開死結,粗大的麻繩死結又如何是個十六歲的溫室小花能解開?隻見她試了三四次,已經滿頭大汗,而阿八卻慢慢成功地站了起來,興奮地尖叫著。

薛丁凝視著朱女的焦急神情,忽地哈哈一笑,扭動著身軀,似乎在避開乎朱女的手,他道:“喂,靚妹,死遠一點啦,老子我不用你救!”

朱女一手狼狽地抹去額頭上的汗,一手用力扯著麻繩,沒有理會,薛丁似乎開始焦急道:“屌!走呀!走啦走呀喂,咇咇走呀!”

聽著薛丁胡言亂語,朱女不禁暗內一笑,她忽地改變方法,決定用自己的力量把薛丁整個身子拖走,隻見她急步走到薛丁的腳後,然後雙手抓著他的腿,拉!────

朱女卻連一厘米的距離也拉不動,反被沉重的薛丁弄得一時無力,因而跌坐在地上,嘎嘎不住喘著氣。

當薛丁見阿八距離自己不到五步,正想大吼一聲,卻忽然聽見身後的朱女極其輕聲道:

“薛丁,雖然你是壞人一個,但是我不會那麼容易給你死。”

薛丁呆了一呆,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卻覺被一個陰影籠罩頭頂,阿八惡臭的嘴巴就在上方,黃濃色的口水不住劃過下巴,忽地,便向自己極速咬來...

“呯!──────”

一聲槍響,精準地射爆阿八的頭顱,薛丁反應飛快,立刻側過頭,黑血混雜腦漿隻淋到他的後腦和背脊,渾身頓時起了雞皮疙瘩,但這比死亡然後變成喪屍好上太多了。

朱女驚訝地啊了一聲,回頭一看,便見一把鋒利的軍刀掉在自己麵前,一個穿著軍服的軍隊在身邊快速掠過,把兩隻正朝這邊跑來的喪屍射殺,他轉頭道:“發什麼呆,快解綁啊!”

朱女見那張是年輕的臉孔,想起昨晚,心中一定,連忙拿起軍刀,小心翼翼地割開薛丁手腳的麻繩,不到一會,薛丁便重獲自由,死裏逃生。

薛丁起來的第一件事,便凶惡地瞪著朱女,似乎想鬧些什麼,但麵對著朱女流著汗水的笑容,最後還是說不出什麼,隻由得她拉起自己的手,自己拾起軍刀,往角落衝去。

年輕的軍隊也隨後跟著他們,他見有一隻喪屍正衝向丹澤爾,那丹澤爾正忙於閃避一隻喪屍的攻勢,已抽不出手來應付。

年輕的軍隊便在遠處瞄準,呯呯呯三聲才把喪屍的頭顱射爆,雖槍法不算太準,而且瞄準的時間很久,但比起亂射的準繩還是高上太多。

丹澤爾此時也借著自己腿長的優勢,閃過了爪擊後,對著喪屍脆弱的膝蓋一掃後,然後朝它的頭顱不斷死裏地打,直至打到喪屍的頸椎歪了,臉孔都凹到一大半,拳頭都浸沒黑血,才停下手來,向年輕的軍隊示意感謝。

朱女拉著薛丁閃避喪屍,跑至角落,一直躲在丹澤爾身後的花花見狀即時瞪大雙眼,尖叫道:“你這個殺人凶手,不要過來,給我去死!去死!────”

薛丁正張開嘴巴,朱女卻急道:“花姐姐,他不是凶手啊!”

花花似乎毫不相信,滿懷仇恨地瞪著他道:“哦?那你說呀,凶手在哪?殺死梅子,還割他的頭下來,到底是哪個!?”

剛跑過來的年輕軍隊身軀仿佛震了一震,卻沒人留意到,薛丁根本懶得解釋,正哼了一聲,想掙脫朱女的手,大鬧兩句便離開,朱女卻緊緊抓著他的手臂,輕道:“花姐姐,等我們出去,我再好好的說給你聽,薛丁雖然是壞人,但他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