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蔓枝出了辦公室,李香竹連忙追了出去,在下山的路上叫住了她。
“蔓枝,你等等娘。”
徐蔓枝聞言,神色淩厲,“什麼事?”
“你把剛子和鐵子的工資給我。”李香竹走上前來,伸出手來。
徐蔓枝忙捂住口袋,“你想幹嘛?不是說好了,他們的工資我先保管嗎?”
“你管你男人的就得了,你兩個弟弟的,娘會管。”李香竹道。
徐蔓枝撇嘴,“不行。你說過,我得管著你們娘仨,這管,自然也包括管錢。”
“可你不能全拿走了哇?總得給我們留點開支?”李香竹有些服軟了。
徐蔓枝臉色一冷,哼道,“你們現在沒錢了?我爹當初可是寄了好幾百給你,別說這些錢你全花了?若真的那樣,你也太不會過日子了。這錢,我更是不能給你。”
說完,抬腳就走。
李香竹氣了,追了兩步,一把拽住她,“蔓枝,娘一直跟你好言好語,你別太過了。這錢,你今天必須拿出來。不然,娘就不客氣了。”
“怎麼?你還想打我?那你打啊,來啊,叫人都來看看,你這個生而不養的老潑婦,讓人都瞧瞧你幹過的醜事。”徐蔓枝發著狠道。
李香竹也發著狠,“好,我不打你。但是,你想繼續拿你兩個弟弟當長工使喚,也是不能。我現在就叫他們別幹了。”
這一個多月下來,李香竹也算是看明白了。
他們娘仨住著破草屋,李剛李鐵在羊場裏天天鏟糞,幹著最累最髒的活,然而,工資卻白白叫別人拿去,他們一個子兒都得不著。
這哪是長工?這比長工還慘,人家長工至少還能有口吃的,有點工資的。
他們仨這一個多月完全吃自己的。
徐蔓枝還真不怕他們不幹,她涼涼一笑,“行啊,帶著他倆,趕緊滾出後灣村,我就不管你們。但隻要你們一天留在這裏,我就得負責到底,誰叫我是你女兒,是他倆親姐姐呢?還有,就算你不想讓他們去羊場幹,可以,我給他們換個地兒。煤窯廠那邊怎麼樣?幹些搬磚的活,累是累了點,但掙的也不老少。我給他們存個七八年,將來在這後灣村蓋個磚瓦房,娶上個媳婦,應該沒啥問題。”
李香竹氣的發抖,“你的心腸真是黑了啊,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惡毒的東西?”
“那還不是遺傳的你?”徐蔓枝反駁。
李香竹,“……”
跟這丫頭說不到理,她轉身就朝山上走去。
徐蔓枝撇撇嘴,下山去了。
哼,想賴上她,可以啊,每個月多兩個人給自己掙錢,挺好。
今晚,又可以給自己和孩子加加餐了。
李香竹氣呼呼的上了山,找到了兩個在羊圈裏鏟糞的兒子,“剛子,鐵子,咱不幹了。”
“娘。”李剛李鐵一聽母親這話,兩人忙扔了鐵鍬和糞筐,話說,他們早幹不下去了。
這活,原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幹的,他們倆年輕小夥子哪能幹這樣的事?
兩人當即從羊圈裏出來。
李香竹看他倆身上髒兮兮的,心疼不已,道,“你們倆洗洗手,跟娘去收拾一下,咱們下山。”
“回家嗎?”李鐵有些想家了,想自己的家,而不是這裏。
話說,他們在這幹活幹了一個多月,這羊場裏的人,卻沒有一個正眼瞧他們兄弟的,背地裏大夥還對他們指指點點的。
這叫他很不舒服。
然而,李香竹氣呼呼道,“回什麼家?回徐家。”
這次,要是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解決結果,她們娘仨就賴在那吃喝,反正,看誰耗的住誰?
這回,她是被那個姓顧的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