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發喜糖

初十這日,吃過早飯,顧家人便要回去了。

思思要在城裏上學,不能跟著回去,臨走時,顧母抱著小孫女一直舍不得放下。

顧思思也很懂事,抱著顧母的脖子,在她懷裏撒著嬌兒,“奶奶,等暑假,思思就回去看您。”

“嗯嗯,好,奶等著思思,思思好好學。”顧母連連點頭。

顧雅婷送了一條漂亮的絲巾給顧秀,還親手幫她係上。

山杏被葉清安拽到了樓上,說是有東西給她。

“是什麼?”山杏到了二樓,隻站在葉清安那臥室門口,就是不肯進去。

平時,人多的話無所謂,可叫她單獨跟他一個屋裏,她就心跳的厲害。

見她這樣,葉清安也沒為難她,徑直走到屋裏,從抽屜裏拿出昨兒才買的鋼筆來。

“喏,送你的,以後好好學習,好好進步。”

這是一支棗紅色的英雄牌鋼筆,樹脂筆杆,銀色筆帽,非常經典、精美。

山杏瞬間就被吸引了。

隻是,她再喜歡也不能收啊。

“二哥,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她推辭著,轉身就想走。

葉清安一把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抵在門邊,不悅的道,“再貴重那也就是一支鋼筆,你不用它,它就是廢筆。你拿著,用它好好寫字,學文化。”

他將鋼筆硬塞到了山杏手裏,看她苦著臉又想拒絕,便惡狠狠的警告道,“拿好,你再敢說個不字,幹脆你也別走了,和這筆一起留下來。”

“我,我收。”山杏委屈巴巴的收了,倒不是真怕葉清安會將她留下來,她隻是怕一鬧下去,樓下的人都知道了,場麵不好看。

“謝謝二哥。”她一手捏著鋼筆,一手就從兜裏掏啊掏,想掏錢……

葉清安瞧出來了,眼神一冷,“幹嘛?想給我錢?”

“二哥,這筆不便宜,我把錢給你。”她倒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些零錢。

葉清安瞅著她手裏一把毛票,嘲諷的白了一眼,“是不便宜,一百塊,你給。”

“額。”山杏驚住,她是知道這筆貴重,可是,一百塊那麼多?超過了她的想象啊。

手裏的毛票頓時顯得寒酸極了,她羞窘的將錢又塞回口袋裏。

畢竟,這點錢給出去,那簡直是侮辱人啊。

“我現在沒那麼多錢,等我攢夠了,我還給你。”她低著頭,小聲道。

葉清安聳眉,“行啊,那你攢吧,攢夠了再還,我不急的。”

“嗯。”得他這話,山杏這心裏就鬆快了些許。

看她這般,葉清安心裏突然煩躁起來,抬抬手,不耐的道,“行了,就別杵著了,下去吧。”

“嗯。”山杏抬眸,飛速瞟了他一眼,在他沒看到自己時,忙轉身跑下了樓。

短暫的話別後,葉清寧等人坐上了車子。

其實,她這趟完全不用回去的,畢竟,正月一過,她就要回京都上學,還得從A城走。

隻是,顧昭拿捏了她,非得這次回去將證領了。

她就權且依了他吧,一張結婚證能給他安全感,那就給吧。

一路上,顧昭和葉清寧兩人換著開車,倒也不累。

下午,路過縣城時,顧昭將車直接開到了民政局,拉著葉清寧去領了證。

當著毛主席的像前,他親手給她戴上了金戒指。

葉清寧也仰著頭,給了他一吻。

這一吻,竟然還被民政局的照相師傅給拍了下來。

之後,顧昭還在縣城的供銷社裏買了幾斤糖果,說是回村發人。

“可是,村裏人都不知道咱倆離婚的事,你現在回去發糖,以什麼名義?咱倆又結了一次婚?”葉清寧好笑的問。

顧昭不管那些,“就說又結了一次唄,總之,我心裏歡喜,這糖一定要發。”

若是能現在就辦婚禮,或許還能發泄一番他心底那滿的快溢出的歡喜。

可是,葉清寧現在沒時間,他還要等上半年。

如今,就發幾顆糖而已,這事一定得做。

“好吧,依你。”葉清寧看著那一包花花綠綠的喜糖,心情竟也變得雀躍起來。

下午,回到村子,看到村口槐樹下坐著的村民們,他忙下了車,男人們每人散了煙,女人孩子們發了喜糖。

“呀,顧昭,你這是有啥喜事啊?又是煙又是糖的?”周嬸子剝了顆糖塞嘴裏,喜滋滋的問。

顧昭輕輕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卻又異常興奮道,“那什麼,我跟清寧打算再辦次婚禮呢,這個,也算是咱倆的喜煙和喜糖呢。”

“那敢情好啊,那這喜煙和喜糖不夠啊。”

“可不是,這幾根煙幾顆糖可打發不了我們。”

村民們樂嗬嗬的鬧著。

顧昭爽快道,“婚禮定在七月份呢,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煙酒糖的。”

說完,在村民們調侃的聲音中,又坐上了貨車。

葉清寧坐在副駕,看他關上車門,笑著打趣,“你這樣急,看吧,人家都笑話咱們了?”

明明孩子都上學了,還辦個二次婚禮?

“隨他們笑話,咱這婚禮一定得辦。”上一次,兩人不對付,那婚禮辦的跟個喪禮似的。

當時就有人說不好,不吉利。

所以,這次,他一定得好好補個她。

葉清寧好笑,這男人竟然還跟婚禮杠上了。

“行,等暑假我回來,將家裏好生布置一番。”

“嗯。”顧昭很樂意聽她這話,要不是後排還坐著人,他真等不及要吻她了。

車子一直開到了家門口。

等將車上東西全部卸下後,徐草花、錢嫂子等人都問訊來了。

一院子裏的人,好不熱鬧。

顧昭特特的,每人手裏都塞了糖,又專門說了他要和葉清寧補辦婚禮的事。

說的院子裏的婦人都羨慕不已,就連當了姥姥的徐草花,都羨慕壞了。

想當年,顧長興逃難到了她村子,餓的快死了,被她爹救下,後來就在她家裏幫工,之後,順理成章的就成了上門女婿,除了家裏人吃了頓飯,啥儀式都沒有。

甚至,聽顧昭說在民政局補了結婚照,徐草花還是茫然的,成親不就是兩口子在一塊睡就成了,還要證?她從來沒那玩意兒啊。

不止是她,村裏還有許多老一輩,甚至年輕的小夫妻,也有沒打證的。

鄉下更注重儀式,辦過喜宴在鄉下就被承認了,所以,很多人都忽視了領證這一步。

葉清寧解釋,沒有證就不受法律保護,就不算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