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寶歎息著看了邵明軒一眼,無奈的搖搖頭,縮回了手。
罷,為了全這大導演的麵子,他隻能忍著饞了。
葉清寧都吃了幾串了,這倆還一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在那聊著天氣,盤子裏的烤串,愣是一口不動。
真能裝啊,葉清寧想笑,卻又覺得怪心酸的。
她起身,將盤子裏全部拿起,分別塞到二人手上。
“這肉串還得熱著吃才香,涼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啊,今天我請客。”
錢三寶眼睛一亮,“你請客啊!”
那他可得敞開肚子好生吃了,他可知道,葉清寧是個小富婆的。
哪知,剛上嘴,便迎來邵明軒一記白眼。
隨後,邵明軒點了支煙,笑眯眯對葉清寧道,“我們兩個爺們在呢,能讓你請客?”
“行了,別跟我這裝了。”葉清寧拿著瓶起子,直接開了兩瓶啤酒,給了他二人,一邊道,“咱們劇現在被壓播了,你除了拍劇,哪還有其他收入來源啊?”
錢三寶一愣,心虛的撓撓頭。
邵明軒吹了口青煙,眯眼瞅著葉清寧。
葉清寧微微聳眉,道,“咱們從拍《幸福胡同》第一部起,就是同誌,就是夥伴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這不,如今咱們劇遇到了麻煩,我不能袖手旁觀。別的用處沒有,給二位經濟支持,還是可以的。二位吃飽喝足,咱才有精力同惡勢力做鬥爭,是不是?”
邵明軒被她這玩笑般的真性情的話,給逗樂了,心裏發酸,卻又暖意融融。
“行,這頓你請。”他滅了煙,咬了口手裏的烤串,媽呀,這塊倆月不知肉味,乍一次進嘴裏,真香!
見邵明軒都動嘴了,錢三寶開懷一笑,忙不迭的吃起來。
葉清寧又去將剩下的烤串,全拿了來。
三人在暮色下,路邊攤,喝著啤酒,吃著烤串,暫時將劇播的困境拋至腦後。
而這一幕,三人誰都沒想到,多年之後,竟然成了圈子裏的勵誌佳話,也是娛樂圈三大佬之間友誼的開始,後來,還被廣泛流傳。
不過,眼下,看見這三人坐在一處,吃著喝著,談笑風生的,桑柔柔眼睛都要疼了。
她稍稍拉開遮臉的紗巾,使勁盯了好久,才發現,沒有看錯,那燒烤攤坐著的就是葉清寧和兩個男人。
太不公平了,太沒有天理了。
為什麼葉清寧隨便寫個劇本,就能火,在劇裏不過客串個小角色,連女三號都不算,就能成為百姓喜歡的女明星,還有人找她簽名。
而她,絞盡腦汁,費盡心力,將好幾部火劇融為一體,滿以為能來個大滿貫,誰知道,這年代的人,根本沒有審美,思想僵化,竟然以什麼篡改曆史、汙蔑曆史人物,還有什麼宣傳不正當男女關係等亂七八糟的理由給下播了。
天知道,這些劇在前世有多火爆,捧紅了多少一線大明星。
這些個土包子。
不懂就算了,不但黃眉,就連她,竟然被各大報刊點名批評,而且,每張上頭都有她特別醜的劇照,真是火死了。
弄的她一出門就會被認出來,還有人指著她罵瘋子,不要臉,破鞋,罵她怎麼那麼愛勾引男人,一會四爺,一會八爺,還有好幾個暗戀曖昧對象。
真真氣死了人,那些都是劇裏的,憑什麼按到現實中的她頭上?
何況,沒有那些劇情,劇不是很乏味嗎?
要怪就怪黃眉那女人,自己沒水平,她那麼好的劇本,給拍毀了。
結果,她不反省自己,反而將過錯一股腦的全怪她頭上,不但在外接受采訪時,明裏暗裏說她有背景後台,她也是受人脅迫,不得已拍成這樣。
甚至,她還動了不少的關係,在這個圈子,將她封殺。
如今,別說演戲了,就算有好的劇本,想賣給別人,也沒人搭理她。
桑柔柔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的一手好牌,怎麼就給打的稀巴爛了。
明明她有主角係統啊。
明明說服了黃眉拍自己的劇,明明自己也做了主演,明明自己利用黃眉,壓了葉清寧的劇,明明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
可突然來個急轉彎,太可怕了。
命運之神,一腳就將她從雲端踹進了穀底,爬都爬不起來。
但是,她不服氣沒用,一出來,就被人扔雞蛋吐口水的罵,她是怕了,所以,現在,她要麼不出門,要麼就裹的嚴嚴實實的出來。
大熱的天,都是頭上裹著紗巾,隻露一雙眼睛的。
從劇下播後,她天天就像過街老鼠一樣,家裏口糧光了,肚子實在餓極,才趁著天黑出來買些吃的。
聞著燒烤的味兒,就找到了這裏,誰知道,竟看到了這樣刺眼的一幕。
葉清寧與邵明軒還有那個花襯衫,竟然坐在一處,有吃有喝,談笑風生,那般自在愜意。
憑什麼啊?
她恨不得上前掀翻他們的桌子……
而她腦子裏想著,腳步竟然不聽使喚的就朝那邊衝了過去。
腦海裏突然響起係統的大叫聲,“柔柔,別,別去啊,快停下,停……”
然而,桑柔柔就像中了邪似的,猛地衝到了葉清寧的桌旁,伸手握住桌沿,猛地掀翻。
葉清寧等人反應不及,桌上的空酒瓶和空盤子,嘩啦啦全摔在了地上,還有一隻空酒瓶滾到了馬路中間。
怕給過路車輛和行人帶來危險,葉清寧本能的起身,就追了那空酒瓶,將其揀了回來。
這邊,不等邵明軒錢三寶發作,燒烤老板就已經衝過來,一把捉住桑柔柔的胳膊,憤怒的指責,“你是什麼人?憑什麼掀我的桌子?我在這擺攤可是有手續的,你想砸場子嗎?走,咱們去派出所說清楚去。”
原來,這老板燒烤生意好,沒少惹麻煩,經常有人故意刁難的。
所以,剛才桑柔柔掀桌子,他就覺得是故意針對自己的。
忍了許多次,上回,他烤了許多串給那些刁難的人,總算太平了些日子,沒想到,今天竟然派個女人來搗亂。
老板覺得不能再忍了。
老板的勁兒很大,桑柔柔手腕都疼了,她這會子也才清醒過來,想起自己幹的事,真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