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離羊場不遠的蘆葦塘那邊，突然有人大聲求救。
顧昭剛出辦公室，就見大牛從身旁衝過，還喊道，“顧昭，好像有人落水了。”
蘆葦塘這邊，常有孩子們在那玩耍。
以為是哪家孩子掉水裏了，顧昭忙不迭地朝蘆葦塘那邊跑去。
等到的時候，隻見那蘆葦塘中心，一團人影浮浮沉沉，蘆葦塘邊圍了好幾個婦人，受驚般的叫嚷著，還有一個大爺可能剛才在菜地裏澆水，此時，拿著扁擔朝水裏夠著。
顧昭和大牛兩個，脫了鞋子，直接跳到塘裏。
顧昭水性極好，快速遊到水中央，將那飄在水裏的頭發，一把拽起，將人從水底提溜了起來。
一看到臉，大牛驚的大叫，“是柔柔。”
顧昭也認出了是桑柔柔，手臂從後腰圈住她，將她拖上了岸。
她這落水有一段時間了，從鼻息一探，氣息太弱。
“你看著她，我去把車子開來。”
顧昭連忙跑到羊場裏，將拖拉機開了下來，然後，拉著桑柔柔，直奔鎮上衛生院。
“咋回事？我看是桑柔柔那孩子呢。”
“能咋回事？沒臉見人了唄。”
“哎，好好的一個孩子，咋就做了那樣的事，她死了倒沒什麼，隻是可憐她娘，守了半輩子寡，到了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蘆葦塘這邊，村民們又開始議論了開。
一刻鍾後，桑柔柔被送到了衛生院，經過緊急救治後，終於醒了過來。
看著來往的醫生、護士，她哭著要扯掉針管，“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
“你這傻孩子，你要死了，你叫娘還怎麼活？”桑母撲在床邊，哭的像個淚人。
在桑柔柔被救治的時候，大牛已經去了桑家，將桑母接到了衛生院。
桑柔柔一見母親，頓時也痛苦的大哭起來。
“娘，我沒用啊。一輩子沒讓你享過福，還處處連累你。娘，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吧。”
“你說什麼傻話？娘不想享你的福，娘隻要你好好的。你好好的，娘就是享福了。”桑母握著女兒的手，哭道。
顧昭看這邊沒事，就跟大牛使了個眼色。
兩人出了病房。
顧昭將醫藥費墊付了，對大牛道，“這邊，你先照看一下。”
大牛也知道，他在的話，桑柔柔那邊又糾纏不清，就道，“行，你走吧。有我在，沒事的。”
“嗯。”顧昭離了衛生院，直接開著拖拉機，去了小葉美食。
已經過了午飯的點，小葉美食裏，隻有三三兩兩的客人。
顧母在櫃台後，教著顧思思練字。
其他幾個，有在後院摘菜，有在前台收拾碗筷的，各忙各的。
“娘。”顧昭走到櫃台邊，輕喚了一聲。
顧母抬頭，挺驚訝，“呀，昭兒，你咋來了？”
“爹。”顧思思揚起小臉，一看顧昭，連忙從椅子上滑下來，走出櫃台，要顧昭抱。
顧昭就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今天寫了什麼字？”
顧思思就拿起桌子上的字給他看。
顧母笑著誇道，“思思的字越來越好看了呢，這孩子隨她娘，聰明。”
“嗯。”顧昭微微笑開，“是呢。”
“對了。”顧母問，“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
顧昭笑意微凝，如實道，“柔柔下午跳蘆葦塘了。”
“什麼？”顧母大驚，差點將櫃台上的杯子碰翻，“她是想不開的？”
昨天，人家媳婦大鬧桑家的事，已經在後灣村傳遍了，顧母自然也知曉。
顧昭搖頭，“怕不是因為那個。”
桑柔柔是從自己這邊走了之後，就跳了蘆葦塘。
所以，顧昭這心裏，一時間挺複雜。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顧母擔心的問。
顧昭，“已經脫離了危險，就在衛生院。”
“那我一會過去看看。”雖說，對桑柔柔的做派挺失望，可是，畢竟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這突然的要尋短見，顧母聽著也怪難受。
顧昭搖頭，“算了，我讓大牛留在那了。還有，桑嬸子也在，她應該不會有事。”
顧母這才點點頭，又歎道，“哎，這孩子，娘都不知怎麼說她好。你說她以前那麼好，怎麼就成今天這個樣子？”
“或許，她從來沒認清過自己。”顧昭幽幽輕歎。
就如桑柔柔自己說的，一直以來，她都是追求更好的。
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她選擇顧昭。
在李卓然出現後，她義無反顧的拋棄顧昭。
可當張明傑出現，她又毫不猶豫的甩了李卓然。
她總以為前麵有更好的等著她，然而，她從未想過，她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去擁有？或者她能為此付出什麼。
能力匹配不上野心，自然要受到重挫。
可是，她從不會在自身找原因，而是會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
一旦發現不是自己所想，便承受不住，想不開了。
顧昭覺得她可憐可悲的，當然，也是可恨的。
“娘。”他又開口道，“明天，我想去京都一趟。”
“啊？”怎麼突然的要去京都？顧母滿臉疑惑，不過，還是重重點頭，“行，你去吧，明早我準備點菜，你帶上。這個天，一時半會壞不掉。”
“嗯。”顧昭點點頭，然後，抱著顧思思，坐在櫃台後，指點她寫字。
晚上，葉母聽說顧昭要去京都，喜的不得了，晚上熬夜將給女兒織了大半的圍巾，硬是給織完了，還有之前織的手套，一起裝在了顧昭的包裏。
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顧母和葉母都早早的起來了，兩個老親家，一起在廚房忙活著。
給葉清寧做了些肉菜，裝在磁缸裏，用袋子紮的緊緊的。
“去了就跟清寧說，我跟她爸住這邊挺開心的。叫她別惦記。另外，學業方麵，叫她用心，抓緊。”葉母一路囑咐著。
顧昭都點頭記下了。
時隔近兩個月，他又踏上了去京都的路，心情竟有一絲雀躍。
這回，他要找到她，跟她說一些心底的決定。
先到A城，再換乘去京都的火車。
等再到京都大學南大門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晌午了。
恰逢這日周六，他去女生宿舍，並未找到葉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