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傑被推到書房門口,手指扒著門檻,叫道,“哥,我有要緊事找你。”
他不但沒出去,反而順手關緊了房門,看著真像有大事。
張明城狐疑的望著他,“什麼事?”
“就是,大哥,你人脈廣,幫我找個人唄。我實在是沒法子了。”張明傑一臉喪氣的坐到椅子上,將自己開學這一個多星期的事全說了。
剛開學,張明城就給了他差不多兩個月的生活費。
可是,全被他花在找人上頭了,還欠了不少錢。
找的就是葉清寧。
他之前在後灣村的時候,好像聽過那麼一耳朵,當時,葉清寧也在備戰高考,貌似還想考京都的大學。
所以,一開學,他便將京都的大學都做了個統計分類,一家家的求人去找。
結果,一個多星期過了,連個影子都沒找到。
如今,也隻剩京都大學了。
開始,他壓根沒往這上頭想,畢竟,一個鄉下小媳婦,考京都大學?咋可能嘛。
但找了那麼久,也有些泄氣了。
就想著,反正就剩這最後一個了,大哥又在這學校裏,找找也方便。
全找完了,他也就死心了,想著,大不了假期的時候,再去趟後灣村唄。
張明城聽完弟弟的話,那一雙幽深的眸子,幾乎要突了出來,“你要找的女人叫葉清寧?”
“哥,你知道?”看張明城這表情,張明傑頓時驚喜起來,可隨即一想,有桑柔柔在,大哥知道葉清寧也不奇怪。
這兩個女人之間有過節,說不定桑柔柔早將與葉清寧的事跟他說了呢。
“哥,你可別聽桑柔柔的鬼話,清寧她是個好姑娘。”
當然,張明傑也留了個心眼,沒說葉清寧長的美。
他怕一說出來,又被哥哥惦記著了。
張明城聞言,隻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怎麼他們兄弟總是會看上同樣的女人?
“行,我幫你打聽打聽,有消息再告訴你。”
“嗯,你隻幫我打聽有沒有這個人就成了。其他的我自己來辦。”張明傑囑咐著。
臭小子還跟自己留心眼?張明城微微一笑,“行。”
送走了張明傑,張明城拿了件外套,跟桑柔柔說了一聲,就要出門。
桑柔柔追到臥房門口,“都要吃午飯了,你去哪兒?”
“臨時有點急事。你自己吃吧。”張明城敷衍了一句,匆匆出了門。
桑柔柔也沒在意。
張明城騎著自行車,一路直奔京都大學,來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此刻,正是午飯時間,往返食堂打飯的女生也多,他一來,立刻引來了不少女生的圍觀。
“呀,這不是咱們中文係的大詩人學長嗎?”
“看起來好有氣質啊。”
“他的詩我全讀過,真的好好哦。”
張明城聽著女生們的竊竊私語和崇拜眼神,來到宿管處,找到了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那也是知道張明城的,忙不迭的上樓去叫葉清寧。
不過,很快下來,說葉清寧一早出門了,還沒回來。
張明城不甘心的問,“知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宿管阿姨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要不,張同學,你下午再來?”
“哦,不了。”張明城搖頭,從外套的口袋裏抽出了一支鋼筆,問宿管阿姨要了張紙,便瀟灑的留了個便條。
“等葉清寧回來,勞煩阿姨將這便條給她。”
宿管阿姨接過來,瞟了一眼:晚七點,夜明湖畔一水亭見,張明城。
笑道,“好好,回頭我一定交給她。”
“多謝!”張明城道了聲謝,身形瀟灑的走了。
而彼時,葉清寧才下了公交,慢悠悠的朝學校走著。
路上,張明城騎著車子從她身邊經過,竟也沒有留意到。
葉清寧剛到宿舍門口,就被宿管阿姨叫住了。
“葉同學,有你的留言條。”自打上回趙安然鬧自殺那事,宿管阿姨就記住了葉清寧。
葉清寧走過來,好奇的問,“誰留的?”
“你看了就知道了。”宿管阿姨神秘兮兮的笑著。
葉清寧凝眉,接過便條一看:張明城?
“這可是我們學校的大才子哦。聽人說,將來可能會留校呢,前途無量。”宿管阿姨知道她的大一新生,怕她不知道情況,熱心腸的介紹著。
葉清寧聳眉一笑,“多謝。我先回宿舍了。”
拿著便條,上了樓,走到樓梯拐角處,直接將之扔到了垃圾桶。
上回,在小禮堂,她就對張明城這男人本能的有種惡感,這種人約她,指定不是什麼好事。
回到宿舍,王小鈺不在,隻有趙安然一個人端著飯盒站在窗口失神。
對於趙安然,葉清寧一直無視,隻要她不妨礙到自己,她完全可以當沒這個人。
她拿了飯盒,從抽屜裏取出飯票,便打算去食堂打飯。
趙安然突然轉身喊住她,“葉清寧。”
葉清寧很詫異,關上抽屜,挑了挑眉,“什麼事?”
“我……”趙安然咬了咬唇,突然扭臉望向別處,哼道,“沒事。”
毛病!葉清寧拿了飯盒就走了。
趙安然眼裏的淚珠卻沒忍住,一顆一顆的落了下來。
一個星期了,她沒想到,陳俊元自上回發火之後,一個星期都沒來找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她想去找他,但是,拉不下這個臉。
可是,不找他,這一周,她滿腦子都是他,快瘋了的感覺。
這種難受的快窒息的感覺,讓她終於奔潰的趴桌子上大哭了起來。
葉清寧打飯回來,見她哭的撕心裂肺,真真覺得傻眼了。
怎麼會有這種愛哭的姑娘?比桑柔柔還愛哭。
不過,桑柔柔哭是無聲的,那眼淚一掉,就叫人覺得憐惜。
這姑娘卻哭的像個孩子,哇哇的,那聲音傳的老遠。
太鬧人了。
葉清寧從抽屜裏撕了點紙塞耳朵裏,然後安靜的坐在桌旁吃飯。
“你現在一定很開心吧?”
突然,耳邊傳來趙安然的哭腔。
葉清寧頭都沒抬,朝嘴裏塞了一塊肉絲。
在夥食上,她向來不虧待自己,吃的多,身體好,這樣才能幹事業。
“葉清寧,你別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陳俊元不理我了嗎?你也甭得意。其實,那是我看不上他了。”
趙安然還在那邊喋喋不休的說著。
可是,那哽咽的帶著鼻音的哭腔,怎麼聽都像是氣話。
葉清寧暗自搖頭,完蛋了,這姑娘被陳俊元那廝給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