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寧聞言,嘻嘻一笑,“我就說嘛,去年我摘那野花,養沒幾天就枯了。你的怎麼可能保持的這麼好?”
明媚的眸子,輕輕的盯著他一瞬,又哼道,“不過,我真想不到,你竟然也喜歡養起花來。想起去年那天。天好熱,我去地埂上摘野花,你在路上等著,瞧你臉黑的那樣,不樂意呢。”
“不,沒有。”顧昭不知怎會留給她這樣的印象,明明那日,他很喜歡看她在野花叢中的樣子啊,那樣明媚純粹……
以至於後來他還時常夢到。
“好,沒有。”葉清寧不跟他爭辯這個,拉了張凳子坐下,笑盈盈道,“你如今能養花,說明你已經開始懂生活了呢。這是好事。”
顧昭不解,他坐在床邊,微微挑眉,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熠熠閃動,他低低笑問,“我以前不懂生活嗎?”
“你以前那隻是生存,算不得生活。”葉清寧直望進他的眼底。
顧昭輕蹙眉峰,不懂。
葉清寧唇角微翹,俏皮笑道,“你以後自會懂的。”
今晚,她並不是來跟他談人生聊哲學的。
頓了頓,她輕呼了口氣,語氣有些凝重。
“那個。馬上就要開學了。我想,最遲後天要回A城,然後,從A城坐火車去京都。”
這一去,大約要到寒假才能回來了。
也就是說,她這一趟離家得好幾個月。
這讓葉清寧自己突然也有些不適,話說,自她穿越而來,基本都待在顧家,離家日子最多也是為了去娘家。
一年下來,她對這個家,這家人,真的有了感情。
顧昭眼簾微垂,低低道,“好,我送你。”
“不用。回A城都好幾趟了,我熟。”葉清寧笑著婉拒。
顧昭抬眸,漆黑的深眸定定的望著她,堅持,“我送你!”
“額。”被他這眼神盯的,葉清寧莫名有些發慌,幹笑道,“那,行吧。”
天色越來越暗,東屋和廚房都點了油燈。
顧昭這屋,沒有點燈,黑乎乎的,依稀隻能看清對方的輪廓以及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
葉清寧這才發現,他竟然離自己這麼近?近的她連他右眉心處的一道指甲大小的疤都瞧清楚了。
“呀,你這裏怎麼有疤?”她避開他的眼睛,手指向他的右眉。
顧昭輕哼,“小時候摔的。”
“那一定摔的很重吧?這麼久了還有疤。”葉清寧道。
顧昭輕笑了一聲,“不記得了。”
他笑聲低低悅耳,葉清寧突然這屋子真小,小的他和她兩個人都覺得擠,覺得悶。
她將凳子往後挪了挪,站起身來,“那個,我去幫娘做晚飯。”
說完,匆忙從他跟前而過。
“清寧。”顧昭跟著起身,喊住她。
葉清寧幹笑,“飯應該馬上就好。你餓了吧?中午隻瞧著你喝了不少酒,沒怎麼見你吃菜。”
原來,她也關注著自己,顧昭心頭湧過暖意,神色釋然了不少,道,“恭喜你。”
葉清寧怔忡,隨即意識到什麼,笑道,“多謝!”
她抬步出了屋子。
顧昭坐到床上,從口袋裏拿出那張離婚證明,到底沒有跟她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