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寧的眼睛，是顧昭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是老一輩人常提到的瑞鳳眼。
她望著你時，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是會說話，有點魅惑，看起來既狡黠又乖巧，嫵媚又動人，非常的靈動。
顧昭一時愣住，竟不知如何作答。
“什麼，什麼感覺？”他遲疑著問。
裝，可勁兒裝呢！她不信他不懂她話的意思，葉清寧輕扯嘴角，索性直接問起來，“就是，我覺得你愛上了我。你說呢？”
她歪著腦袋，微微眯著眼睛，陽光透過她的發頂，折射出金色的光。
“咳。”顧昭感覺眼睛被燙了下，慌忙別開臉去。
葉清寧眼睛快瞪出來，“你不會是害羞吧？這裏又沒外人，我覺得咱倆正好可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她挪了挪身子，半蹲到了他跟前，剛想伸手掰過他的臉，他卻猛然朝她看了來。
視線相對，她從他眼底看出了堅定與炙熱，突然間，心口莫名的發起慌來。
“那個，我逗你呢。”她幹笑一聲，竟然有些慫的想退縮。
“如果我說是呢。”顧昭急切地捉住她手腕，葉清寧身子不穩，直接撞進了他懷裏，將他壓在了身下。
四目相對，氣氛有些熱，又有些尬，還有一絲很特別的氣味。
他說是麼？葉清寧有些不大確定，“啊，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她臉紅著，從他身上爬起來，想再聽一遍他說的話。
顧昭也跟著坐起來，卻有意避開她的視線，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麵目重又沉穩清冷，喉間有壓抑的輕微歎息，“去找羊群吧。”
葉清寧微怔，“等等，你剛才不是說是……”
顧昭已經站起身，拿著鐮刀指著前方：“我聽到羊叫了，就在前麵。”
他是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不想談。
葉清寧頓時有些惱了。
特麼的，他到底對自己啥意思？
要說愛呢，他從來不提，如今，她主動提及，他還躲了。
要說不愛，他對她的那些好，又算什麼？
還有他時不時望著自己失神的眼神，她可是過來人，不可能領會錯的。
顧昭走了一截，發現她沒跟上來，回頭一看，小女人站在原地，氣鼓鼓的樣子。
“怎麼了？”他想過來哄她，但是，剛要邁開的步子，又縮了回去，隻道，“我聽見羊叫了，就在前麵，真的，不騙你。”
誰稀罕看羊？笨蛋。
葉清寧狠狠瞪他一眼，邁開大步，攆上他，從他身旁走過。
再對他氣吼吼的一聲，“去找羊。”
顧昭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默默的捏緊了拳頭。
剛才，葉清寧給他的暗示，他不是不懂。
或許，這是他難得的機會，也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機會。
但是，若他真的接受了，對她是否公平呢？
她那麼努力那麼期待的自由，馬上就要得到了。
她還有那麼美好的前程，還有更為廣闊的世界。
“什麼味兒？”葉清寧鼓著腮幫子，在前麵走著走著，突然嗅到一股古怪的味兒。
剛才，不小心壓到顧昭時，也似乎嗅到了一點，但不明顯。
越往這邊走，就越覺得濃了。
顧昭忙跟過來，“什麼味兒？”
“羊糞味。”葉清寧斜眼睨了他一眼，但是，心下卻在思量，這氣味有些苦，有些刺激，挺熟悉，像是在哪兒聞見過，腦海裏閃過什麼，她突然驚道，“是農藥的味兒。”
“農藥？”顧昭也驚了，“這山上怎麼會有農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