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柔臉色蠟黃，還有些浮腫，原本一雙很漂亮幹淨的眼睛，也黯然無神，她整個人就像是隻剩最後一口精氣神強撐著。
李卓然訝然，“你該不會是才從看守所出來吧？”
“不止。”桑柔柔譏誚一笑，道，“我還回了我們的小屋呢，那個你說讓你覺得溫馨的像家的地方。”
李卓然抿了抿唇，“哦。”
“可是，進不去了呢。”桑柔柔自嘲般的輕歎一聲，“因為我這些日子被拘留了，房東聯係不上我，認為我故意不交房租，趁我不在，將我的東西全扔了出來。我到的時候，除了貼身的衣裳和被褥，其他什麼都沒有了。那些東西就像垃圾一樣，大概每個路過的人都要踩上兩腳。”
李卓然沒想到會這樣？他這才想起來，他之前隻交了一個月的房租，因為原本是打算，正月一過，桑柔柔會繼續搬回宿舍的。
可誰知桑柔柔竟被拘留了。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不怪你。怪我自己，心術不正，這些都是我應得的懲罰。”桑柔柔像是看破一切般，麵若死灰，“這些年，愛上你，我覺得是我此生中最美好的事。可惜。”
豆大的淚珠，從眼瞼滑落，她慌忙擦幹，帶著最後的倔強。
哽咽道，“我知道，以後，我們不會再有交集。這次，我走了，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來A城了，也祝你……前程似錦，未來能找到一個配的上你的好女孩。”
說完，紅腫的眼睛深深的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等等。”
果不其然，李卓然捉住了她的手腕。
桑柔柔用力推開他，“抱歉，耽誤你這麼長時間，要說的話我都說完了，我要走了。”
“什麼叫說完了？你要走哪裏？什麼叫沒機會來A城？什麼叫祝我找個好女孩？你都說清楚。”李卓然抓著她不放。
桑柔柔別開臉，不看他，隻掙紮道，“你別細問了，咱們就好好告別不好嗎？我還要買火車票，今天若買不到，我就要露宿街頭了。”
“柔柔。”李卓然抓著她的肩，用力的搖了兩下，“你冷靜一下，跟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A城？難道就因為我這段時間冷落了你？”
“你冷落我又何止這一次兩次？”桑柔柔滿臉幽怨的瞪著他，旋即，隱忍不住的小嘴一癟，哇的哭出來。
“我當然不會因為你冷落我就離開。可是，我現在想留也留不了了。你知道嗎？葉清寧她竟然告了我的學校，讓整個師範學院因我蒙羞。而我也被學院勸退休假。我現在……出租屋被趕，學校被退，我除了回後灣村，再沒地方可去了。”
葉清寧將師範學院告了？李卓然聽言，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但震驚之餘，竟然還有一絲覺得，不愧是他愛過的丫頭。
“她這回應該是真被氣著了。柔柔，你真不該偷貼那些大字報。上回在街上，你挑釁她就已經吃了虧，難道這麼快就忘了？清寧她做人有底線，沒觸碰到她底線，什麼都好說，一旦觸碰，她會翻臉不認人。”
這點，他也深深的領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