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王惠芬這人真是挺仗義。
她家跟王興生家隔壁。
王興生那個二流子,前段時間從看守所被放出來,倒是安分了幾天,誰知,最近又沒了影子,不知去哪兒逛去了。
他媳婦兒大鳳前天傍晚在家門口倒洗澡水摔了一跤,摔的挺狠,像是骨折了。
她就叫家裏孩子喊人幫忙。
王大慶和王興生是表親,平時挺照顧他一家。
孩子自然就去找王大慶幫忙。
王大慶當晚幫著叫了村醫,還幫著抓了藥,一直忙活了大半夜。
誰知,昨天一大早,葛素婉突然就跑到了大鳳家,不但拿磚頭砸了她家的鍋,還罵大鳳不要臉,與王大慶私通。
這一鬧可不得了,大半個村子的人都跑來看熱鬧。
大鳳是個嘴笨的,麵對葛素婉的指控,她想辯解,卻被罵的狗血淋頭。
最後,為證清白,竟一頭撞自家門上了。
要說,別人遇到這種事,村裏人指定要搭把手救一救。
可大鳳是王興生媳婦。
這王興生是村裏人人厭棄的流氓無賴,大家同情大鳳,可是,也不敢跟她有沾染,就怕那流氓哪天回來再惹官司。
王惠芬瞧不過,拉著自己男人,一起用板車將她送到了鎮衛生院。
還好,隻是皮外傷,不過,她那腿卻真是骨折了,在衛生院又重新治過包紮了。
就這樣,為著大鳳的事,王惠芬昨兒忙了一天,也沒顧的上食鋪開張。
“那她還在醫院嗎?要不回頭拿些菜過去給她?”葉清寧道。
王惠芬擺手,“昨天包紮了下,就嚷著回家。一來,她沒錢住院,二來,她也不放心家裏兩個孩子。哎,說起來,大鳳也是個可憐的女人,我怎麼也不信,她會跟王大慶有一腿。”
“王大慶?就是那天在林北家出現的那個男人嗎?和葛素婉一起的。”葉清寧問。
王惠芬點點頭,“就是他,看著很憨厚的男人吧?你不知道,他平時待素婉多好,那簡直就跟養祖宗似的供著。哎,怎麼就發生這樣的事呢?”
葉清寧沒有說話,不過,回想那天的情形,她是覺得,葛素婉是不愛王大慶,甚至可以說是嫌棄。
所以,這個在旁人看起來不可能的事,或許,正是葛素婉自己弄出來的,為的就是離婚。
現在不同過去了。
那個吃穿都愁的年代,她一個柔弱知青,需要王大慶這樣的男人來庇護。
可如今,她有了供銷社的工作,還有副好容貌,最關鍵的是還年輕沒有孩子。
王大慶是留不住她的。
所以,這回不是和大鳳的事,那麼,下回也一定會因為別的事。
總之,葛素婉肯定會踹了王大慶的。
事情果真如葉清寧所料,逮著這個機會,又將事情鬧的這樣大,葛素婉怎麼可能會心軟罷休。
床底下,王大慶已經跪了整整一夜,那一張臉像霜打的茄子,一夜之間像老了十多歲,那一雙眼睛布滿血絲,透著痛苦。
“素婉,我真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大鳳她摔傷了腿,我就是去幫她找了個醫生,完了,送醫生回家又耽擱了。”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要的是離婚。”葛素婉神情冷絕,她從床上爬起來,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你不答應也無所謂,反正我現在跟你一天也過不下去了。你不離,我走,再也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