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家，到全村，顧長興一家到處碰壁，總算是認清了現狀，尤其是老支書說要攆他們走，直接讓一家人慫了。
也沒敢繼續糾纏顧家。
這一天早上，顧長興就帶著媳婦、女兒，到了隊裏，要跟著去修河堤。
大隊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要去可以，但是不許偷懶，不然，工分一分別想拿，隊裏可不養懶漢。”
這回，全村人都知道徐家一家子懶漢了，顧長興這回也老實了。
隻是，一家子好吃懶做慣了，這去了河堤一天，回來個個就哭喊著腰酸背痛，最後免不了又要去顧家哭訴。
可惜，哭也沒用。
顧母對他們隻有一句話，“這活是越做越順，你們覺著累，那是因為平時做少了。以後多幹幹，就好了。”
家裏沒糧了，顧母還是一句話，“那就省著點吃，三年自然災害，樹皮都啃了。”
——
這一日上午，葉清寧才從後塘洗了衣裳回來，難得的見顧昭也在家。
他正用竹篾編籠子，在他旁邊，小思思正拿著一把菜葉子喂一隻胖胖的灰兔子。
“這兔子你從山上抓的？”葉清寧晾好了衣裳，過來陪著顧思思一起喂兔子。
顧昭點點頭，“今天跟隊裏的人，一起去山上砍樹，運氣好，逮了隻兔子和野山雞。”
“還有野山雞？”葉清寧腦海裏頓時已經將雞拔毛燉肉了。
看她晶亮的眸子，顧昭輕笑，“在那牆根底下，娘在燒熱水，一會拔毛燉湯。”
“我去瞧瞧。”葉清寧高興的跑到廚房那牆根底下，果然就見一隻花羽毛野雞躺在地上。
她欣喜的拔了些漂亮的羽毛。
上次那野雞，是顧秀拾掇的，野雞毛沒有專門留出來，一股腦全收進袋子裏，說是以後可以賣。
這回，她終於弄了些幹淨的。
家裏有那用完的牙膏皮，她打算給思思做隻毽子玩。
說做就做，回房，找到早就收好的牙膏皮，沿著中間剪開，將羽毛插進去，再用已有的牙膏皮將底端包好。
不過，這樣用著不順手。
葉清寧又找了塊碎布頭，將底端包好縫起。
如此，一個漂亮的花羽毛毽子就做好了。
葉清寧來到院子裏，試著踢了兩腳，很好用。
“思思，看，娘給你做了什麼？”她手一揚，毽子飛一般朝顧思思飛來。
顧思思一看，好漂亮的東西啊。
她立刻被吸引，連兔子也不玩了，“娘，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毽子啊。娘教你踢著玩。”葉清寧就牽著她，到了院子中央，一腳就將毽子踢飛，身子輕盈的旋轉，在毽子就要落地時，又抬腳踢飛。
那毽子上下飛舞，像一隻長尾巴的小鬆鼠在跳躍。
小思思看的急了，“娘，我要踢。”
“好，思思來。”葉清寧停下，將毽子給了顧思思。
顧思思也學著母親的樣子，小手先將毽子往空中一拋，再抬起小腳踢。
然而，她動作總是協調不起來。
總是一拋就抬腳，可是，毽子總是落地，而她的腳踢到半空，差點還摔著，就是碰不著。
幾次下來，小家夥都急眼了。
“哈哈，思思，別急。娘再教你另外一個玩法。”葉清寧回屋找了本書，當球拍一樣，將毽子往空中拋，落下再打上去。
顧思思見這個簡單，忙要了書，這樣玩著，好歹能沾著毽子了。
樹下，顧昭手裏利落的編著竹籠，眼角的餘光，卻不時落在這開心玩耍的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