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左老師聊完,葉清寧牽著女兒回家。
此時,顧家院子裏非常熱鬧。
一大早,聽說顧昭一家三口從大城市裏回來了,左鄰右舍的鄉親們,都激動的過來湊熱鬧。
顧母就陪著閑聊著。
直到見葉清寧回來,忙起身過來問,“清寧,阿秀的事怎麼樣了?”
“已經登記了,現在在班上上課了,中午下學回來吃飯。”葉清寧笑道,一麵跟坐著的鄉鄰打招呼,“五奶奶、三嬸,周嫂子……”
“真的?阿彌陀佛,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顧母激動的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
葉清寧瞅著直樂。
村民們連忙拉著顧母,問咋回事。
顧母就將顧秀上學念書的事說了。
這一說,人群就炸開了鍋。
“你家顧秀都十五了吧?都快到找婆家的年紀了,還能上學?”
“要說,這是你家阿秀的福氣,攤上個好嫂子,不擠兌她,還花錢給她念書。”
“這念書是好事,有文化將來可以嫁城裏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奉承著顧母的福氣,顧母聽著臉上也有了光輝,似乎憋屈了那麼多年,總算有了盼頭:兒子兒媳相親相愛,孫女可愛乖巧,女兒也有了出息。
葉清寧見他們聊的開心,就帶著思思回屋,誰知,聽著聽著,就發現,大夥兒聊天內容變了樣。
大約是知道葉清寧是城裏來的,大家的話題就轉移到了大城市上。
有說那城裏道上沒有雞鴨、沒有豬牛,連狗屎都沒,可幹淨了。
那樓高的能捅破了天。
街上的姑娘都打扮的跟年畫裏的仙女似的。
就是有一樣不好,城裏沒有茅坑,拉屎都在家裏,臭的慌。
這不知誰一說,村民們轟的都笑起來。
顧母也跟著笑了,不過,過後,她還是解釋,“城裏有抽水馬桶,不管什麼,水一衝,就幹淨了,比茅坑幹淨。”
“還是他顧嬸懂的多。”
“那可不,要說,當年他顧嬸可是咱村唯一一個進過城讀書的女學生呢。”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不提了,來,大家夥喝糖水。”顧母熱情的招呼著。
葉清寧帶著顧秀去學校之後,家裏陸陸續續來了人,她就煮了些開水,加了點紅糖。
大家一喝這紅糖水,臉都笑開了花,“這紅糖可真甜,是昭兒在大城市帶回來的吧?”
“是呢。”顧母笑著說。
葉清寧抿唇一笑,紅糖就是鎮上供銷社的。
不過,她打開了櫃子,從裏抓了一大把糖果和點心,就出來了,“各位鄉親,我進城一趟,也沒帶啥好東西,不過一些吃食,大家嚐嚐,吃個開心。”
這些小零嘴,本就是她特意買的,打算送給鄉鄰的。
顧母忙從廚房裏搬了個小桌子出來,葉清寧將糖果點心一股腦放在了桌上。
大家夥一瞧,有糖、瓜子,還有酥糖、桃酥,頓時都樂花了眼,“清寧這娃真好,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啊。”
“別客氣,來,這是奶糖,五奶奶,您老先嚐嚐。”葉清寧說著,就先替老人家剝了顆糖。
老人家牙都掉了幾顆,見葉清寧如此,笑的臉皺成了核桃,“我一輩子沒吃過糖,還不知糖是啥滋味,今天要沾我侄孫媳婦的光了。”
老人家張口含了糖,一股濃鬱的奶香彌漫在口間,那種滋味好的叫人想落淚。
原來這就是香甜的滋味,這就是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