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回屋,葉家人眼睛齊刷刷朝他望來。
葉清寧問,“怎麼樣?那家人答應條件了嗎?”
才問著,就見王家老大抱著一袋子白麵進來。
“葉叔,周嬸,今晚我媽過分了些,我在這給您二老陪個不是。這裏有十斤白麵,就算是我的賠禮了。”
葉母忙起身,推拒,“這怎麼使得?你快拿回去。”
這王家老大,平時見到她,眼睛都長頭頂的,今兒個還給她拿東西,葉母真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這適應不了啊。
而且,照王家那德行,今天拿十斤過來,明天會不會再要二十斤回去?
這種人家的東西,她可不敢要。
“應該的。”王老大直接將白麵送進了廚房,出來又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副紗手套,擱桌上,道,“這是我廠裏發的紗手套,清鬆不是在汽修廠上班嗎?這個呀,用著正合適。”
“哎呀,謝謝王大哥。”張英連忙抓起手套,喜歡的不行。
葉母凝眉,“放下,還給你王大哥。”
“不用,留著用吧,我家裏還有。”說著,王老大就忙不迭的轉身走了,臨走之前,還對顧昭擠了一個諂媚的笑。
葉清寧驚異,這個眼高於頂的王老大會朝一個泥腿子諂媚?她沒眼花吧?
王老大將屋門帶上,外麵響起了刷門的聲音。
張英瞪大眼睛,“他還真給咱家洗門啊?”
“應該是真的。”葉清寧還想開門瞧瞧,被葉母叫了回來。
“白麵明兒就還回去。”
“為什麼?”張英不願,“往常,他們家從咱們家拿走多少好東西?別說白麵了,就爸那塊手表,還有那個茶葉桶,還有……”
“他們還拿了咱們家東西?”葉清寧駭然,“你們自願給的?”
張英撇嘴,憤懣,“誰給呀?是他們訛的。”
“豈有此理,報警,告他們訛詐。”葉清寧一拍桌子,衝著屋門大聲嚷著。
門口,正在洗門洗地的王家大兒媳二兒媳,聽見聲,互相看了一眼。
大媳婦連忙放下掃把,跑回家裏。
“我說不能給人臉吧?你們看看,這葉家現在就蹬鼻子上臉了。還說咱們家訛詐,還要報警,還要告咱們呢。”
“啥?能的他們。走,老娘今天不把這窩慫蛋皮扒了。”胖嬸氣呼呼的就要去幹仗的樣子。
王老大一拍桌子,沉著臉道,“都給我消停點。”
“老大,你今天咋了?”胖嬸很疑惑的看著大兒子。
王老大很氣憤,瞪著母親,“咋,咋?還不是你們給鬧的。往常我就說,別理對門這一家子。那是個晦氣的,跟他們搭上落不著好,你們偏不聽。這回碰上硬茬了,看你們怎麼收拾吧?”
“啥怎麼收拾?幹就完了,咱家這麼多人還怕他們?”王老二瞪著一雙牛眼睛,惡狠狠道。
“莽夫。”王老大鄙夷的哼了聲,“幹?咱們一家子就算將人家一家子打趴下了,又能怎樣?就說明你厲害了?人家再要往上一告,或者到廠裏一鬧,咱還要不要過了?”
“他敢?”胖嬸總算聽出點名堂了,原來大兒子是怕這個,她不屑的道,“就葉家那一窩廢物,那老頭是個走資派,他的話誰信?他家那大兒子三棍子悶不出一個屁來,二兒子一個傻子,就今兒才回來的小閨女,鄉下回來的潑婦,咱也不怕。”
“是,正因為人家一家子廢物,人家但凡鬧起來,隻有咱吃虧的份。”王老大氣哼哼的道。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萬一葉家人真心鬧起來,他們不怕更廢,可王家損失不起,王家人丟個工作,丟個名聲,那都是虧大發了。